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喘不过气。既然知道了结果,饶濒只想简简单单地离开,一路走,一路泪,心抽着痛,那种绝望,永生难忘。
呵呵,永生,多讽刺的字眼,饶濒顿了顿矛盾得让抽泣的脸却浮着丝毫自嘲的笑纹。实在是没有力气哭了,坐在外面的台阶上居然抽泣到缺氧,脑袋也越来越重……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晕倒的,醒来却仍是习惯性的抽痛,来自小腹,更来自心脏。房间里饶濒的老妈哭得脸都浮肿,而父亲似乎一夜间衰老了十几岁,胡茬和额纹后的眼已经愁得无神。
饶濒好想说些什么,张开嘴半天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浮上心头的总是那些电视剧里常常有的,什么“孩儿不孝”,什么“白发人送黑发人”,什么“养育之恩只有来生再报”之类的句子。眼神交流的全部是无言的苦楚,一家人最终只是抱着哭,又试着互相安慰无果。
晶淼说得有些感触,合起摺扇,轻轻摇了摇头:唉,为什么面对命运,我们都那么无力?
踌躇了两日,饶濒最终还是选择逃避。一直认为生离死别中最伤痛的总是爱着死者的人们,死者有离别前的恐惧和不舍,却很快能解脱,然而生者却久久伤痛。爸爸妈妈是饶濒现在唯一的亲人,她最爱的人们,不舍你们眼睁睁看着她被病魔折磨而死,所以……她,选择离开。
提着不多的行李——止痛片、日记本、素描板、画笔、棉布衬衫、牛仔裤和外衣……茫然地坐在列车里打开地图,最终我把终点定在南方——拿出红笔,在云南大理那个位置,画了一颗星。
饶濒想,在那个祥和与美丽的地方安度余生,然后静静地死去。这样算不算,她送给自己最后的生日礼物?
一路向南,饶濒的这种自我安慰下比之前轻松了不少。选择列车而非飞机,虽然漫长却让旅程真实——这样,她能看到更多的人,更多的风景。到达目的地大理,看到高而深远的蓝天,更是让饶濒激动不已。
饶濒怀旧,是因为她看不到自己的未来。
和病痛无关的时间,饶濒尽自己所能地放松和愉悦,像是普通的游客一样,用好奇的目光看美丽奇幻的风景,然后逐渐走近与过去生活截然不同的悠闲的民族生活。不知道自己具体还有多少日子,她干脆在古城找了一个出租的民居,一次付清了半年的租金。房东是个淳朴的当地妇女,见她如此爽快,圆圆的脸蛋尽是笑意,还耐心地用有些蹩脚的普通话主动介绍了一下周围一些好玩又不贵的景点,还有好吃的特产等等,让饶濒着实心头一暖。本来以为在异地生活必然是冷清和暗淡,与她一聊,却是暗暗的莫名感动。
饶濒一天天喜欢上这个地方,住在“三方一照壁,四合五天井”的白族民居里,木雕门窗,扎染桌布与外墙的民族图腾,倒也是自己中意的那种素雅。出门抬头就是苍山与山顶的皑皑白雪,空气永远清新,洗脸用水有时从院子的井中自己打出,天气没有多打温差,总是暖暖的……和过去的日子相比,这种隔离,正合己意。
她的紧隔壁邻居是个白族小伙,年纪和自己相仿,早出晚归,是跑旅游车的司机。至于名字嘛,饶濒没问,他也没答,是邻居总是有交集的,况且这小伙子对饶濒特别热心,饶濒只好跟着那些游客一起,称他“大理阿鹏”。
“大理阿鹏”,饶濒想到这个名字就笑了,多么通俗大众难以分辨的代号。其实他这个人不大众,应该说蛮特别的:眼睛象海水一样,笑起来会闪光;不说话,整个人看起来懒洋洋的,淡淡的俊朗。好在他根本不计较自己怎么叫他,依旧互相玩闹,依旧各自忙碌,依旧在这里生活……年轻人嘛,在一起总会谈得很多。
他喜欢饶濒,饶濒写生回来,他会说些见闻或是笑话给她听,然后两人一起哈哈大笑。
看着他笑起来的牙齿像洁白的月亮,饶濒说:大理阿鹏,你的笑容温润如春风轻轻吹绿大地。
大理阿鹏唇角的微笑还是那么温柔,眼睛还是那么乌黑晶莹,他呆呆地看着饶濒:你的笑容象孩童一样寂寞孤独。
饶濒一动不动,心扯起来的疼,她笑着说该睡了,然后径直走回房间。关了灯,捂在软软的被子里,她对自己说:饶濒,不能爱,不要害别人,不要……做搞笑的事。呵呵,搞笑,该保持距离了,陪笑过后只能是苦笑,得了这种病,就算能治好,手术之后,也是永远失去做妈妈的权利的,试问这个世界上,有多少男人或者多少家庭,能接受一个不能生育的媳妇。退一万步说,就算有这样的好人好家庭,也与自己无关了。她连享受生命都是奢侈,又哪有享受幸福爱情的权利呢?
作者说书之其人往事2
好在她来大理也还没多长时间,大理阿鹏最近跑长途的时间也多了,不常回家;加上饶濒自己刻意回避暧昧,这段似乎快萌芽的感情就此打住,两人依旧是嬉笑怒骂的好朋友。
晶淼拿起盖碗茶喝了一口,老气横秋地感叹起缘分这个东西的微妙,有些人刻意去寺庙里求,有些人却不得不自己阻断。
人生若只如初见,当时只道是寻常。
再看我们饶濒,她坚定了自己的心,继续在大理这样恬淡的生活,早上起来踩过青石板的小路去买早点,顺便带回些白族老妇人摘下的新鲜水果。天气晴朗的日子她会带着写生本外出,留下质朴且唯美的黑白画映;如果天气不佳,饶濒则在房间静下来写写日记,记录平日与人闲聊获知的故事或是在大理生活的见闻,倒也还落得充实。
要说到饶濒的穿越,之前大理阿鹏带她去将军洞许愿,碰到神出鬼没的风赤子这一遭,应该只能算个导火线。在这之前,她曾经只身去过一次无量山,晶淼摸摸下巴,仔细想了想,应该有些关联。
饶濒喜欢看书,各种故事都喜欢看。《侧妃》的读者应该发现她这人特长不多,讲故事的本事却还不错。选择来大理,其实和她小时候喜欢看金庸有一定关系,什么段正淳的府第、神仙姐姐的琅嬛福地、王夫人的曼陀山庄……不都在大理吗?当她在地图上,一不留神看到“无量山”,就再也坐不住了。
段誉和神仙姐姐的第一次相机,不就是在无量山下的琅嬛福地么?饶濒想到这里就莫名其妙地激动,她想,都来到大理了,死前一定要去那地方看看才算值!
一边拿出地图研究路线,一边还为自己刚才孩子气的想法偷乐着,果真如书上所说,在简单之地生活、与简单之人相处,连心境也会年轻许多。无量山虽然西北接于大理南涧,实际位置却于景东县西部,午饭后饶濒去车站打听了一下,原来下午就有到景东的班车。
拣日不如撞日,那就下午去吧。
饶濒回到大院简单收拾了一些行李,又和平日比较走得来的邻居交待一下,就背着包出发了。
再次来到车站,饶濒不禁偷笑自己选对了日子,不是旅游旺季的站里,自然也没有恼人的熙熙攘攘,于一心渴求宁静的她来说再好不过。坐上车,一路奔向更往南的地带,摇摇晃晃中饶濒突然非常不舍,结合着新愁旧忧,几乎是前所未有的感动——她开始紧张父母在看到我的一纸“遗书”后的焦灼、她莫名有担心回不了大理这个南国古城的忧虑、甚至没来由的空前怀念过去的经历,那些曾经相知的人、看过的电影、画过的画……
一个可怕的念头浮出水面——这是不是临死前的征兆。
饶濒曾经以为自己已经无所谓生死了,在知道诊断结果后,她时常想到这个问题,居然有的时候还宽慰自己说,行至二十多岁人生其实也过够了,没什么意思。但真换个环境生活时,异于过去的一切事,一切人,却总能拉着人心底的好奇宝宝不舍离去。
此刻纷涌而至的杂乱思绪又步步紧逼,用另一种语言告诉她:饶濒,你是舍不得死的。
到达景东已经是傍晚时分,一路上矛盾纠结的悲伤思绪烦恼着,让她感觉这条路艰辛而漫长。晚饭过后,小腹的疼痛再次袭来,服下止痛药后检查又发现出血状况,白天那个念头又再次袭来,饶濒心里有些凉,无力去也不敢去想。今天也不愿在行程上另有打算,匆匆找到个旅店住下,活着一天算一天,一切留待明天去做。
与思绪相反,饶濒当晚的梦境美丽而安详,有温暖的风、干净的天、柔软的草……最重要的,还伴着那首只熟悉于她梦里的歌谣,把心里的焦躁抚慰得尤为彻底。
翌日饶濒便早早出门,习惯性的以当地的小吃当早点,一路问着然后坐上小巴车到了无量山。对于她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