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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吉格斯很可能先发现鲸鱼。但刚才罗杰注意到吉格斯没有朝海面瞭望,他在看罗杰。这会儿,他正在那边的瞭望台上喊罗杰:
“船长刚才是欺负你。”
“他老这么卑鄙吗?”
“你看到的还不到一半呢。我所能给你的忠告是,牢牢盯着海面,搜索鲸鱼。”
罗杰一直在搜索,一个钟头又一个钟头过去了。在他看来,这实在是一种毫无希望的工作!你没办法一眼看到所有方向。当你正盯着一个方向瞭望时,鲸鱼很可能正在你的背后把雾柱朝天空直喷上去。他像雷达天线那样旋转着,试图每10秒钟就把整个海面搜索一遍。他本人的旋转,再加上他的那个高空吊笼的转动,使他的上腹部翻腾得更厉害。他的眼睛开始感到疲倦,眼前模糊不清。他闭上眼睛,可眼前仍然是一片跳动的、蔚蓝的波涛。他的神经十分紧张,手臂疼痛难忍。
这一切,对于他是多么艰难,但吉格斯看上去却轻松自如。这位水手有着长期的实践经验。他只需每隔几秒钟朝四周的海面瞄一眼就行了。
他同情地看着罗杰,想起自己刚开始在捕鲸船上当徒弟的种种苦处。他听到了船长的恫吓——如果找不到鲸鱼,罗杰就得呆在瞭望台上直到找列鲸鱼为止。
他们已经搜索了3个小时了。吉格斯在他的一次扫视当中终于发现,一根白色的雾住在船首右舷方向的海面上升起。
他正要大喊,忽然想到了罗杰。那孩子没看见那根雾柱。他正朝完全相反的方向瞭望,但他正在转动身体,很快就会面对着那条鲸鱼了。
吉格斯仍然有可能先喊出声来,瞭望哨之间的竞争常常是很激烈的。吉格斯没有输给别的瞭望哨的习惯,只要有办法,他绝不让别人把他打败。可眼下,对这位生手的同情使他忍着没作声。
鲸鱼又喷射出雾柱。它现在离船只有3公里多远,甲板上的人都可能看得见。要是真有人看见了,两个瞭望哨可就丢脸了,他们甚至还可能要挨一顿鞭子。
吉格斯本来可以告诉罗杰该往哪儿看,但他没有,因为他已经看出来,这孩子是多么勇敢,他相信,如果罗杰知道,鲸鱼是他先看到的,他绝不肯先喊发现鲸鱼。不,还是让这孩子自己发现这条鲸鱼吧。
这会儿,罗杰正面对正前方,他的眼睛转向右舷,正好朝着那条鲸鱼的方向呢,但是,那鬼鲸鱼偏偏挑这个时候来闹别扭,它钻进浪涛里,不喷水花。罗杰凝视着右舷稍远的地方。吉格斯不得不放弃他那慷慨的计划。鲸鱼再次喷出白棕榈状的雾柱时,他要张口大叫:“那儿,它喷了”!
他终于没喊出来。罗杰虽然没有正对鲸鱼,但他已经从眼角瞄到了它喷出的雾柱。
早在几年以前,他就知道,瞭望哨发现鲸鱼对应该喊“那儿,它喷了!”但现在,他太兴奋了,一时想不起这个词儿。他又蹦又跳地大喊:“鲸鱼!鲸鱼!”
般长从后甲板边跑来边喊:
“什么方向?”
“那边!”罗杰大叫,完全忘记了在他和甲板之间有许多白帆挡着,船长根本无法看到他所指的方向。
“在哪边,你这傻小子?迎风还是背风?”
罗杰竭力使自己头脑清醒。“迎风方向4度,阁下。离船约3。2公里。”
“什么鲸?”
“抹香鲸。”
格林德尔船长攀着绳梯上来了。发现鲸鱼的时候,船长必须在瞭望台上。一眨眼功夫,船长已经爬到桅顶,站在罗杰身边。
他朝船首迎风4度的海面望去,什么也没看见。他用冰冷的目光盯住罗杰。
“你要是让我白辛苦一趟爬到这上头来……”
“我肯定看见什么了,阁下。”
可是,他真的能肯定吗?他只不过用眼角瞄到罢了。等他把眼睛转过来正对着它看时,它却不见了。海面上的风变强了,波浪的白色浪峰不时迸出水花。也许,他刚才看到的只不过是这种水花。
船长显然也是这样想的。他盯着右舷方向看了几分钟,突然失去了耐心。
“白浪,你看到的只不过是白浪。我叫你浪费我的时间。”说着,举起他那沉重的拳头,照罗杰的脑袋砸去。
罗杰把头一偏,正好躲过了这一拳,船长的拳头嘭地一声砸在桅杆上。他疼得狂吠一声,瞪着他那正在淌血的指关节。他当然把这一切都归罪于罗杰。他咬牙切齿,骂骂咧咧,正准备让这个新手挨顿鞭子。吉格斯很清楚他打算干什么。于是,放声高喊:
“它——喷了!”
船长和罗杰转身一看,这一次可是千真万确了。罗杰的报告井没有错。雾柱就出现在右舷4度的位置,而且确实是抹香鲸喷出的雾柱。
“全体上甲板!”船长吼道。
二副在下头重复了一遍:“全体上甲板!转主帆桁索,固定船位,准备放小船!”
5、险舟飞鲸
捕鲸船立刻变得生气勃勃。水手们急急忙忙地奔向船尾的小船,沉重的高统水手靴把甲板踏,得咯咯作响。二副在大声下命令。船长再次把矛头对准罗杰。
“喂,你在这儿干什么?下去,到小船上去。”
罗杰求之不得,他连忙撇下船长,以他那只瘸臂所允许的最高速度爬回甲板上。二副一眼看见了他。
“是你——我的那条小船正好用得着你。第三桨。”
水手们跳进捕鲸艇,解开缆绳。
“放艇!”
辘绳在滑车轮中猛转,小艇下水了。三条轻巧的杉木捕鲸艇上各有六名水手。他们开始使劲儿划桨,捕鲸艇风驰电掣地朝正在喷水柱的鲸鱼驶去。
“嗨,小伙子们,”二副喊道,“用力,使劲儿划呀!加油哇!”
罗杰发现二副在望着他。他猜得出二副在想什么:“这个生手恐怕不会划桨——他的桨准得跟别人的桨打架。”
看见罗杰会划桨,德金斯这才放心了。小家伙一直在注意尾桨,随时合着尾桨的速度划动。二副不会想到,罗杰正忍受着多大的痛苦。他的右臂被套索桩砸伤了,正在痛苦呻吟。
二副站在船尾操纵舵轮。他看不见鲸鱼,汹涌澎湃的浪涛把鲸鱼喷射的雾柱也给遮没了,但是,他知道船该往哪儿驶。他老明大船那边看。大船已经把船头转过来对着鲸鱼。
他还知道鲸鱼什么时候浮出水面,什么时候潜入水中。船长正在桅顶上给他打信号。鲸鱼一浮上水面,船长就迅速升起一面旗子;鲸鱼一“沉底”,就是说钻进水里,旗子就降下来。
罗杰看见哥哥在另一条小船上。哈尔在拚命划桨,他的船快要赶上来了。但是,德金斯绝不肯轻易认输。
“划呀,小伙子们。把你们那一身牛力气使出来。加把劲儿哟!桨要划得深,拨水要有力。划呀——伙计们,大家合力划呀!怎么回事,小家伙?”
他的最后一句话是对罗杰说的。罗杰这时已经疼痛难忍,再也划不动那支4米多长的白蜡木桨了。
“我的胳膊。”
“怪不得呢,”德金斯说,“那猪猡的手可真狠啊,把你的桨收起来吧。”
“罗杰把桨收回船里。他觉得自己像个逃兵。只剩四个桨手划桨,小船越走越慢,另外两条小船很快追过了它。德金斯继续给他的水手鼓劲儿,但却不顶用。罗杰清楚,二副心里该有多么沮丧。正在这时,他看到了搁在艇中横坐板上的桅杆,眼睛一亮。
“我们可以把帆挂起来。”他建议说。
“没用,”二副说,“我们的船顶风顶得大厉害。”
尽管罗杰对捕鲸一窍不通,他却有着丰富的航海经验。他没有争辩,只是测了一下吹在脸上的风。他觉得船帆能够兜住足够的风,张帆是合算的。他们甚至有可能赶上另外两条胎。
“求您了,先生,让我试试好吗?”他壮着胆说。
二副犹豫了。“我猜这不会有什么坏处,”说完,他又不无挖苦地加了一句,“反正,你也干不了别的活儿。你就试试看吧,总比傻瓜似地坐着强。”
罗杰二活没说,一步跨到桅杆那儿,扛起桅杆,把它竖立在前坐板的洞里。帆桁落下来,三角帆像条破抹布似地耷拉着。水手们烦躁地低声咒骂。
罗杰用力拉调节帆位角的帆脚索。突然,帆鼓满了风,开始把般推向前进。
罗杰紧拉着帆角索,就像拉着一匹赛马的疆绳。他顺应着风向的每个微妙的变化,一会儿把帆索收紧一点儿,一会儿又放松一点儿。小船越走越快,像一只受惊的猫在地面上疾驰,一转眼就追上了另外两条小船。
“这小家伙有点儿本事,”德金斯说。
鲸鱼已经清楚地出现在眼前。它那巨大笨重的躯体遮住了半边天。在罗杰眼里,它跟大船一般大。而他们这条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