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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黑衣说到第九遍,面部表情真正狰狞起来,他见那降级掌柜举烙铁的手已经抖得不行,连忙自己抓过烙铁,狞笑着接近里抱玉。
“喂,喂,拿稳了!”李抱看得心惊。
“啪!”窗户碎裂声,“放开慕容小姐!”救美的英雄适时出现——不过黑纱蒙着面,更像宵小,而且是一群宵小。现在明白了吧?所谓巧合,都是排练出来的。
所有人都暗自松力量口气——终于来了。
李抱玉一脸大义凛然,故意声音颤抖:“你们那玉庄主人面兽心,人人得而诛之!”
“说得好!”某“宵小”大喝一声,“不愧我家主人想救小姐!”说着就过来割断绑住李抱玉的绳索。
其他“宵小”都在和黑衣缠斗,不过黑衣面上仍挂着微笑,显然是游刃有余。
李抱玉心里摇头——这黑衣,这表现叫她怎么被劫啊?看向那救她的“宵小”时,却双眼迷蒙,语声轻软:“多谢大侠相救。”
“不必多做纠缠。”那“宵小”显然是领头的,向手下吩咐。
“我的小奴……”李抱玉看向柱子上装晕的两人,一脸依依之情。
“一起救走。”那宵小还挺有魄力。
黑衣也意识到自己表现不对,故意用内力逼出汗来,假装后力不继,现出左支右绌的样子来,口里还大叫:“你们和第二山庄作对不会有好下场的!”
楚流辉眼皮跳动——第二山庄的形象还真是毁得彻底。
某“宵小”以一副看跳梁小丑的眼神看黑衣:“狐假虎威。”
“来人啊!”黑衣假模假样地叫帮手。
“你们的警报系统早被我们毁了!”“宵小”冷笑一声。
黑衣肩部被剑刺到,华丽丽地洒下几滴血,尖叫几下。
众“宵小”抓着李抱玉和那俩“小奴”光荣退场。
李抱玉在心里暗道侥幸,说起来,这场戏漏洞也实在是很多,能混过去全靠国姑自己的“教育方法”——“我不需要自作聪明的人”,言犹在耳,就是国姑的独断使得她一班手下缺乏判断力。在国姑手下做事,有判断力反倒死得更快——李抱玉看准的就是这一点。
总之,不管如何,顺利被劫,顺利坐上舒适的马车。
李抱玉额头沁出薄汗——尚未交锋,不可大意。
转头看向马车里那两人——他们倒好,仍在装晕,不必烦恼该作何反应。
仰天无语长叹——她怎么就没也这么偷懒呢?
入府
就在李抱玉快打起盹来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
李抱玉心想:“不知道国姑是会金屋藏娇呢,还是直接让我入国姑府?看她待慕容含烟的态度,应该不会拿地牢招待我,软禁的可能性大点。”
“慕容小姐,欢迎来到寒舍。”车帘打开的瞬间,一张意想不到的脸晃得李抱玉眼花,那人脸上虚无飘渺的笑容让人产生神祗降临的错觉。
“国姑……大人……”李抱玉吞了口口水,眨眨眼,才发现晃眼的其实是某人衣服上亮闪闪的金线刺绣,那刺绣张扬得好似怕别人不知道它主人的身份。
“累了吧,还不快扶小姐进屋休息。”国姑吩咐。
楚流辉和慕容含烟从马车中,出来,一左一右扶住了李抱玉。
楚流辉神情紧张,语声僵硬:“小姐由奴来扶就行了。”
国姑若有所思地望着楚流辉,笑道:“小姐的小奴倒是忠心耿耿。”
李抱玉柔柔福了个身:“大人,这两个小奴都是打小跟真奴的。”看慕容含烟,穿着男装却一点也不觉得别扭,倒是没有人过多地关注她,只有李抱玉眼角见到她那若无其事的模样,心下微微诧异。
“也好,既然有你们照顾慕容小姐,我就不用另外安排人手了。慕容小姐想必是累极了,还不快扶小姐进屋?”
在楚流辉和慕容含烟的搀扶下,李抱玉低着头,走得极其缓慢,事实上是暗中在观察。
一边走,李抱玉一边想叹气——老爹啊,你告诉了我国姑府的地形构造,怎么就没说国姑府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呢?——好吧,这是常识,她早该料到了。
“慕容小姐,这边请。”国姑手下某人对李抱玉客气非常。
“谢大人。”李抱玉作感激涕零状,“只是含烟还想去第二山庄,含烟的母亲……”
“不用担心,我会帮你的。含烟也不认为凭一己之力就能对付玉庄主吧?”国姑“温柔”地看着李抱玉。
感到一阵恶寒,李抱玉艰难地哼出个“恩”字。
“早点休息吧,不打扰你了,呆会儿我会叫人送来最好的伤药。”国姑声音柔和。
“恩,谢大人。”李抱玉感觉浑身不自在。
总算可以离开国姑的视线了,李抱玉坐在屋里长叹一声。
四顾一下,这屋子的摆设每处都显现出主人的品位——看似不够张扬——手指抚过椅子的扶手,李抱玉再度长叹。这看似不起眼的坐椅分明是整块玉石雕琢而成。
楚流辉和慕容含烟对视一眼,只是望着李抱玉叹气,也不说话。
李抱玉用简体字在桌上划啊划,外人看来只是在信手画圈:“隔墙有没有耳?梁上有没有眼?”
楚流辉凝视李抱玉半晌,缓缓摇头,琉璃色的眼眸光彩闪烁,唇角紧抿,想靠近李抱玉又强迫自己和慕容含烟站在一起。
李抱玉舒了口气,瘫软在椅子上,抬袖擦了擦额角不知何时沁出的薄汗。
慕容含烟也找了个位坐了下来,托腮沉思,眼神幽远。
室内安静非常,一种奇怪的气氛渐渐弥漫开来。楚流辉望着李抱玉,琉璃眼珠像是染上了火焰,开口轻唤:“庄主……”着了魔般,脚步向李抱玉走去,伸出手来。
“恩?”李抱玉抬头,含笑望着他。
楚流辉惊醒,手在快接触到李抱玉面颊之际,好似被火烧了般猛地缩了回来。
“什么事?”好象没有发现楚流辉的异常,李抱玉微笑开口。
“对不起。”楚流辉讷讷开口。
“为什么道歉?”李抱玉眼神间有瞬间的黯然——其实自己才应该道歉。
默然半晌,楚流辉才开口:“我不够谨慎,称呼错了,小姐。”再次抬头,眼中的火焰已经熄灭。
“这个理由我接受。”开诚布公啊开诚布公,何时才能开诚布公。
“我觉得,国姑不像坏人……”那边的慕容含烟忽然幽幽开口,打破了这边有些诡异的气氛。
李抱玉与楚流辉对视一眼,后者眼中又砰地着了火。
李抱玉摆摆手,制止他说话,向慕容含烟道:“也许每个人做每件事都是有理由的,显然,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国姑也许不是坏人,然而她做的某些事,叫我无法原谅她。”永远不会忘记当初见到梅花糕的情景,不会忘了国姑是如何对待晓寒外公的。
“国姑真是看重含烟啊,竟然让我直接进府中内苑。”抬头,李抱玉嬉笑地望着慕容含烟。
慕容含烟毫无尴尬之情,回以嬉笑:“这就叫人与人之间的吸引力。小姐和楚楚不也正是如此?”
被反将了一军的李抱玉开口:“哎,我看走眼了,本来以为你害羞来着。原来我错把老虎看成了猫儿。”
慕容含烟笑笑不答。
“什么时候才能看见郎君啊。”李抱玉托起腮,室内便一片安静。
“如果,郎君根本就不能自由行动……”楚流辉忽然开口。
“我想办法去见他。”早就考虑到这种情况,李抱玉接得迅速。不是不知道这么做的困难,而且具体情况不知道,也不好做什么计划,只能见机行事了。
仍然遮着面纱,楚流辉和慕容含烟看不清楚李抱玉的表情,只听她忽然曼声低吟:“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李抱玉的语气让楚流辉心下一惊:“小姐!”
李抱玉失笑摇头:“哎,我怎么就忽然老起来了呢?哎,哎,不如我们放风筝吧!”
“放风筝?”慕容含烟和楚流辉同时瞠目——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
“你们不觉得这几天我老得很快吗?”李抱玉神色飞扬,面上似乎泛出了光彩。
楚流辉忽然明白李抱玉说的是心境,看她现在恢复精神,心下放下了一块大石,也微微一笑:“我去折些柳条回来。”只是眉角稍稍上扬,面目就妩媚起来。
“等等!”李抱玉忽然拉住楚流辉。
“恩?”目光落在自己被李抱玉拉住的手上,楚流辉笑容扩大。
“不要在国姑面前这么笑。”李抱玉皱眉——这家伙有没有危机意识?
“恩。”楚流辉低头,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