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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人亡”,忽然有想起,刚才那个砸在身上的肉山,自己一划拉就把他头拔拉掉了的那人,竟然……竟然与猪上使相似……
朱灰灰越想心越寒,壮着胆子,凑了过去,拨开僵尸脸上的散发,那张脸蛋左边近一半的皮肤连左耳都被削去了,伤口肌肉外翻,血肉模糊,但剩下的右半脸,眉眼间仍然可以依稀辨认出,这正是那个妖精蛇上使!
虽然对此人的印象欠佳,但好歹也是熟人,朱灰灰对蛇上使是话已经信了十分。
“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你的……你的兄弟呢?”除了猪上使,其他人呢?
蛇上使没有认出她来,惨然道:“也许都……都……死了!我……我们无意中……在……那支商队……发现……大将军的家人……便跟上去……想要救他们……却……却……不是对手……我们死不足惜……只是……若耽误了消息……连累了将军家人……便九泉之下……也无颜……见人……”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我……我也要死了……去见我的兄弟们……”
那一场充满诡计和壮烈的生死决战,敌人实力实在强大,十一个兄弟纷纷遇险,蛇上使也身受重伤,却因为平时擅于弄毒,身体耐力较强,一时未死绝,幸亏敌人急于遮掩罪恶,未仔细检查,便匆匆掩埋。
猪的嗅觉灵敏,又喜欢拱土,竟然将蛇上使从地下刨了出来,被冷风一吹,她便悠悠醒转,还以为是野狗噬尸,天可见怜,却是来了一个人!她不知道是好人还是坏人,但是已无从选择,只盼着能把消息送出去,便死也瞑目了!
“我……有一个……女儿……若……若你有时间……去见血楼……告诉她……她的娘……虽是见钱杀人的杀手,却从没……”
蛇上使的头一歪,话说到一半,声音戛然而止。
虽是敌非友,朱灰灰仍是心里一酸,流下了眼泪:“好!你们放心,我去送信!”
在林中看到的黑衣人的尸体,原来是被十二生肖使杀的!从林中情形来看,他们曾与那些黑衣人展开了浴血苦战,虽死不惧。就凭这一点,她再也不会拿这十二个人当坏人!
蛇上使,我会把你交待的情报送出去,也会去看你的孩子,把你的事情转告她。如果做不到,你们十二个人可以晚上回来掐死我!
朱灰灰举起袖子,抹抹脸上的泪,在蛇上使仅存的右耳上,取下她的耳环做信物,然后重新将她的尸体放入土坑中,轻手轻脚地推土盖了上去。
蛇上使没有说,消息要送给谁,可是在朱灰灰的心里,只有那一张微带冷热的面容,和一双温暖的眼睛——他是在这个江湖里,她唯一信任的人!
大侠!我要去找大侠!要快!
花花哼了两声,脑袋在她的腿上蹭了蹭,跟来上去。
那坟场边的破屋里,灯倏然灭了。
坟场边上的破屋,灯已然熄了。
而林间的光却多了起来,荧荧的火,在幽黑的夜里,飘移着,流动着,倏东忽西,像无数萤火虫,将一座暗沉沉的林子点缀得煞是冶艳。
天地间,不知何时,已经一丝声音都没有了。
静止的世界,仿佛连时间都静止了。
动的只有那些飘忽不定的火光。
还有一颗急速运动着心——朱灰灰的心,正在以飞的速度,一直一直地往下坠!
她的心没法不沉!她就算再没见识,也知道这绝不会是普通的萤火虫——如果是虫子反倒好了!她这辈子,任何虫都不怕!
同样,她这辈子,任何武功比她高的人都害怕!
这林中,显然隐伏着后者。
只是不知道是一个,两个,还是很多个——那其实也没什么区别,对于朱灰灰来说,一个就能要她的老命,人多了,差别只是自己的脑袋被谁砍而已。
一边是乱坟岗,可能会有鬼,有僵尸,有以尸骨为食的野狗野狼;一边是野树林,一定会有坏人,恶人,会拿刀砍脑袋的人。
坏人,恶人,只会砍她一个人的脑袋;而无论是鬼,僵尸,还是野狗,野狼,却是无差别地咬人,并不只稀罕她……
所以,朱灰灰想一下,立刻便决定,从乱坟岗子闯出去!
天很黑,星光黯淡,偶尔天幕上会有流星划过,拽一条银线,一闪,转瞬便不见了。
坟山上,坟茔一个挨着一个,很多老坟露着大洞,棺材曝在外面,棺材板朽坏了,惨白的骨头散落着,在星光下发出青荧荧的光。有的新坟前还插着哭丧棒,上面挂着串串纸钱,被惨惨阴风吹得哗啦啦直响,令人在恐怖之中生出无限的凄凉。
随着走路带起的空气流动,幽幽的鬼火追逐着朱灰灰,忽聚忽散。野草飘摇,时不时会有黑影在坟间掠过,然后便不知什么东西发出来古怪诡异声响。
朱灰灰只觉得脖子上直冒凉气,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她心里毛毛的,不住念念有词:、
“各位各位,小的今天被坏人追赶,实在没法子,跟大家借条路走!大家千万别咬我,小的不爱洗澡,吃了会闹肚子,后面那些人筋强骨壮,肥肉瘦肉都好吃……”
她小心翼翼地在坟堆里穿行,只觉深一脚浅一脚,踩到硬的不知道是棺材,骨头还是土地踩到软的也不知道是荒草,尸体还是坟墓新土,一颗心提到半空,既怕突然冒出个鬼东西,又怕哪个坟包里伸出一双挂着腐肉拉着粘丝的枯手,将自己拖进去。
这片坟地太大了,朱灰灰又不熟悉路,走了半天,似乎总也走不出去,正琢磨着不知道是不是碰上鬼打墙,突然觉得身后是有什么东西在跟着自己。
她头皮一麻,“嗖”的一声,从两个坟包上跳了过去,撒腿就跑,但那东西似乎比她还快,他甚至能感觉到它带起来的风,惊惧之下,跑得更加快了。
朱灰灰偷来当晚饭的那只公鸡根本没来得及吃,肚子早饿坏了,胃里空空的,现在跑得急了,头竟有些发晕。正在头重脚轻之际,一脚踏空,踩进一个黑乎乎的坟洞里,摔了一跤,急忙往地上一按,爬起来,脚尖挂了一只骷髅上来。
望着那白森森的头骨和黑黑的眼洞,她全身一阵发麻,立即将那骷髅拽下来,刚要丢掉,却发现那个跟着自己的东西也停住了,身后一片寂静。
朱灰灰呼吸沉重,额头,后背上全是冷汗,衣衫都湿透了,被阴风一吹,凉飕飕的,她却不敢擦一擦,只是心越来越沉。
过了好半天,她壮了壮胆子:“喂~~背后这位……大……大哥,您是人是鬼?”也说不定是大姐。
不论是人是鬼,都没有吭声。
朱灰灰又等了一会儿,虽然仍没有得到答案,新却定了下来,不管后面的这个是什么,现在没对她下手,要么是吓唬她,要么是别有企图,要么是等待时机……不管怎么样,只要它不一下弄死她,就代表着她还有机会!
可是后面那东西不吭气,这样僵持着,就算到天亮,她要逃脱却也不容易。屏息考虑了片刻,突然心一横,现在,她只有铤而走险,放手拼一下,不管结局是好是坏,总比在这里傻站着强!
只有先将桌子打翻,才可以在对方收拾残局的时候找到机会。
她猛然在花花的屁股上踢了一脚。寂静的坟地里,骤响起挨刀般的凄厉猪叫,只怕是死人,也能吓活过来。
朱灰灰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反手一抢,手中抓着的那个骷髅头猛然向身后砸去。
空中锋芒一闪,“啪”的一声,骷髅被劈成两半。然后刀微微一侧,扬在半空中。
刀身微带弧度,刀刃向下,刀柄握在一个黑衣人手中。看不见面目,只见一双嗜血的眼睛,闪着比刀锋还冷酷的光芒。
朱灰灰一呆,腿脚一软,二话没说,直接坐到地上了。
那柄刀在空中微微一顿,然后刀锋继续下划,直接劈向朱灰灰的额头。
朱灰灰不只一次见过这些人的残忍,眼睁睁地看着刀离自己越来越近,慌乱之中,拾起不知是谁的一根腿骨往头上一架。
一根骨头,如何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