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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德潞低着头,密实的眼睫下的眸子闪过一丝玩味,「专制霸道正是我的代名词,妳有意见吗?」
「你……」孙菲予潜藏的怒气正威胁着要发作,更气眼前这男人怎么说起话来跟欠扁的混蛋一样讨厌。
「我告诉你,就算你辞退了我表姊,我也不会接受这份工作。」她灵秀美丽的五官已快要拢皱在一块儿了。
「妳不接受也行,我可以把她的离职金全省下来。」他笑脸背后藏着一抹捉摸不定的深沉,绝不像正派,但也构不上反派,这让孙菲予更难拿捏他的个性了。
她泄气一叹,知道自己无论说什么,这男人总是有办法回击反驳。谁要有钱的就是大爷呢?
「那你说,究竟要我怎么做,你才不会将我表姊革职?」她咬着下唇,一双眼幽冷地望着他。
没想到他突然洒落一串畅笑,深刻且俊美的五官撒出一道迷死人不偿命的笑痕,「小姐,妳知不知道妳早已泄了底,在刚才那段争论中早将妳表姊出卖了。」
孙菲予怔忡,脑子迅速一转,猛地「啊」了声!
「你混──」
「嘘……」饶德潞霍然掩住她的嘴,逼回她的脏话,「小声点,这可是在高级饭店大门口,就算再野蛮也得入境随俗做个淑女吧?」
「你怎么可以?」她冷冷地回睇他,见他久不松手,索性一气之下在他手上咬了口!
「哎哟!」他大喊了声,低头看着自己已印上齿痕的虎口,「妳还真不是普通的野蛮。」
「现在知道了吧?那以后就少惹我。」她抹着泪,凝入他阒如子夜却难以捉摸的深瞳,「我
只是暂在这儿住一晚。谁要你把我骗了来,房钱也由你出。」
她好生气!
不是普通的生气──
「带妳一块儿上饭店,房钱本就是由我出啊。」他调笑地说,用暧昧不明的语气故意曲解
她的意思。
「谁与你一块儿上饭店?你臭──」
「美」字尚未脱口,孙菲予已被他强行拉进饭店中,更在言语不通,且饭店人员只认得「饶德潞」这个名字下,弄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真背……没想到她的运气会这么背──
接下来的事更糗,她居然莫名其妙的跟着他进了电梯,临进房间时他道:「去梳洗一下,晚点我接妳一道去吃饭。」
「你不是要和他们一块儿去用餐?不必管我了。」她望向他脸上那股纯男性的霸气。
「我不能和他们去了。」他居然装出一副苦瓜脸。
「为什么?」
「妳瞧我的手,已被人烙下那么大的一个印,哪敢出去丢人现眼,所以今天晚餐妳要赔
我。」饶德潞那状似无辜的笑颜中,牵出一撇调入魔性的浅笑,直让孙菲予看得心凝。
「什么?你要我赔?」她惊得往后一弹。这家伙在打什么主意?她可是两袖清风的贫穷
女,拿什么赔他?
「不愿意?哼,真小器!」他嗤鼻一笑。
「我小器──」她复诵了声,眉头皱得死紧。这辈子……不,是到下下辈子,她最恨的就是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类。「好,赔就赔!看你要吃什么,尽量点,我就算在日本街头要饭,也喂得饱你!」
「妳可要说话算话。那我们半个小时后见。我就在隔壁房间,有任何『需要』都可找我。」
说着,他已踩着轻松的步伐走进隔壁房间,让孙菲予看得火冒三丈!
她发觉自己好像被耍了,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 ※ ※
铃……铃……
才刚上好妆、穿上小礼服的孙菲予听见电铃声响起,赶紧拿起梳子随意刷了下一头鸟溜溜的秀发后,便快步走去开门。
将房门一开,她立即被眼前这英俊挺伟的男人给震傻了眼!
他一身LANVAN米色休闲西服,浅灰色的衬衫配银色领带,看来既年轻又潇洒,活像是从伸展台走下来的男模特儿。
「怎么,被我迷倒了?」饶德潞笑意盎然地说。
「我……」孙菲予脸儿突变臊红地转过身,「你这是干什么?打扮成这样,想把我比下去
呀!」
饶德潞却走近她,掬起她的小脸,「难道妳没照照镜子吗?」
「照镜子?」她不解其意地蹙起一对绘画得修长的秀眉。
「来。」他推着她进屋,对着里头的化妆镜说:「瞧,镜里的美女是谁?说真的,我刚刚
真吓了跳,还以为走错房间了呢。」
「你的意思是……」她直觉他这话充满诡异。
「原来那个浑身刺耙耙的男人婆样全不见了!」他使坏地扬眉道。
「好啊你──」她举起拳头正要捶他,却被他抓住,「喂,小姐,穿得那么淑女,动拳头
就不好看了。」
「你简直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我不请客了。」她噘起小嘴儿,双臂交错胸前,冷着嗓说。
「妳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我可是准备好好大吃一顿的。」
他带笑看了看她又道:「我现在终于相信妳很有设计的眼光。这件礼服虽不是名牌,又是过时的货色,可在妳的精心搭配下,又显现出另一种完全不同的风格。」
饶德潞的目光充满激赏,且是以非常专业的口吻说出这番评语,让孙菲予又吃了一惊!
记得表姊说过,「饶氏」是以生化产业为主,为何他会对服饰这种完全不搭轧的东西如此了然?
「不简单耶,你让我另眼相看了。」
更令她讶异的是,这件衣服是她在拍卖场购得的去年货,可她在上面动了不少手脚,除非对此专精之人,应该看不出这件已变了样的衣服就是那件过期货!
「这是当然。」他只是没告诉她为了与「夏菉」签约,他已对各厂牌的服饰做了好一阵子的研究。
「现在可以走了吗?」孙菲予主动勾住他的手臂,对他嫣然一笑。
「请。」他摆出英国绅士的模样,有礼的带着她步进电梯,直往地下一楼的豪华餐厅。
当孙菲予一踏上光可鉴人的花岗石地板,又看见中央一座超大型舞池时,立刻张大了眸子,惊讶地问:「这里还可以跳舞呀?」
「等下用完晚餐,这里就可以让妳跳个够。」饶德潞释出迷人笑靥,望着她的目光灼烁有神。
「好啊,可……」她忽地顿住笑容。
「怎么?」
「我不会跳舞,真扫兴。」她蹙起光洁的额头,一对优美的眉毛也拧成可爱的弧度。
「跳舞没什么难的,我教妳。」饶德潞掬起她一丝秀发,让她乌黑亮丽的发丝在他指间滑落,感觉那份柔软……
「真的?」她天真地咧出一口白牙。
「当然。不过我得先祭祭我的五脏庙。可以吗?做东的主人。」他刻意加重「做东」两个字,这可让孙菲予泄气地垮下了双肩。
「哼,你好贼!请就请,我就不信一顿饭会把我吃垮。」她抬起高傲的下巴,率先走向舞池畔的雅座。
「谢了。」
饶德潞在她身后偷偷窃笑,那又邪又贼的模样可没让她瞧见,否则他戏弄她的计策又怎能成功?
两人落了坐,侍者拿着菜单走向他们,由于孙菲予看不懂日文,只好对侍者笑了笑,便将菜单推给饶德潞。
饶德潞接过手,扬眉对她一笑,贴近她的脸说:「我能点多少上限的?」
「呃──」她真的很想说:你最好什么都别点。但为了颜面,她居然说:「随便你,反正仅此一次,我劝你最好好好把握。」
「真是这样?那我就不客气啰!」
他的目光直在她骄傲的脸上梭巡,当接触到她那双水亮却带憎的双眼时,心底的得意更加猖狂。
「我要一份奶油蒜味明虾、烤鲳鱼奇异果、培鲑鱼柳橙奶油沙司,再来一份开胃酒费兹。对了,小姐给她霜冰即可。」他用日文交代了几句,侍者便退下了。
「喂,你点什么啊?」侍者离开后,孙菲予便急促地问。
「妳不是说随便我点吗?瞧妳急的。」一丝笑意飞过他眼底。
「我……我才不是急,我只是想知道你为我点了什么。」她对他做了个鬼脸,气他得了便宜还卖乖。
「别急,等一下妳就知道了。」饶德潞眨了眨他那双迷蒙又勾人心魂的眸子。
「等……」她提起气,却又硬给压下,「等就等。」
在等待的时间里,孙菲予的双眼无聊地往舞池瞟了去,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