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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特别啊!”林小志急忙大声道:“小人亲眼见大小姐和紫苏进了禅室,不放心还特地在外面站了一小会,明明相谈甚欢的样子。”
萧绝懒得跟他废话,手底用劲,打算直接掐断他的咽喉。
“等一下!”林小志掰着他的手,大叫一声:“回来的车上,紫苏哭得很惨,小姐一直在安慰她。我猜,是不是无言说她的命理不太好……”
“无言?”萧绝一愣:“我娘和阿蘅见面,那老秃驴去搅和什么?”
林小志道:“小人亲眼看着他进去的,穿着金丝织就的袈裟,绝错不了!”
世人都知,无言最好华衣美服,所穿袈裟极尽奢华,常常一件就价值千金。
萧绝再一想,好象紫苏一句话没说,是那群小丫头胡猜乱测,炸了毛。脸色略济,放开林小志:“知不知道无言说了什么?”
林小志手忙脚乱地捞了件衣服遮住重点部位,脸上显出窘迫的暗红:“是小人疏忽,中途走开了一会……”
他贪凉快多吃了几块冰镇西瓜,结果拉稀,这个理由却说不出口。
见萧绝神色一冷,忙又道:“大师后来又出来了一趟,有小沙弥拿了许多法器进去。看样子是要设风水局……”
说到这,意识到不对,猛地煞住了话头,惊疑不定地瞪着萧绝。
无言是什么身份?
每日接触的不是皇室宗亲就是勋贵大臣,至不济也是三品以上大臣,怎会纡尊降贵,给丫头批命!
更何况,今日是穆王妃与大小姐初次见面,要批也是给大小姐批命,怎么也轮不到紫苏!
萧绝自然也想到了这点,脑子里闪过一副簇紫冰嵌银镶蓝晶石的手链,以及杜蘅那副又惊又怕的神情,猛地一跺脚:“该死!”
箭一般蹿出去,眨眼消失于夜空。
林小志惊魂未定,独自在屋中凌乱。
萧绝从群房出来,轻车熟路地径直摸到主屋的窗外。
丫头们的情绪已经安定了下来,全都悄没声息地聚在宴息室里,却是谁也没有交谈,低了头做着针线。
屋里安静之极,偶尔有一声压抑幽咽的啜泣之声传来,不竖起了耳朵,几乎听不到。
他又是心疼又是气恼,恨不得冲进去质问她:“你就这么不相信我?给老秃驴胡谄几句,就打算放弃我们的感情?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可,他也知杜蘅是个倔性子,看着温柔随和,好象没什么脾气,一旦做了决定却是九头牛也拉不回。
这一点,两个人倒是挺象。
所以,要想让她回心转意,光发火绝对不顶用。
唯一的办法,是从源头上解决——非得让那老贼秃再给阿蘅算一卦,亲口对她说出“天作之合”四个字不可!
转世重生~
月华如水,洒在连绵起伏的屋檐之上,勾勒出柔和的银白的光。睍莼璩晓
一条暗影灵活地翻过重重屋宇,飘然进入相国寺,掠上大殿毫不停留,直接找到了最幽静的单独禅院。
一灯莹莹如豆,将无言微胖的身影清晰地投映在窗纸上。
他身穿轻罗制成的灰色淄衣,盘腿坐在蒲团上,手拈莲花,口中念念有词。
萧绝一脚将门踹开,大刺刺闯了进去:“大师好悠闲!攴”
无言头也不抬,聚精会神地盯着面前的面盘:“世子爷稍安勿躁,等贫僧推完这个命盘,再与你说话。”
“大师精通命理,善卜吉凶,可曾算到今夜有血光之灾?”萧绝冷笑一声,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已架到无言的脖颈上。
无言微微一笑:“血光之灾未曾算到,只算出今夜有贵客临门。遘”
下颌微微一扬,示意他坐到对面的蒲团之上。
萧绝一看,对面设了张长条形矮几,茶水点心齐备,果然是虚席以待。
俊颜一沉,脸色又黑了几分。
这贼秃,竟是有恃无恐!
无言脸色端凝:“世子爷可知,贫僧现在推的是谁的命盘吗?”
萧绝冷笑着将剑柄往下压了压:“大师命在顷刻,还有闲心替别人推算命盘,不如担心自己的小命吧!”
无言泰然自若:“世子爷有求于贫僧,至少今晚是安全的。”
萧绝眸光一沉,寒芒迸射:“出家人应该与人为善,你这老秃驴张嘴却要坏人姻缘,活得不耐烦了!”
无言双手合十:“姻缘天注定,若命中注定你与二小姐有夫妻缘份,又何惧旁人阻挠?若因贫僧一句话,便使你二人劳燕分飞,说明你二人情深缘浅,于贫僧何干?”
萧绝被他堵得哑口无言,怒视着他,强硬地道:“小爷当然不会因你这秃驴胡言乱语,便放弃阿蘅!”
“阿弥陀佛~”无言微微一笑:“佛门清静地,世子爷还请收起兵刃,息了怒火,听贫僧慢慢道来。”
“小爷压根就不信这套,你少拿这些鬼画符的东西来蒙小爷!”萧绝悻悻地收了手,将剑呛地一声扔在地上:“小爷今天来,也不是听你说教,是给你将功折罪的机会!”
无言双目灼灼地望着他,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世子爷当真不想看看二小姐的命盘吗?”
萧绝蹙眉:“阿蘅的命如何,不必你操心!”
无言不理他,径看指着命盘道:“你看这里,水为正宫,主性情柔和,智谋而冷静;日支为正官,配偶聪疑具谋事应变力;时干为偏印,主子女不利或无子女。时支为劫财,子女缘薄,若与伤官同柱则损子。正官坐伤官,大凶,被小人伤害,不得夫宠。偏印坐劫财,大凶,一技在身,奔波劳苦,与父母子女无缘……”
“够了!”萧绝大喝一声:“休要在此妖言惑众!莫说只是刑克父母子女,便是克尽所有人,小爷心甘情愿,又何惧之有?”
无言目光闪烁,慢吞吞地道:“倘若只是这些,倒也不惧。再凶险的命盘,都能寻到化解之法。可惜……”
说到这里,他故意打住话头,等着他来追问。
萧绝偏不接他的茬,冷笑道:“过几日,我会找个机会再带她来,到时大师就告诉她,你老眼晕花,一时看错。实则她与小爷乃是百年难遇的金玉良配,天作之合!”
无言瞠目:“世子爷,你不知道厉害……”
“少废话!”萧绝冷眼斜睨着他,语气轻松,笑意凉薄,带着几分讥嘲,几分冷酷,淡淡地道:“你最好按小爷说的做,不然,小爷定然让你知道,后悔两字是怎么写的!”
“不是,”无言急了:“世子爷没明白……”
“若你不明白‘后悔’是什么意思,”萧绝打断他,笑得十分温和愉悦:“小爷不妨说得再清楚些。到时,恐怕不止你这秃驴在劫难逃,这座千年古刹,只怕会化为一片废墟,成为历史。这一切,都是拜你这贼秃所赐!”
无言瞪着眼睛,触到他满不在乎,略带嘲讽的目光,知道他不是说说而已。
假如不按他说的做,他真的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无言活了六十多岁,什么样大奸大恶的人没见过?
嚣张跋扈,无法无天,逼良为昌,杀人放火……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嚣张到无耻的无赖!
“你,你就不怕诛你九族?”无言气急败坏。
一切从容淡定,坦然自若在绝对蛮横的暴力面前,都宣告土崩瓦解。
萧绝双手环胸,吊儿郎当地道:“大丈夫在世,倘若事事顾忌,还有何乐趣可言?况且,你高估了自己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又低估了小爷的智商。”
要毁掉相国寺,自有一千种法子,怎会蠢到大张旗鼓地召告天下,相国寺是他毁的?
“……”无言哑然。
“好好合作,劝得阿蘅点头允了婚事,小爷自会保你佛运亨通,安享天年~”萧绝很是满意,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抚。
“咳咳~”无言被他这看似轻飘飘的两掌,拍得差点肩胛骨碎裂,躬了腰剧烈地咳嗽起来。
好不突然平息下来,挣扎着道:“世子爷有所不知,不是贫僧危言耸听,实是二小姐命理奇诡,奇于常人啊!”
“哦?”萧绝眉心微挑,心中杀机隐现,脸上却依旧是一派详和:“如何诡异法?”
无言苦笑一声,指着命盘道:“这么说吧,擎羊星是血光的代表星,入命,岁限或对宫见,则有灾伤。二小姐生于五月初五子时为大阴之女,命宫有擎羊与七杀同宫,逢五必有灾,若逢化忌星,则是意外夭亡之兆。”
萧绝眉峰轻蹙,冷笑道:“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
无言忙道:“世子爷请看,命盘中显示她是二十五夭折,所有运势便该终结。奇怪的是,她的运数峰回路转,竟然又与十五大凶之年连结,成循环往复之相……”
萧绝终于被他一番神神叨叨地话,勾得起了疑心,喝道:“说人话!”
“意思是二小姐的命,根本不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