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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承剑在手中慢慢出鞘,言离忧转身背对温墨情,毫不犹豫地迈步向前,朝着顾家村的方向。
温墨情在原地静静站了片刻,看着言离忧迈着坚定脚步头也不回,眸中一丝异样光泽闪过,而后一声低叹,大步流星追了上去。
“去那边找个草丛躲着,我回来之前哪里都不许去。”压着言离忧手腕轻轻一翻,煌承剑又被收回鞘中,安稳地悬挂于言离忧腰际。温墨情紧了紧袖口,眼眸微眯,微挑唇角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浅淡笑意:“你欠我个人情,且先记着。还有,我不知道山中是否另有敌人,藏好你自己,这是我帮你救人的唯一条件。”
言离忧用力点头,第一次认真地对温墨情流露出感激之色。
她忽然想到,也许他并不似想象中那样冷血无情。
温墨情离开后,言离忧依照约定躲进潮湿密集的草丛中,借着大树和丛生杂草的掩护抱膝而坐,视线始终锁定在温墨情离去的方向。那之后又有几道人影在距离不远处疾行而过,看衣着与追击言离忧的人相同,好在言离忧藏得深,没有被他们发现。
制造瘟疫、在军营外企图引她入死地、追踪她来到顾家村的都是什么人?是一路的,还是各为其主?
青莲王错综复杂的身份关系让言离忧逐渐适应了危险随时降临的生活,躲在林中时她最多的感觉不是害怕,而是好奇,一个被撤去王位并发配流放的女王爷,有什么必要让许多人还追着她不放?仅仅因为仇恨,还是如温墨情一般,为了名册等等她尚不知情的东西?
看来她的生活,注定与安宁无缘。
数个时辰光阴流转,顾家村重归平静时,满村狼藉让人看着心酸。顾连山带着村民清点了一下尸首和伤者,不幸中的万幸,顾家村村民只有四个不幸殒命,其他都只是或轻或重受了些伤,对比几乎尽数死亡的行凶者,可算是折损极轻了。
“多谢大侠相助,顾家村一百二十九口定铭记大侠恩德,永世不忘!”顾连山捧着摔伤的胳膊想要跪下磕头,膝盖还未着地便被温墨情拦住。
“不用谢我,我也是被逼来救人的。”扫视一眼伤痕累累的村迷们,温墨情压低声音,轻得只容顾连山听到,“言离忧我带走了,她不该留在这里,你们就当她从未来过。”
顾连山身子一颤,声音竟有些颤抖:“可是她喜欢这里!不管出什么事我都会保护她!”
“你保护得了么?用什么保护?这一村老老小小性命?”并非嘲讽的语气有些冷淡,温墨情扯下腰间银袋交给顾连山,“她自有她该做的事、该去的地方,能够保护她安全的人也不是你。好自为之。”
转身欲行,身后顾连山忽然伸手,紧紧拉住温墨情胳膊:“那……你会保护她吗?”
若论功夫,温墨情远在言离忧之上,连那么多凶徒都能制服,在顾连山眼中他自然是保护她的最佳人选,然而即便是憨厚老实的顾连山也看得出,温墨情与言离忧的关系似乎并不那么亲近。
他会保护她,应该保护她么?
温墨情微愣,旋即哑笑。
“谁知道呢?不过至少,我不希望她死。”
第046章 人情关系
言离忧藏在潮湿茂密的树林中,一直等到下午才见温墨情归来,看那袭浅色长衫上溅满血迹,似是经历了一场惨烈厮杀,原想问问他情况如何,然而温墨情根本不看她一眼,抬脚就往外走。
凭温墨情的功夫想要摆平那些追击者根本不成问题,是而言离忧并不过于担心,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枯叶,紧跟在温墨情身后。
没有马车,没有大队人马等候,温墨情带言离忧离开的代步工具仅是一匹疲惫瘦马而已,言离忧还想着温墨情会不会发扬风度为她牵马,谁知温墨情毫不犹豫翻身上马,而后很认真地低头问道:“我慢些骑,能跟得上吧?”
言离忧觉得这种时候自己该怒目而视,多多少少表现出一丝不满,可不知为什么,看见温墨情衣衫上干涸血迹她便没了争执之心,竟然真的低下头,默默跟在马后。
“……我在跟你开玩笑。”言离忧的表现反而让温墨情有些意外,扬了扬眉梢,把手伸向言离忧,“上来,还要赶时间与夜将军他们汇合。”
“你这种人也会开玩笑?这才是天大的玩笑。”瞥了一眼颇为无奈的温墨情,言离忧倔强地不肯接受帮忙,费了半天劲才爬上马背坐在温墨情身后。言离忧不知道那样说会不会让温墨情尴尬或是不痛快,不过她并不认为自己说得过分,自打相识以来,温墨情给她的感觉总是冷漠无情的,至少对她一直如此。
马匹大概是经历了几天的奔波过于劳累,言离忧也上马后速度明显下降许多,缓慢颠簸中,言离忧渐生困意,摇摇晃晃双眼朦胧。
某处颠簸过后,温墨情感到背上一沉,有什么温热东西紧贴。
“别跟我说你在马上也能睡着。”沉下脸低问一声,背后没人答话,于是温墨情的脸色更差,想要动动身子弄醒不知好歹的女人,却在刚刚动了下肩膀后停下。
这半年多时间里,每次见到言离忧都会发现她瘦了些,这次相见那种感觉更加明显。回想在青莲宫地宫里丰腴圆润的**肩背,温墨情实在难以把现在的言离忧与当时的“青莲王”关联起来,无论是身形表情,还是隐藏在皮囊之下的其他东西。
如果她真的不是青莲王,那么这半年定然过得很辛苦。
平静河边,茵茵草上,棕色瘦马前行速度比先前更加缓慢,马上男人微微弓着背,保持着同一姿势许久不动。这样会很累,但靠在背上熟睡的人会舒服一些,那张白皙脸颊上挂起的一丝无知无觉的安稳笑意,正是最好证明。
“夜将军!姑奶奶!定远王世子带红莲姑娘回来了!”传信兵离老远就看见温墨情二人,惊喜地冲进营帐向夜皓川兄妹报喜,夜皓川刚露出傻笑,夜凌郗已经嗖地窜出大营,直向远处悠闲马匹奔去。
“离——”
看着夜凌郗飞快跑来,温墨情在她开口叫喊前竖起手指放在唇边,轻轻摇了摇头:“别喊,睡着呢。”
言离忧吐了吐舌头,轻手轻脚靠近,看着言离忧宁静睡容,无声长出口气。
在言离忧失踪的半个多月里,戍边军整整百人被派出沿着河下游搜索,夜皓川有更重要的任务在身,夜凌郗也因伤口未愈不能同去,整日憋在营中更加难熬。现在看言离忧平安无事归来,总算能放下心口大石了。
“野蛮人似的在一个村子里和人打了大半天,大概是累坏了。”温墨情一手扶着言离忧,小心翼翼转身下马,而后把仍在熟睡的言离忧打横抱起,朝着营帐扬了扬下颌,“先找个地方让她休息,我也得重换匹好马,至少禁得住两个人远行才可以。”
“咦,这就要走吗?皇上前天不是传旨下来让离忧回帝都么,不等皇上派人来接?”夜凌郗讶然。
“皇上不会派人来接她,也没人能担得起这任务,自然是我送她回去。”温墨情侧头看了眼大营外正在操练的士兵,微微蹙起眉头,“一路上还不知道要有多少‘客人’拜访,早走一日是一日,以免夜长梦多。”
夜凌郗点点头,有些无奈,又有些愧疚:“那时我要是能保护好她……”
“与你无关,要杀她的人太多,你能保护她到什么时候?”
明处千百人保护也防不住暗处冷箭一支,在温墨情明白即便远离帝都也不可能让言离忧从危险中脱身时,带她离开的决定就已经做出,只不过没想到身处暗处的未知势力会下手如此之快,倘若继续留在混乱的边陲,别说夜皓川兄妹,就算是他也未必能将言离忧保护周全。
小半个时辰后,言离忧被夜皓川大嗓门吵醒,揉揉朦胧睡眼,惊喜地发现自己正身处戍边军营帐里,安然无恙的夜凌郗就站在软榻边。
“马上就走?!好歹吃些东西休息一晚吧?眼看天就要黑了……”
“正因为天要黑了才得快些启程。”温墨情有些疲于应付夜皓川的热情,随手把一件厚衣丢给言离忧,言简意赅解释道,“趁着暗处敌人还未回神,必须尽快把她带走,若是再来一大批人马我可扛不住。”
夜凌郗担忧地看了言离忧一眼,从木箱中翻找出一支粗瓷瓶塞到温墨情手里:“创药带上,你那伤口也不浅,正好离忧懂医术,每晚让她帮你擦一擦,总好过硬挺着。”
言离忧呼吸一滞,看着温墨情满脸愕然:“你受伤了?”
“背上一处刀伤,不长,没伤到筋骨,一路撑回来流了不少血——你就靠在他背上,一直没发现吗?”夜凌郗抢着回答,还带上一脸鄙夷神情。
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