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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还微微露出阳光的晴朗天空中,不知何时又开始飘起几丝淡淡的乌云。
“滴滴——”此时,桌上的电话刺耳地响起来。邱云升拿起听筒,只听了几句,眉头就轻轻皱了起来。
“怎么了?邱队?”雷燕边收拾着桌上的饭盒筷子边问。
邱云升放下电话,把手一摊:“咱们这儿刚说起罗永俊遗产的事,争夺遗产的人就来了,够快的!刚才小王从律师行打电话回来,他们要求调取罗永俊的遗嘱,但那个姓冯的律师却说,昨天就接到罗永俊女儿的电话,说她和她妈妈今天从香港飞来上海,遗嘱一定要在她们在场的情况下才能公布。律师征求了余美琪的意见后决定明天在紫丁香公寓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遗嘱。苏雨,看起来,罗永俊两个遗孀之间一场夺产之争是不可避免了。我们该怎么办?”
苏雨垂着头默默想了一会儿,果断地说:“静观其变!邱队,明天我们去旁听这场家庭聚会,看看每个人在金钱面前的表现,再和余美琪来个正面交锋,探问一下她和莫华清之间的关系。见见那被辜负的前妻和来势汹汹的女儿,还有,和一直没有见到面的那位罗家公子聊聊。”
“昨天我们去过蒲公英国际学校后,罗子鸣的嫌疑应该已经被排除了。蝴蝶剧社里的小演员们都能做他的时间证人。”邱云升静静吸着烟说。
苏雨转身望着窗外渐渐开始布满阴霾的天空,喃喃地说:“这天上的云,真是变化不定,每一刻都和上一分钟的样子不同。紫丁香公寓惨案给我的感觉也是如此,了解的情况越多,反而越让人迷惑。好像行走在一大团乌云下,看不清天空本来的样子。不行,我得出去活动活动,不能老在办公室里闷着。”
说着,他转身向办公室外走去。
“苏雨,你去哪儿?”
“活动活动筋骨,来一场艺术之旅!今晚八点,在新天地的喀秋莎咖啡厅,我请你吃大列巴,喝红茶,听地道的俄罗斯民歌。”
苏雨丢下这句话就推门而出,邱云升倒被他弄得一头雾水。大列巴、红茶、俄罗斯民歌,听着倒挺美,不过和案子有什么联系呢?这个苏雨玩什么深沉呢?
“邱队,雨哥呢?他怎么一声不吭地走了,我给你们冲了咖啡,你们不是还要研究案情吗?”这时,雷燕端着两杯热腾腾的咖啡走了进来,满脸失望地问。
邱云升微微一笑,接过一杯咖啡坐下,打趣她说:“小燕子,别惦记苏雨了,他是没脚的鸟,不会永远留在我们上海的,还是在咱们刑警队挑个好小伙子吧。”
雷燕咬咬嘴唇,没答话,走到窗边,有些忧郁地凝视着那片阴沉的天空,一些细小晶莹的雪花开始飞舞了起来。
※※※
雪只下到傍晚,就渐渐停了,一家家灯光幽暗的咖啡屋前的圣诞树上积着浅浅的白雪,平添了几分浪漫的情调。
喀秋莎咖啡屋里果然如苏雨所说,一直在播放着一些经典的俄罗斯民歌。
“深夜花园里四处静悄悄,只有风儿在轻轻唱,月色多美好,心儿多爽朗,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女歌手深沉浑厚的嗓音悠悠飘进人们的耳膜,让已经人到中年的邱云升陷入一片惆怅的思绪中。
他端起桌上的红茶喝了一口,这样悠闲的时光在他的记忆里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邱队,味道怎么样?加果酱喝会更独特。”苏雨悄无声息地在他对面坐下,轻声说。
“你从哪儿钻出来的?下午打电话给你也没接,去哪儿风花雪月去了?”邱云升差点把一口红茶呛到嗓子里。
“一会儿再告诉你。先叫点吃的喝的,我中午吃了那几口饭之后到现在都没吃东西。”苏雨说着就一挥手叫过服务员,点了大列巴面包,一壶红茶,几种俄式小点心。
“请给我两个杯子。”苏雨最后还特地叮嘱了一句。
邱云升有点困惑地望着神闲气定的苏雨,低声问:“你小子玩什么花样呢?还请了谁?不是又遇上个漂亮女孩吧?”
“熟人。还有十分钟,他就过来了。”苏雨神秘地一笑,低头惬意地喝起了自己的红茶。
等苏雨吃掉一个大列巴面包,邱云升心不在焉地又喝下一杯红茶后,咖啡屋的音乐门铃轻轻一响,一个神情紧张、穿着时尚的年轻人推门而入,他四下望望,径直走向邱云升他们这张桌子。
“邱队长、苏先生,你们好。我来了。”年轻人一边小心地陪着笑,一边垂着头轻轻坐下。
邱云升起初没认出,但仔细看看,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用手一指:“你不是,梦幻酒吧的那个酒保吗?”
苏雨放下刀叉,微微一笑,开口道:“介绍一下吧,这位是梦幻酒吧的酒保托尼,他今晚来是有个重要的情况要向邱队长说一说。”
邱云升盯着托尼,皱起了眉头。那眼光显然让托尼有些坐立不安,说话都有些结巴起来。
“邱队长,你……你别生气,我……我……我是向你们撒了谎,但是,我真的没想到这会影响你们破案。我就是,就是最近花费大,有点缺钱,贪了莫导给的三万块钱。”
“什么?莫华清?你收了莫华清的钱,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五一十地说,作伪证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邱云升严厉的口气让托尼更加手足无措,望了望苏雨,才鼓起勇气小声地说:“邱队长,是这样,我在梦幻酒吧待了三年了,也算是老员工,莫导也是老顾客了,我们慢慢就熟悉了。他这个人不错,常给我小费的,后来有一天他突然约我下班后见面,还拐弯抹角地说了好多话,最后才问我想不想挣点外快?我那时正打算买房,你知道上海的房价又这么高,当然马上说想了,问他怎么个挣法,他当时就给了我两千块钱,还说以后每个月都会给我这个数,只要我配一把酒吧酒窖的钥匙给他,让他随时可以进去那里,并且要保证除了他和我,没有任何人再有酒窖的钥匙。条件就是,我要对这件事守口如瓶。”
“那你应该知道和莫华清相会的女人是谁了?”邱云升追问道。
“是,其实莫导每次也很小心,但是我还是看见了两次,就是罗太太余美琪。她和莫导每次在酒吧遇见后总是故意各自离开,然后呢,再从酒吧的后门悄悄回来,进入酒窖里见面。不过,为了让莫导放心,我一直装作不知道这回事。你们昨天去调查的时候,领班一说酒窖里落下一个银色头饰,我就猜出是罗太太的,但是我想一定要帮莫导保守秘密,所以当时就没说,可没想到苏先生还是猜了出来。再说,我觉得像罗太太那样美丽的女人绝不会和杀人案有什么关系。”
托尼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微微垂下了头。
“那你怎么又决定说出真相了?”邱云升有点又好气又好笑。
托尼搓搓手,轻声说:“苏先生今天下午发了个短信给我,说他已经知道了,酒吧的酒窖只有我有钥匙,肯定是我私下把钥匙给了某个客人使用,如果这件事涉及罗太太就会与紫丁香公寓惨案有关,任何掩盖真相的行为可能都会纵容罪犯,会构成伪证罪,让我来喀秋莎咖啡厅见面聊聊。我看到短信才感到事情真的挺严重的,所以就来了。”
邱云升看看苏雨,又接着问:“托尼,现在就相当于正式的警方聆讯,关于莫华清和余美琪在梦幻酒吧里的活动,特别是凶案发生的那天晚上,你仔细想想,任何细节都可以,一点也别漏。”
“那天晚上,莫导走进酒吧时身边还带了个女孩,当时我就觉得很奇怪。他虽然穿着吸血鬼式的服装,但是却并不马上加入跳舞的人群,而是和那个女孩一起默默坐在一边喝酒。等到舞会都已经进行到一大半时,我忙得脚不沾地,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才发现莫导不见了,只有那个女孩独自在那里坐着。后来,前面吧台的酒不够,我跑到后面的酒窖去拿酒,结果,看到酒窖的门关着,我就轻轻敲门,没有人应,我才掏出钥匙开门,没想到莫导他正在里面打电话,酒窖里并没有其他人。”
“余美琪当时并不在酒窖里?那她是不是还在舞会现场呢?”
托尼想了想,轻轻摇摇头:“我拿了酒回到前面的时候,很多人跳舞跳累了,都在一边坐着休息喝酒聊天,我绕着圈子给大家送酒,可是并没有看到罗太太的影子,她那天晚上是女宾里最抢眼的,照理说,如果她在,我不会没注意到的。”
“莫华清呢?他从酒窖里出来后,你也没看见他出现在舞会现场吗?”邱云升追问道。
“这个真没注意到,后来实在太忙了,客人们总是点‘梦幻海洋’,我光调酒都忙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