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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回前言。”望了眼城中驻兵府邸,楚辞转向君无念,“请君老板联系君子楼或者世子,无论谁都好,务必要在免死诏生效前找到言姑娘查明真相,否则青莲王恢复身份地位之时,便是殿下身败名裂之日。”
※※※
六月十七到十九,云淮地区有祭祀山神的习俗,白天笙歌艳舞繁华不断,夜里花灯市集热闹不休,整夜都处在欢歌笑语之中。
言离忧被一群醉风雪月楼的姑娘拉去逛市集,笑风月则借口不喜欢吵闹留在楼中看店。象征夜市开市的花鼓敲过三巡,内堂外准时响起笃笃敲门声。
“装什么正人君子,要进就进,老娘没心情特地跑去给你开门。”笑风月半靠卧榻,冷言冷语。
“什么事这么大火气?”房门开合,沐酒歌笑吟吟钻进堂内,一举一动透着对醉风雪月楼内部之熟悉。满不在乎坐到榻边,沐酒歌挑起笑风月半缕发丝嬉笑:“呐,这么多年老相好,已经是第二次主动请我上门,果然心里还是有我的对吧?干脆以后我住到楼里帮你——”
啪嗒,冰凉大蒲扇拍在沐酒歌脸上。
笑风月纤长黛眉斜挑:“自己说,上次我找你过来为的什么事?”
“因为我手下的人来楼中喝酒闹事。”沐酒歌回答得心安理得,抢过蒲扇悠然扇了起来,“我知道、我知道,这次你找我来肯定又没好事,好事你才不会找我,果然太亲近的人最不客气啊!”
连着翻了两个白眼,笑风月气得直笑:“你们君子楼脸皮最厚的是不是你?这些年不见你功夫有什么长进,嘴皮子和脸皮倒一日比一日厚实。少废话,找你来有正经事说。”笑风月端端正正坐好,脸色忽地阴沉起来:“我问你,君子楼是想把我妹子逼上死路吗?”
“什么你妹子?”沐酒歌一时没有听懂,顿了顿,很快便反应过来,惊讶得险些从榻上跳起,“言姑娘吗?她在你这里?”
“别管她在哪里,我只问你,定远王世子到底什么意思?非要把好好的姑娘逼得伤心欲绝他才满意?”
笑风月虽没有正面回答,提出的问题却足以证明言离忧就在醉风雪月楼。沐酒歌欣喜若狂,跳到地上搓着手连连转了几圈,蓦地又跑到榻边紧盯笑风月,就在笑风月被他盯得发毛想要抬脚踢人时,沐酒歌忽然弯腰,捧住笑风月脸颊吧嗒一吻。
“你就是我的贵人,大贵人!”如释重负长出口气,沐酒歌神采奕奕,“不行,我得马上去告诉——”
不等沐酒歌话说完,笑风月猛地变了脸色紧紧抓住他衣襟,面上愠色深重:“你敢告诉君子楼的人,以后就别想再踏进醉风雪月楼半步!”
沐酒歌全然没有料到笑风月竟会是如此反应,愣了半天,开口满是困惑不解:“你找我来,又不肯让我告诉别人,那我来与不来有什么区别?你知不知道,为了找言姑娘,君子楼几乎所有子弟都出动了,连我都是大老远从秦西赶回来的,难道让我知道言姑娘的下落却要瞒着墨情吗?”
温墨情的名字从沐酒歌嘴里说出,笑风月脸上立刻又了新的变化,从怒气冲冲到无情冷笑,变化之大令沐酒歌既惊诧又无奈。
“离忧才嫁入温家一天就被迫出门,你们当她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妓女吗?谁死了、谁丢了什么东西,查明白前因后果再来理论定罪,凭什么问也不问就把屎盆子往个姑娘头上扣?高兴时对女人百般好,不高兴了、伤心了、难过了,换个脸色就能狠下心派人追杀,果然你们君子楼出来的男人个个薄情寡义!”笑风月骂得毫不避讳,脸色更是决绝冰冷,“你可以去告诉定远王世子,告诉她离忧就在我这里,他想报仇老娘随时在这里等他,不过倘若他真忍得下心动离忧一根汗毛,他温墨情就不是个男人!”
相识多年,沐酒歌从没见过笑风月生如此大的火气,柔声细语又是安慰又是哄劝,身上挨了不知十几拳头后好不容易哄得笑风月安稳些,这才小心翼翼试探问道:“是言姑娘说的,君子楼有人追杀她?你可有亲眼看见?”
“还需要我亲眼去证实吗?你认为离忧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眼看笑风月又要发火,沐酒歌连忙摆手:“不不不不是,我是想问,你和言姑娘确定追杀她的人来自君子楼?”
见笑风月露出狐疑神情,沐酒歌大概明白了七八分,松口气,抱着手臂坐回榻上。
“阿月,别人的话你可以不信,但我说的你一定要相信——墨情的确有派人四处寻找言姑娘,不过不是为了抓她追究责任,而是为了保护她。只不过这些话不能公开说明,否则墨情将陷入不孝不义的两难境地,无论如何,也该为他的处境考虑考虑。至于追杀言姑娘的人,我想,多半是外人冒充的,假造一块君子楼的铭牌可比买身好衣裳便宜多了。”
第279章 环环相扣
夜色降临,笼盖四野,喧闹一天的定远王府终于能得一时半刻静谧,不必受愤怒百姓堵塞之苦。
劳累一整日的碧箫轻轻推开卧房门,昏黄烛光里,温墨鸿就在轮椅上坐着,身上雪白丧服刺得人眼寒凉。
无声叹息,碧箫倒了杯茶送到温墨鸿面前:“最近总是忙着应付那些百姓,一时间脱不开身照顾你,你会不会生气?我听肖伯说你一直不肯好好吃饭、休息,是在怪我失职么?”
温墨鸿双目失明,被毁坏的喉咙也只能发出怪异喑哑的声响,想要表达什么十分困难,但他还是竭尽全力抬动手指,紧紧抓住碧箫衣角,喉咙中一阵沙哑怪调。
“墨鸿,你想对我说什么?”意识到温墨鸿不是在生气而是急于告诉自己一些事情,碧箫立刻洗去疲惫之色,蹲在丈夫身边细心观察。见温墨鸿颤抖紧绷的手指几次试图指向朝院开的窗户,碧箫微微疑惑:“窗子?还是窗外?”
半抬的手重重一顿,比划了一个朝外的姿势。
碧箫见温墨鸿再没有其他动作,起身打开窗子向外张望一番,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再回头,却看到温墨鸿脸上露出以一抹恼火焦急之色。
“别着急,墨鸿,慢慢来。”
柔声安慰后,碧笙灵机一动取来宣纸和半杯茶水,将宣纸平铺在温墨鸿膝盖上,又用茶水润湿温墨鸿僵硬指尖,而后移到宣纸上方。
温墨鸿的手可以在一定程度内稍作活动,平时偶尔有表达不清的地方便以指代笔在碧箫掌心书写。不过毕竟是残废多年的双手,每一次挪动带来的疼痛都会让温墨鸿痛苦万分、大汗淋漓,如果不是特别特别重要的话,通常来说碧箫是不舍得让他忍着痛书写的。
大概温墨鸿觉得自己要表达的事关重大,纵是手掌、手指疼得撕肉断骨般,温墨鸿还是拼命坚持下来,缓缓挪动手指在宣纸上留下淡黄色茶渍,凑成歪歪扭扭的八个大字。
父王出事,有人潜入。
捧着那张宣纸沉思少顷,碧箫脸色凝重:“墨鸿,你是想告诉我,父王去世那晚有外人潜入王府,对吗?”
温墨鸿满是汗水的脸庞一滞,而后艰难点头肯定,先前那番焦急烦闷的表情一瞬尽去,化为重负散去的轻松解脱,似乎这许多日日夜夜来他的胸口都被这句话堵塞着,如今终于能长出口气。
温墨鸿解脱了,碧箫却陷入复杂思索中。
费了好大劲伺候温墨鸿洗漱更衣休息后,碧箫顶着夜色来到温墨情房间,开门时温墨情还是那副失魂落魄的颓败模样,将碧箫迎进房中后眼眸忽地有了几许亮色,十足精神与白日里的表现大相径庭。
碧箫自作主张将油灯拨亮:“我打发碧笙送九儿去安州王员外那边去了,现在府上没有外人,师兄不用幸辛苦苦一直伪装。”
“防碧箫是一方面,防旁人又是一方面,谁也不能确定暗处是否有心怀不轨之人虎视眈眈,还是尽可能让他们放松警惕比较好。”温墨情倚着方桌,目光沉稳,“这么晚跑过来,可是离忧有了消息?”
碧箫摇头,心中虽难过却还是利落如故:“来找师兄有别的事要说。刚才墨鸿告诉我,父王出事那天夜里他曾听到有人潜入王府的响动,我想搜查下后院又担心打草惊蛇,所以先来找实行商量一下,看看应该如何行事。”
温墨情和碧箫都是坚持不肯相信言离忧是杀害定远王凶手一派,是而对当夜有外人在场这点并不是特别意外。小心推开窗子瞭望一番,温墨情回身朝碧箫点点头。
“今夜府上人少,时机正好,现在过去看看吧。大哥的听力一向敏锐,比那些长着眼睛却看不见真相的人更公正,若是能找到有人潜入府中的证据,离忧身上的嫌疑就会缩小很多。”
定远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