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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的人,未到晌午便送了过来,婆婆又开始冷冰冰无话好说,而那杜丽娘来的时候,却仿佛并不欢喜。
“若是知道你要执意如此,我便不该带你出来。”他苦笑,不无指责,“今日上午,整个王府都在查是谁带你出来,可是你平素很少见人,也很少有人注意你去了何处,所以才没叫把我抓住,若是要人知道我做了这样的事情,可是再也不能呆在王府了。”
“我感谢你带我出来的,若是他怪罪你,我也一定会护着你,”我连连安慰,“我叫你出来,是为我治眼睛的,若不为了这事,我怎么舍得你来这里陪我受苦。”
“受苦不敢当,钟家待人极好,我能受的,呀只有一点点苦?”他长叹一声,“可惜我的相思苦啊!”
相思苦?
他有什么好相思的?我轻笑一声,只当他讲了个笑话,却忘记了,这世间,有多少人将真心话当成笑话讲给人听,若我一早想到他为解万里相思来到这里,便也该知道,他是谁。
可是我不知。
第二日一大早我便叫二嫂把我挪回了我从前的园子,虽然偏僻,可是干净也安静,大嫂迁了许多仆从给我,“你如今眼睛不好,又有着身子,补身做菜的丫头,该有几个,收拾洒扫的,也不能少,那么大个园子,总得有人陪你说话解闷,里外照应的婆子也该有,万一你有一点点不适,我这个嫂嫂,也是罪责难逃。”
我不想接受,可是又怕她多心,病中原不该劳心,只好将这些人都领回来,不想人多了,虽然没有那么安静,但是仅仅是人来人往的走动声,也叫人安心,我依旧是这样不咸不淡的过着,阿泰每日还是要来,他不过陪我用膳说话,问的永远是我今日过得可曾顺心,我答的,也每每相同,他的真情依旧,我的敷衍不变,我们这样的乐此不疲,心照不宣。
府里的日子清闲自在,大嫂依旧病着,每天陪她坐坐也叫人满足,二嫂风风火火的教几个孩子弄棒打拳,三哥的两个丫头往往欢喜的手舞足蹈,倒叫我想起从前我在宫中的时候,也是一日一日的往演兵场乱跑,便是一把长枪短剑,我也喜欢的不得了。
三哥除了陪着三嫂,便是教几个孩子读书习字,我在一旁听着,只当是说给腹中的孩儿,我已经是粗鄙不堪大字不识,我的孩子,可万万不能同我一般。
三嫂的文采笔墨也是很通,三哥讲到不解处,往往要三嫂在旁边指点,倒叫我想到文璃,那个不拘一格的女帝师,是不是,已经同同样放浪形骸的江湖在北漠过上神仙眷侣的日子?
这样的日子,过到了这一年的中秋,我的身子已经十分笨重,比之嫂嫂同期的身子,仿佛大了许多,而也许是在府中的缘由,我好像针灸服药之后,脑袋疼痛的时候一直减少,而也没有从前那般叫人痛不欲生。
“在王府的时候,你的神经总是紧绷着,本来便夜不能寐,心绪难平,而今来这里,过得也舒心自在,心里也安闲,所以便不需要那样大量的安神汤剂,姑娘的痛感,自然便减轻了。”他这样告诉我,而我怀疑的却是,我的眼睛,仿佛并无半点气色。
那人叽里咕噜又说了许多,他依旧解释给我听,“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神经的释放和伸展,其实需要一点刺激,也许哪天你得了这个刺激,便瞬间恢复也不一定,而如今,你还是依旧要每天这样,否则,仅有的这一点点光感,也怕是难以维持。”
我听的似懂非懂,只是不曾想,这个精神上的刺激,来的这样快。
中秋之夜,阿泰却并不在巴州,所以我也实在没有必要回到王府,住持什么中秋宴饮,那夜,我同几位嫂嫂在府里欢聚甚愉,举杯邀月对饮谈心,周围是围着笑闹的孩子,若不是我离去的父母,这该是多好的天伦之乐,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如年此刻,我的父母兄长皆在,也该这这样欢乐的情景,而今关于父母兄长,我们几人,都刻意的不去提及,那是每个人的伤口,不必揭露给所有人看。
夜深人静,我被人扶回园子,而园中放声高歌的除了他,还会有谁,他唱的歌谣很动听,只是辞藻我却听不懂,轻叩屋门,“你还未睡吗?”
“是你?”他大笑着来迎我,“正愁无人对饮,你就来了,进来陪我喝几盅,可好?”
扑面的酒气,他一定喝了不少,我不能饮酒,可是也不能丢下他不管,要人去备下醒酒汤饮,我被他强行拉进屋子安排在座上,“这是上号的樱桃酒,你尝尝,这味道可好?”
不由分说,已经被他灌入口中,一阵咳嗽之后,口中回甘的味道叫我想起,仿佛这酒,我也唯有在金宇霖在的时候尝过,他喝不惯大楚的陈年佳酿,独爱他自己带来的粉红色的,有些甘甜的酒,当时也是非要我尝,而今这酒,却是巴州的一个戏子在喝。
“你是新罗人吧?”我试探者问他,却不想,他喝醉了回答的极为爽快,“在下,名门之后,新罗国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却偏偏的来这个地方,来唱戏,来当个戏子,抛弃所有,放下所有,有家归不得,太子妃你说,是不是荒唐的很?”
他唤我“太子妃,”不是“姑娘”,也不是“钟灵。”他竟然知道我过往的所有一切。
我心中一紧,再要问下去,他却已经倒地不醒,憨憨入睡了,只是口中,依旧不停的嚷嚷,“我为了什么?究竟为了什么?”
他是谁?
这个不知名姓的新罗男子,他究竟有什么样的过往,又是什么时候,同我的过往有过纠葛?或者,知晓了我的过去?
门外的敲门声叫我心惊,是丫头们送醒酒汤过来,我叫人过来扶他睡去,自己也只好歇下。
从不知道有人酒醉后断片这样彻底,第二日再见时,他坚决不认昨日见过我,更坚决不认他同我聊过什么,依旧小痞子气的,耍他的混。
我不与他计较,心里却暗暗在思量,暗自猜度,时日过去,阿泰回来的时候,我掉入另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之中。
☆、217 重整旗鼓只待一击
九九重阳日,遍插茱萸少一人。
阿泰赶在这个时候回来,他直奔钟府,给我看他的战果,“钟灵,如你所料,余景荣果然应下,对我封帝也绝无异议,不过,他驻军在北,如今快到冬日,恐怕兵士不能适应巴蜀冬日的寒湿,故而发兵,要等在来年春日。”
“他对你,并无一丝防备?”我问道。
“并无,照顾有加,以礼相待。”
余家是怎样的狼子野心,我不该不懂,一个余碧晨便可见一斑,他一直想着凭借后宫之力把持朝政,又怎会无凭无据接受一个小小的,兵败退守的王爷的要求。
这其中,恐怕有诈!
“那既然要里外合击,这个冬日,我们巴州,也该勤练兵马,等着来年一战。”我并不点破余景荣的歼计,只是,防人之心,决不能无。
“这个自然。”他欢喜应下,“那我便去军中,找几位将军商议。”
“去吧。”我笑着等他去了,才唤人进来,“二夫人三公子现在何处?”
“二夫人这个时候应该在教小少爷练拳,快正午了,三公子应该是在为王妃和三夫人准备午膳。”丫鬟进前,“王妃是要见他们吗?”
“劳你去请她们过来,只说我有事相商。”我叫她出去,不多时,果然二嫂已经兴冲冲的进来,“灵儿有什么事?用的着嫂子的,尽管开口就是,哪用这样神神秘秘的。”
“嫂嫂快人快语,可是就不能叫妹妹有一点体己话吗?”我笑着要她快坐,我如今的身子,连走动已经艰难,一日日的,歪在榻上。偶尔将手搁上的时候,还会感觉到他的小手小脚在里面扑腾,他也等不及,要见我了吧。
“那自然,嫂嫂巴不得,日日里都听妹妹的体己话。”她大笑着,就听着哥哥的脚步声也进来了,“什么事情这样着急?这乌鸡再有一会儿,便该更美味滋补了。”
“原来这体己话,还要跟你哥哥分享啊!”二嫂故意阴阳怪气的逗我,“那我便捂住他的耳朵,不叫他知道。”
我笑着要人们都退下,要二嫂掩上屋门,才终于开口,“嫂嫂,我钟家的兵马,如今还剩几何?”
“钟家兵马?”三哥诧异,“你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因为我要为我钟家父母兄弟报仇,”我说的平静,“无有兵马,怎么报仇?”
“我们如今已经是叛国之徒,难道,王爷真的要反?”二嫂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