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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过日子,这才是最重要的。”奶妈殷殷地叮嘱。
报仇……能报吗?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之辈在颠沛流离的生活里,生存就已经够难了,还谈报仇?死者已矣,活下来的人放开一切好好过活,才是对死者的慰藉吧。
但爱恨分明的阮露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她嘴上不说,心里却一直有着报仇的念头。尽管她无法得知到底是哪个狗官放火烧她们家,但对于此类腐败丑恶的官员,她在心里下了决定——以后只要有机会,她绝对一个也不放过地全部杀掉!
当然,她只能在脑子里想,还不敢将这些主意说给奶妈听,这回奶妈这样一说,更不能让她知道自己的打算。
阮露假装听话的说:“我知道的,奶妈,我会乖乖的,不会记仇的。”
“这样我才放心。好了,你快回去,公子要的早膳做好了,会有人送过去的。”奶妈说着,拉着她往门外走。
“奶妈,我先去和仙儿她们聊一会儿,没事的,那家伙那边没什么事要做的。”说完,阮露便蹦蹦跳跳地往厨房跑去。
“规矩点呀,别总是家伙家伙的乱喊人家少爷啊!”奶妈在后面说。
唉,这个二小姐,真能让人放心得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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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上午,尚鹏照例带着阮露去巡视,因为酒庄的工作坊太多,尚鹏又只挑上午时分去,所以几天来尚未巡视完。
此刻,两人站在煮酒房里。
宽敞的煮酒房有着一个大锅子,上面严严实实地盖着大木盖,煮酒的材料就在锅里蒸腾着。
大木盖中央有一处镂空,接了一个高高的木桶,由锅里蒸出来的水气升封木桶上,凝成珠,聚成酒水,又从木桶身上横插的一根小竹筒里漏出来,一滴一滴地滴到一旁地上接着的木桶里。
周围忙碌到满头大汗的伙计,有的给炉里添柴,有的检查出酒情况,有的煮酒。
空气里,酒的香味浓厚,把柴火味、人汗味掩盖住;尽管房子里闷热,但仍令人感到醺醺然,仿佛已品尝到酒美好的味道。
“公子,原来酒是这样制成的!”第一次见识到煮酒过程的阮露,感到新奇地说。
尚鹏笑了,看着小路充满惊奇的大眼睛,缓缓地道:“这是米酒的制法,但现在还不算真正的完成,还要酿一段时间。而葡萄酒等其他的酒,又有另外的作法。”
“是吗?原来酿酒这么复杂,不过很好玩哦!”阮露擦了一下汗,这里实在太热了,但她丝毫没有注意到气温的不适。
“公子,你的小厮还真有意思啊,对酿酒这么有兴趣,不如来这里和我们一起煮酒?”一个老师傅走过来,开玩笑地说道。
“好呀!”阮露跳起来。她突然觉得假扮男装的好处真多,可以大剌剌地说话,随意地做肢体动作,而不必担心被人说不雅。
“想得美!快,你先出去,我先跟大师傅问点事,稍后就来。”尚鹏说道。
她额角不断地冒汗,脸也被烘得通红。
“我想在这里看一下。”阮露不肯。
“快出去!你不觉得热得难受吗?”尚鹏难得的板起睑。
阮露看着他凶神恶煞的表情,不禁愣了一下,不过她心里却是高兴的。这个家伙是关心自己才要自己出去的吗?于是她扬起笑脸,故作不在意地说道:“出去就出去,这里还真是热死了!”
看小路听话地跑了出去,尚鹏松了一口气,回过头,准备问师傅米酒的生产情况。
“师傅。”咦,师傅怎么愣愣的?
“啊……哦!公子……”师傅回过神,公子对这个小厮,眼神、说话,都有点不一样。小厮对公子,好像也不够敬畏哩。他想起来了,公子不是从来不带小厮在身边的吗?
“师傅,这么热的天要你们酿米酒,还吃得消吗?”尚鹏关切地问道。
“咳,哪有什么吃不消的,只要咱们酒庄能顺利完成老爷交代的任务就好了。”
“辛苦伙计们了。对了,酒窖的温度合适吗?”因为是夏天酿酒,所以担心气温过高,对酒的品质不好。
“公子放心,酒窖的温度没有问题,如果过热的话,我们会多注意用水降温的,一定能保证酒的品质。”师傅说。
“那我就放心了,改天等酒都煮出来了,我再和你们一起到酒窖里看一下。那你们先忙,我到别的地方看看去。”
“好的,公子慢走。”师傅将他送出门口。
尚鹏出了院子便拉过阮露的手急匆匆地向前走去。
阮露还沉浸在他刚才的体贴中,手被他一拉,顿时脸上一阵臊红。
“喂,你放手,你不要拉我!”
“这样你才能走快点,我们还要到别的地方去!”尚鹏头也不回地说。
阮露挣扎着。“我自己会走啦!”
“真是的,拉一下又不会怎样,扭扭捏捏的,真是奇怪的小孩。”尚鹏放开他。
阮露不敢说话,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
“呵,这回倒老实了,也不顶嘴,挺好的,以后也这样乖才是我的好小厮,走啦!”尚鹏心里对小路的改变满意极了,也不再计较什么,大步朝前走去。
阮露愣住了,抬头看着他的背影。怎么办?自己真的要为了隐瞒女儿身而忍受他的无礼行为吗?可是心里很不舒服呢,是那种又怕又渴望的感觉,真的好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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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到自己心里对尚鹏所产生的微妙感觉,阮露一有躲开他的机会就不让自己与他待在一起,一方面是怕自己的身分被发现,一方面也是为了防止再次发生有那种微妙感觉的事。
这天早上阮露伺候完尚鹏,见他也没有让自己去叫早膳,而是拿过一本帐簿在桌子旁看着,于是她便轻手轻脚地溜出了他的房间。
来到走廊外,看到楼下几个伙计正在搬梯子,叽叽喳喳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好奇的阮露心里一高兴便咚咚咚地跑下楼去。
“喂,你们在干什么?”她大剌剌地喊。
伙计们回头一看,见是公子身边得宠的小厮。
“看到那燕子窝没有?一只刚出生的小燕子不知道怎么回事掉下来啦,幸亏没摔死,我们准备把它放回窝里。”
“哎呀,是吗?真的呀!”阮露顺着伙计的手指看到墙上的燕子窝。“那小燕子呢?在哪里?”她兴奋得跳起来。
“嘿嘿,在这里呢!”一名伙计在一旁说。
阮露马上走过去,一看他手里捧着的东西,正是一只浑身绒毛稀疏的小雏燕,闭着眼睛,站也站不稳,东倒西歪地拍着那两只没毛的小翅膀。
“真像一只小老鼠呀!”阮露说。“不过好可怜哦,给我!我来把它放上去!”
胆大的她竟然也不怕被她形容成老鼠的小雏鸟。
也没等人家答应,阮露就自己动手将那小雏燕轻轻地放到自己手心里。
“快放好梯子呀,小燕子要回家了。真可怜,幸亏没摔死,不知道受伤了没有?还是赶紧让它回家去,让它的娘亲来照顾它。”
“是呀、大燕子着急呢,刚刚—圈一圈地绕着屋子飞,看到我们把那小燕子捡起来了才停下来,这时又不见它了,估计飞去找吃的了吧。”
“大燕子知道我们不会害它的孩子才走开的,它们可是吉祥的东西,怎么能伤害呢!大燕子它自己似乎也知道这个呢,多有灵性呀。”众人七嘴八舌的。
阮露听到这个,突然想到自己的遭遇,娘亲、爹爹都没有了,姐姐也不知道是否还活着?谁又可以给自己一个家?谁又能够把自己的姐姐送到身边来?
想着,鼻子—阵发酸,浑然不知尚鹏已经来到她跟前。
尚鹏翻了几页帐簿就开门要小路帮他倒茶水,却不见屋里有人回应,便起身出来找,这一找,就找到走廊外来了,正好看到小路从小伙计手里抢过小雏燕的一幕。
原来自己的这个小厮对别人也一副“我最大”的霸道样子哪,尚鹏不禁觉得好笑,于是也走过来凑热闹。
“还看什么?梯子放好了,不让人赶紧把它放回去?”尚鹏看着阮露低垂着头,以为他是舍不得这只小燕子。
“哦……”阮露惊觉地抬起头来,眼眶一片湿润。
尚鹏眉头一皱,“怎么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有这样的表情。
“哦,没有什么,只是觉得小燕子很可怜。”阮露迅速收起自己的心事,假装没事地拨开人群,走到扶着梯子的人那里。“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