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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月时间,利用各种手段,朝中隐隐出现了第三方势力,其中代表当然就是秦桧。
秦桧暗暗思忖着另外两个人:何栗升任枢密院,自无不满,但是事权恐怕将更多的向王禀、张浚方面倾斜;赵鼎嘛,国人既然比之大堂魏征,那就不过是一个诤臣而已,根本影响不到自己地位的。呵呵,即使张邦昌回任,自己也是得大于失呢!张邦昌回任是早晚的事情,官家喜欢张和香路人都知道,没有娶了人家女儿,还贬人家父亲官职的道理。经此一事,张邦昌的势力大幅缩水,自己一方迎头赶上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陛下,臣能请陛下喝一杯酒吗?”海商林广运起身劝酒,赵桓含笑一饮而尽。
湖州绸缎商人司马显,双手将一个包裹高高举过头顶,奏道:“陛下,这是臣的小小心意,肯请陛下一定要收下才是!”
赵桓曾经明令,官员以任何理由收取商户财物,难道自己要破这个例不成?
赵桓的脸色沉下来,淡淡道:“朕不是说过,各级官员不得收受财物,朕为天子,亦是朝廷,如何能先破了规矩?”
看到陛下的脸色,石炭商人石金贵忙把带来的东西拢到手边,身子不爽,似乎又要犯病了。其他人脸色大坏,殿中热烈的气氛陡然降下来。
司马显跪在地上,低着头,根本看不到官家的脸色,兀自坚持:“这是臣的妻子、儿女亲手绣的一件袍子,面料不敢用好的,针脚也一般,但是,这是臣一家的心呢!伏请陛下一定收下!”
这个辰结,无论如何不能坏了喜庆的气氛,赵桓有心下驴,还要找个缓坡啊!
“宰执以为如何?”
李纲还在沉吟,秦桧却道:“天地之间,民心为大。民心不可欺,民心不可违。伏请陛下,稍从民意,稍顺民心。”
“臣附议!”李纲不是书呆子,立即表示赞同秦桧的话。其他执政亦纷纷表示赞同。
于是,赵桓道:“既然宰执们都这样说,朕就成全了你的这片心田。”
内侍们就在殿中展开,龙袍的面料是极品湖绸,针脚细密,极为讲究。上面用金线绣了八个大字“圣人天子,君中尧舜”。赵桓什么样的好衣服都穿过,原也不在乎这一件袍子,不过袍子上的八个字,却是着实喜欢呢!
“好,好!”赵桓笑道,“朕收下,回去替朕谢谢你的妻子儿女!”
再看司马显的表情,乐得屁颠屁颠的,送礼的好像比收礼的还要高兴!司马显开了头,好家伙,可不得了,商人们纷纷上前进献自己的礼物。别人的东西都不错,临到最后,石金贵抱着包裹,颤颤巍巍地来到殿中跪倒,将包裹举起,喊道:“臣石金贵恭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桓道:“卿莫非要献给朕一包石炭?”
石金贵却道:“这是臣母亲亲手酿制的一坛酒呢!”
赵桓听到这话,大为感动,走下丹墀,来到石金贵身边,暖声道:“卿平身!令堂高寿?”
石金贵回道:“母亲大人已是古稀之年,听闻臣要进京面圣,将二十年前酿制的一坛子酒拿出来,千般叮嘱,一定要送给陛下尝尝。母命难违,陛下喝了这酒,也就成全臣了!”
赵桓听得频频点头,赞道:“母贤子孝,满门忠良,好,好啊!”
内侍取过酒杯,倒了酒,奉到官家面前。
赵桓端起酒杯,拿到鼻子前面,轻轻闻上一闻:酒香清冽,全身都舒坦。送到嘴边,用舌头掬了一点,细细玩味。比“蔷薇露”酷烈,却又比丰乐楼的“和旨”清爽,滋味淳厚,愈品愈有味道。
暗赞一声,一口喝净,酒到腹中,忽地化为一团火,向上冲来,眨眼之间冲到脑门,只觉头顶一热,全身的汗毛孔都舒张开来,身子周围的空气进入体内,煞是舒爽。此酒以“清”为始,以“净”收尾,酒香奇特,当得上名酒呢!
赵桓大声道:“好酒,好酒啊!再来一杯!”
第二杯下肚,脸上见了汗渍,真是好啊!
赵桓指着丰乐楼东家潘福,道:“你是此中名家,快来品评一番!”
潘福听到陛下宣招,诚惶诚恐,上前饮过一杯,连声大赞。
石金贵听到官家的夸奖,方告宽心,进而奏道:“请陛下赐名!”
赵桓不假思索道:“愿你的母亲福寿安康,就叫‘福寿’酒吧!”
“叩谢陛下天恩!”
赵桓抽身回转,听到潘福小声道:“金东家,我出十万贯买你的‘福寿酒’配方,如何?”
石金贵斩钉截铁道:“甭说十万贯,你就是出一百万贯,咱也不卖!回家我就求人买酒引,我要卖酒喽!”
嗨,这些个商人,真是精明绝顶呢!
赵桓站在丹墀之上,朗声道:“朕决定,自即日起,开放酒禁,商家可以自行经营美酒,还利于民,造福天下。”
商人大喜,山呼万岁;就连那些鲁班的得意门生也在起哄,宰执们却了无喜色。去年,榷酒收入1300万贯,占了岁入的一成多,官家一句话就少了1300万,怎不令人心痛?
“不过,酒税要订得高些,两成如何?”
甭说是两成,就是五成,还不是照常喝酒?这一下,皆大欢喜,殿中气氛达到了顶点。
到了此时,赵桓微醉,又不愿搅了大家的兴致,招来虎贲军团都指挥使王德陪酒。王德曾经与牛皋、岳飞三人对饮,虽不敌牛皋,和岳飞却不相上下,也是千杯不倒的人物。有了王德护驾,赵桓频频劝酒,还真有个不醉不归的意思。
殿中的科技精英,酒德好,也要安静得多;那些商人,可就乐子多了。
一直喝了三个时辰,酒宴才告结束,王德竟然是被人抬出去的。双方联手,同时攻击王德,王德只有一人,焉有不醉之理?
昨夜,做了一晚的噩梦,早上起来,颇感心中不宁。一会儿是赵楷,一会儿是赵栻,没完没了地折腾。醒来一想,今天应该是赵楷过世二七的日子,唉,人死如灯灭,什么仇啊恨啊,全部变得不重要,不都记不起来,一门心思想的都是他的好。
要去龙德宫请安,临行前,赵桓吩咐裴谊准备纸钱灯烛等一应祭奠之物,上午要出城祭拜。裴谊根本不用问去拜谁,不该问的不问,当今官家对内侍要求极严,他们的权力比之前朝,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其实,不用问也能猜到,否则他就不是那个伺候官家十余年的裴谊了。
三弟赵楷出事之后,父皇苍老了许多,一下子就老了。赵桓看着也着实心疼,心里隐隐还有一种酸酸的感觉。父皇还是更喜欢三弟,一直就喜欢三弟,如果他不是仗着嫡长子的身份,恐怕根本不能入继大统呢!
父子二人说了一会儿话,赵桓还为父皇讲了一个笑话,父皇总算笑了几声。唉,明年就是六十岁的老人了,能活还能活几年?再不能伤父皇的心了,赵楷这样的事情,无论如何不能再发生了,不能了啊!
赵楷、赵栻葬在一处,他们是不能进祖坟的,只能孤零零地在这荒山野外安眠。坟头还放着供品,纸灰还在,看来有人刚刚祭奠过。赵楷风流倜傥,书画具工,在士子中有很高的威望。人,获罪而死,还能有人冒着危险前来祭拜,三弟啊,你也不枉来到人世一场呢!
新鲜的水果摆上,蜡烛点上,纸钱烧起来,赵桓席地而坐,默默地跟兄弟们说话。
“三弟,十七弟,大哥来瞧瞧你们,有什么话就跟哥哥说说吧!”
左边的墓碑上刻着“郓刺王赵楷之墓”,右边则是“和隐王赵栻之墓”,刺、隐都不是什么好谥号,难道,就让他们背着这样的名声过千年万年?
“三弟的家属,到宜州去了;十七弟的家眷去的是郁林州。大哥也不得不如此,还请你们体谅为兄的一片苦心啊!大哥不怕他们生事,都是孩子,能闹出什么事情?你们,我都不怕,难道还怕他们不成?把他们赶出京城,到几千里之外的地方,也有个保全的意思在里面。京城言官屡屡上书,有的官员揣摩圣意,再随便给孩子们安个罪名,极容易的事情,孩子们还能不能活?那地方虽远,朕已经传下圣旨,令当地官员好好照顾,过些年,就把他们赦回来,他们总是朕的侄子、侄女,都是咱皇家的骨肉,不是吗?”
本想在心里絮叨絮叨就行了,还是忍不住,说出声来。
“三弟做了那些天理不容的事情,只不过是为了一口气,难平之气;十七弟你呢,只是为了妒忌?你五哥和你一样,都是上护军;你九哥,职位虽然高些,权责还比不过你,如何就能妒忌到这样?大哥本来希望,你们为咱们赵氏兄弟争口气,可是你都做了些什么啊?你不该,不该啊!”
天气似乎稍微凉些,赵桓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