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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行动遣人,只可调用马将军兵马。”徐君猷点点头,遂唤来颜未,令其召集所有衙役捕快等回衙门,听候调遣。颜未领命,召集众人去了。
徐君猷叹道:“伍寒灯一死,此案难矣。”蔡真卿摇摇头,道:“此正佐证我等思索正确,贼人惊恐,急于杀人灭口了。”苏公点头,道:“蔡大人所言甚是。此打草惊蛇,未免不是好事。苏某倒有一计。”徐君猷喜道:“何计?苏兄快说。”苏公道:“贼人杀伍寒灯,乃为灭口。今尸首烧得焦黑,何人辨认得出伍寒灯来?倒不如散发传言,只道是仵作验尸罢,未见伍之尸首,伍寒灯得以逃脱。官府营造竭力找寻伍寒灯之势,又暗中令得力心腹假冒伍寒灯,两三日后被官府拿住,密囚某处,又将此事泄露出去,令内贼知晓。贼人先是疑惑,后必惊恐,定会暗中打探消息,然后来刺杀伍寒灯灭口。”
徐君猷连连点头。蔡真卿思索道:“此计虽妙,唯恐贼人不信。昨夜行刺者必然熟识伍寒灯,出手之后,必然验证伍寒灯已死,方才放心。若道其未死,贼人怎会相信?”徐君猷点头,疑惑道:“蔡大人所言不无道理,唯恐贼人不中计。”苏公淡然道:“某曾写一字,写了数遍,便觉不是此字了,疑心自己写错了,愈看愈不象,翻书验证,一笔未错。”徐君猷一愣,点头道:“徐某亦常遇此事。”苏公道:“此人之疑心也。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只要造得真,假亦可成真。”蔡真卿点头道:“便依苏大人之计行事。”徐君猷然之。
苏公又道:“可令仵作剖身检验,待明日下定论。”徐君猷点头,低声道:“若伍寒灯果是同伙之一,其与何夜雨一般,必定有一处密室藏匿官银。”蔡真卿环视四下,道:“房屋已烧成这般,要寻密室入口,恁的棘手。”徐君猷道:“便是掘地三尺,亦要找寻出来。”苏公思忖道:“但凡密室,必是紧要之处,易于入出,又避人耳目。”蔡真卿道:“如此言来,往往在居室、书房或是佛堂,闲杂人等不可擅入。”苏公点点头。
徐君猷遂引苏公前去伍寒灯居室。穿过前院,到得后院,东西十余间厢房皆已烧得面目全非,苏公察看四下,料想大火自伍寒灯居室烧起,故而最为严重。徐君猷令军兵清理各室杂物。苏公迈步入得伍寒灯居室,但见室内烧得焦黑,凌乱不堪,四下皆瓦片屋檩,外室有未燃尽的桌椅残骸,内室依稀可辨出床架、衣厨等大件物什。内室一侧又有一门,苏公近得前去,探头张望,原来是一间书房,书房内的书籍早已成灰烬。三人好一番寻找,未有发现,无奈之下,只得罢了。徐君猷令马踏月留下一队人马,清理伍宅,并严密把守。徐君猷等回得府衙,下令四门并诸县悬赏缉拿杀人纵火案犯。又商议,马踏月引一干人暗中打探市井江湖人等;蔡真卿、苏公谋划假伍寒灯计策事宜;又遣得力心腹日夜监视韦公平并家眷家人举动;颜未引人查寻孔佑下落。
众人各自领命去了,余下徐君猷、苏公商议诱贼细节。苏公以为,此事成败之关键在于造势、保密,所用之人需真诚可靠。徐君猷亦有同感。商量再三,欲令徐溜假冒伍寒灯,遂唤来徐溜,细细交代。正言语间,堂外有人来报,道是捕快邢戈求见。徐君猷不觉一愣,苏公见得,遂言语提醒,徐君猷方才记起,邢戈奉命前去查探玉鱼情形。徐君猷令邢戈入堂,邢戈进来,施礼见过徐、苏二位大人,徐君猷叹息道:“陆捕头之事,你可知晓?”邢戈面有悲色,道:“回大人,小的适才回来,闻众兄弟说起了。”徐君猷叹道:“往后凡事须小心谨慎些个。”邢戈点头。徐君猷问他何事,邢戈拿出那玉鱼,道:“小的已经查明此玉乃是出自城东乌帽巷余氏匠人之手。小的将此玉交与他看,他一眼便认出。”徐君猷诧异道:“他一眼便认出?”邢戈点头道:“那余匠人雕琢玉器之时留有暗记,他一看便知。”
苏公问道:“可知此玉系何人所有?”徐君猷疑道:“他雕琢玉器甚多,怎生记得买家?”邢戈点头道:“大人所言极是,初始,那余匠人亦如此言,小的再三询问,依据那孔字倒是想起来了。”徐君猷一喜,问道:“可是孔佑?”邢戈道:“他只知那厮姓孔,不知其名,那厮遮莫三十上下,面容白净,无有胡须,左眉心有一黑痣。”徐君猷诧异道:“此玉何时卖出?”邢戈道:“约莫半年了。”徐君猷摇头道:“事发已半年之久,他怎生记得如此清楚?恁的可疑。”邢戈道:“小的亦如此疑惑,那余匠人道出实情。原来,那厮甚是可恶,此玉本价一两银子,那厮却只肯出两百文,余匠人不肯,那厮便强行买卖,还狠打了余匠人一拳,痛了半个月,故而记得甚是清楚。”
苏公闻听,皱起眉头,似有所思。
徐君猷见得,问道:“苏兄有何见解?”苏公拿过玉鱼,道:“苏某欲往临江书院一遭。”徐君猷追问何事,苏公笑而不答。徐君猷无奈,只得作罢,又担忧苏公安危,欲遣军兵相随。苏公谢过,道有苏仁在身旁足矣,无须担心。苏公又借了无极肆的账簿,与苏仁出了城。
次日,徐君猷依照苏公之计,先令仵作出了初检、复检验尸格目,未发现伍寒灯尸首,遂召集众衙役捕快,密令他等满城找寻伍寒灯。第三日申牌时分,徐君猷正召集黄州大小官吏商讨事宜,有捕快来报,在城北一园内生擒伍寒灯。徐君猷令将其关押刑房,严加看守,待明日大堂候审。当夜,徐君猷令余下两名公差把守,且在刑房外吃肉饮酒,其余人等伏在四下,等候贼至。徐君猷、蔡真卿自在二堂静候消息,等到子时过去,未有丝毫动静。
徐君猷心中疑惑,莫不是走露风声?心中甚是焦虑,待到丑寅时分,闻得前房刑房院内喊声大作,徐君猷、蔡真卿顿时大喜,出院来看,但见刑房院人声沸杂,料想是贼人来了。徐君猷急忙奔到刑房院,众衙役举着火把,提刀找寻甚么。徐君猷询问情形,众人皆道适才闻得声响,便蜂拥杀来,却不见有人。徐君猷叹道:定是中了贼人投石问路之计。有衙役在院墙外拾得鞋子一只,料想是贼人逃脱时落下。
徐君猷、蔡真卿商议,料想贼人不知伍寒灯是假,或会再来,再行埋伏,不过加派三四人提着灯笼来回巡查,造成加紧守卫之势,以免贼人生疑。待到天明,未有动静,料想计谋被贼识破,两日来无有苏公等人音讯,徐君猷甚是焦急。蔡真卿甚是恼火,口中嘀嘀咕咕,但又无计可施。
待到辰巳时分,有人来报,道是马踏月将军求见。徐君猷、蔡真卿欣喜,马踏月进来,拱手施礼。徐君猷急忙问道:“将军可有发现?”马踏月点头道:“卑职奉大人台旨,在市井暗查,三教九流、五花八门、茶坊酒肆、花街柳巷,昨日探得一事,道是城中文庙后有一园,住着一伙人,为首之人唤作吴仁顾,通晓些拳脚,会耍刀枪棍棒,为人凶恶,人送诨号双拳太岁,手下一干闲人,其中有五人,甚是凶悍,唤做黄州五虎将,平日常在赌坊酒楼勾栏瓦舍厮混。卑职探得,这吴仁顾乃是韦公平韦大人的护院教头,不知为何,其与手下五虎将近几日不见了踪影。”
蔡真卿疑道:“韦大人护院教头?那夜,捕快邢戈所见伍寒灯入韦府,莫非便是见此人?”徐君猷皱起眉头,思索道:“马将军疑心他等?”马踏月点头道:“卑职察看伍宅众尸首,凶手出手狠毒,端是习武之人。卑职询问吴仁顾手下喽罗,得知当夜吴仁顾并五虎不知去向,次日便不见了踪影,想必是作案之后藏匿起来了。”蔡真卿点点头,道:“端的可疑。”徐君猷思忖道:“他等与伍寒灯有何瓜葛,要下如此毒手?”马踏月道:“他等定是受人指使。”蔡真卿惊道:“如此言来,韦公平难脱嫌疑。”徐君猷思忖道:“韦大人素来清正,为人正派,颇有赞誉,若无真凭实证,不可妄言他与命案相干。”蔡真卿然之。
马踏月道:“卑职已着人查寻吴仁顾并五虎下落,但见其人,当即拿下。”徐君猷点头,忽问道:“那五虎之中可有唤作孔佑者?”马踏月摇摇头,道:“无有此人。”徐君猷诧异道:“依苏大人推测,这孔佑似是凶手其一。”蔡真卿思忖道:“或是这厮化了他名,那五虎分别唤作甚名?”马踏月道:“乃是彭蒿、龙捐、靳力、眭晚、常劳,皆是市井泼皮,断无孔佑其人。”徐君猷疑惑道:“莫非苏大人推测错了不成?”
三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