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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了不到一刻钟,就听到环佩叮当之声,一群丫环婆子簇拥着一个中年美妇缓缓而来。
见许太太端坐亭中,美妇停步:“侯夫人早。”
许太太忙迎出亭外:“这不是陶二夫人吗?今日怎么有兴致来大佛寺。”
“闻得寺中有雾淞奇景,是以心血来潮,携了女儿来赏。却不知侯夫人也有此雅兴。”陶二夫人矜持地笑道。
“相请不如偶遇,”许太太十分热情,将她迎入亭中:“既是大家有缘,不如一起做个伴,人多也热闹些。”
底下的仆妇们忙着搬凳子的搬凳子,上茶水的上茶水,摆点心的摆点心。
几位少奶奶,小姐们又忙着相互厮见,彼此行礼。
陶家来的,也是几位少奶奶并两位小姐。
当中一位穿红衣的,微微垂着头,颊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羞涩却不失大方地微笑着,穿着百蝶穿花的妆花褙子,外罩一件大红的披风,颈间镶着一圈洁白的狐狸毛,整个人显得灵动非常,华贵婉约,又不失端庄。
夏雪心知:这位一定就是今日的主角,与夏风议亲的,兵部尚书陶立民之嫡孙女陶宛然了。
来之前,早得了许太太耳提面命,因此亲亲热热地拉着陶宛然的手,着意夸赞:“早就听说陶家姐姐是个大美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竟比那瑶池仙子还要美上三分。”
陶宛然羞涩地半垂着头,道:“妹妹谬赞了,我不过是蒲柳之姿,哪及得妹妹花容月貌?”
纪氏掩了口笑:“你二个也不需谦逊,两个都是美人胚子。”
“哎呀,”夏雪不依地跺足:“二嫂你欺侮人~”
“咦,夸你也不成啊?小姑子果然难伺候。”纪氏顺口调笑。
许太太脸色一沉,当着众人的面却不好发作。
陶家今日来相看,你却当着人母女的面,说她难伺候,是想把婚事搅黄还是咋地?
幸得孟氏圆融,忙打圆场道:“陶家妹子,二弟妹跟你开玩笑呢。我家四妹最是活泼,时间长了你便知道,天底下再没有比她更好相处的了。”
纪氏也知说错了话,有些讪讪的。幸得这时夏家四兄弟走了过来,见亭中有外人,都远远地便住了脚。
仆妇们早有准备,把屏风支了起来,将一众未出阁的小姐隔了起来。
屏风上绣着山水,外面看过来,只隐隐绰绰几个影子,里面看出去,却瞧得一清二楚。
“愣着做什么,快来见过陶二夫人。”许太太便一面招手令他们近前,一边笑着对陶二夫人道:“这就是我家那几个不成器的孩子。”
夏季为首,四兄弟依序过来与陶二夫人见礼。
到夏风见礼时,陶二夫人着意多看了几眼,见他果然长得一表人材,玉树临风,心下很是满意。
再看陶宛然,早已羞得满面通红,一条绢帕在手里绞扭得不成模样。
知女莫若母,陶二夫人瞧她这模样,便知是愿意了。
夏风事先并不知许太太的打算,及至到了此刻,陶二夫人盯着他不放,细细打量,屏风后又隐有环佩之声并女子的黠笑之声飘来,还有什么不明白?
他暗恼许太太擅做主张,当着陶二夫人的面,却也不好发作,恭敬地行了礼,便木然地站在一旁,由得夏季跟陶二夫人应酬,一声不吭。
许太太连使眼色,他只做不知。
好在,陶二夫人也只当他年轻人面皮薄,反而认为他不是那轻狂之徒,心里又添了几分好感。
事情至此,这桩婚事本已有了八成。
孰知,人算不如天算。
山上忽啦跑下来一群人,个个锦衣貂裘,当中一个头戴紫金冠,腰围碧玉带,足踏鹿皮靴的,不是新近蹿起的京都小霸王萧绝又是谁?
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夏季一眼瞧见了他,想起自己几次败在他手里,折了无数精兵强将,便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浑身三万根寒毛根根倒竖,若不是碍着陶二夫人在,立时便要挽了袖子上前厮杀。
夏家几兄弟,个个如临大敌,往前走了几步,一字排开站到亭外,摆出架式严阵以待。
萧绝好象没事人一样,奔过来,一把揽着夏风的肩,亲亲热热地:“夏兄,几日不见,想死我了!”
祸事不单行(七二)
夏风一愣之后,本能地振臂将他往外推,嘴里敷洐:“世子爷也来赏雾淞?”
萧绝有备而来,又岂会让他轻易摔脱?
他收臂一拢,夏风顿觉肋间象上了道钢圈般箍得生疼,不由分说拖了他就走:“小爷可没夏兄好雅兴,不过是找个借口溜出来玩罢了!这破寺也没什么好瞧,不如跟小爷一块喝酒去!”
“对,庙里有甚好玩?”后面跟着的一群公子哥便跟着起哄:“万花楼的花魁小娘子最是***,弹得一手好琵琶,哥几个一起去松快松快!”
许太太听得他口出秽言,脸一沉,气得直哆嗦:“风儿!辂”
“去去去,休要胡说!”萧绝抢在她发作之前,将眼一瞪,笑骂道:“夏兄家中新纳美妾,正是如胶似漆,密里调油的时候,万花楼那些庸脂俗粉哪里瞧得上眼?”
陶二夫人因丈夫外放,最近才刚刚调回京,只隐隐听闻夏风退了婚,却不知他纳了妾,闻言一惊,顾不得失仪,嚷道:“此话当真?”
陶宛然亦是俏脸发白,愣在当场嫜。睍莼璩晓
“怎么不真?”萧绝笑嘻嘻地望着夏风:“说起来还是一段传奇,这位爱妾就是杜太医的长女,原是他的大姨子,为了迎她进门,很闹了些风波,最终还退了婚。说起来,小爷还要感谢夏兄,若非他的执着,小爷也没有机会御前请旨,奉旨追妻了!”
一番话连削带损,将夏风说得脸上青白交错,做不得声。
陶二夫人气得倒仰,豁地站起来,狠狠瞪着许太太:“你,你欺人太甚!”
陶家虽非勋贵之家,陶立民官拜兵部尚书,堂堂文华殿大学士,内阁次辅,出阁拜相的一代权臣,嫡亲的孙女,岂能允许她这般糟踏!
“二夫人,你误会了,不是这样的……”许太太很是狼狈,还想挽救。
陶二夫人怒道:“误会什么?难道小侯爷不曾娶妾,世子爷是信口雌黄?”
许太太哑口无言。
陶二夫人心中原还存了一线希望,见她如此神情,心中已是一片冰凉,当即连面子功夫也不肯做,怒冲冲地拂袖而去。
她一走,陶家几位媳妇和小姐哪里还坐得住?纷纷起立,仓促告辞出来,一时间桌椅移动,环佩之声响做一片。
夏雪眼见一桩好好的婚事,被萧绝三言两语给搅黄了,气得从屏风后冲出来,指着他的鼻子大骂:“姓萧的!三哥到底哪点对不住你,你要处处跟他做对!明明是那贱人见异思迁,为何反赖在三哥头上?你喜欢,自去与她厮混,为何缠着三哥不放,坏他姻缘?”
卫守礼冷不丁见了这样一个杏眼圆瞠,香腮染霞的美人,顿时浑身的骨头都酥了一半,一双眼睛瞪得象铜铃死死盯着她瞧,嘴里讨好道:“小姐说得对,七少这事的确做得不地道。”
萧绝顿足:“啊呀!原来夏兄不是来赏景,却是来相亲的!早说呀,小爷就不至如此鲁莽!不过两家即打算联姻,有些事情就该事先说明情况,隐瞒不说实非君子所为。看看,出问题了不是……”
却听呛地一声,夏雷已气得拔出腰间长剑,一剑砍了下来:“废话少说,我杀了你这无赖再去给穆王请罪!”
“啊呀呀,杀人啦,平昌侯府的公子在佛门清静地行凶啦~”萧绝嘴里一通乱叫,双手死死抓着夏风不松手,忽尔在左,忽尔在后。
夏雷刺了十几剑,不止没有伤到他一根头发,有几次还险些刺中夏风,气得头顶直冒青烟,红着眼喝道:“三弟,你让开!休要护着这狗东西!”
夏风做不得声,只涨得俊颜通红。
若非无法摆脱,岂会甘愿给萧绝当肉盾?
夏季看出不对,阴笑两声,道:“世子爷好手段,夏某甘拜下风。二弟撤剑,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萧绝微微一笑,松开夏风:“小侯爷既然不愿意与我一块喝酒,小爷也不强人所难。就此别过,哈哈~”
说罢,竟是扬长而去。
卫守礼却不愿意离去,整整衣摆,假装斯文地冲夏雪长揖一礼:“在下卫守礼,不知小姐芳名?”
他是陈国公的幼子,卫皇后的侄儿。虽说是幼子,因长兄十年前病逝,如今已成了独子,更是惯得他无法无天。
他和逍遥王府的三公子和瑞,都是京里有名的浪荡子,镇日眠花宿柳,遛狗斗鸡,不务正业。
然而,和三虽风/流,却并不下流。他好歹还做得一首好诗,填得一手好词,又弹得一手好琴。
他不务正业,只是不肯科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