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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仔细的端详着他的面孔,这个有着天使脸庞的男人。他的睫毛浓密纤长,微微有点卷,在月光的照耀下打出一片恬静的倒影,嘴角带着微微的笑容,微微到几乎看不出来的弧度,但已经很甜蜜很甜蜜了……
久了,她的眼开始发花,眼里的容颜飘飘荡荡,直到模糊得看不清。她揉了揉眼,嘟囔道:“祸水。”一转眼,瞧见桌上搁着一管玉箫,看不清颜色,杜兰嫣觉得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腾出只手拿过来看,那种熟悉感更浓了。
杜兰嫣纵横文艺鸡界已有年头,除了床上功夫炉火纯青外,对床前预热曲目也是造诣颇深的,常常就有客人饭前喜欢吃点水果,%#前喜欢吹点小曲。虽然光线不好,但她还是很快看出这是一管断过的箫,虽然被修复的很好,但仔细摸,还是有一丝极微弱的裂缝,那是再好的手段再多的时间也修复不了的。
……
“姐姐绝不是他们说的那样!”云朵儿气愤的将喝完的药碗丢到孟天笑怀里,犹自不平的说着。
孟天笑好脾气的将碗放好,拉着云朵儿的手道:“无论别人怎么说,只要我们知道她不是那样的人,不就行了?”
“那怎么一样!被人背后指指点点的,谁心里能好受啊?”
“找了这么久也毫无头绪,我看她是真的藏起来了。她曾说过,她要离开的。”
云朵儿想了想道:“也是,像她那样的人,真不该呆在这种地方。”转而又道:“只是苦了晨都尉。”
“他那是自找的。”
云朵儿大眼滴溜溜的转,好笑的看着他道:“我记得那天有人哭了来着,我死了有什么好哭的?”
孟天笑不自在的避开她的眼神,转头见她还在伸着头一脸好笑的看着他,于是勾起食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无奈叹气道:“还不是你给逼的!”
云朵儿双手一摊,“冤枉啊!我可什么都没做!”
“砰!”只听一声巨响,房门大开。孟天笑瞳孔微缩看向来人,不着痕迹的将云朵儿护在身后。
白色
两人定睛一看,原来是花朵儿。她身着紫色紧身绸衣,脚蹬小牛皮翘头靴子,头发高高束起,显得娇俏又利落。和温柔美丽的云朵儿相比,这显然是另一种美,张扬、故意而强势。
见两人似乎认识,云朵儿有点奇怪,出声问道:“这位是?”
孟天笑回头对她温柔一笑,“她叫花朵儿。”
是谁说别傻了,等了这些年,人早死了?是谁说谁的等待,恰逢花开?是谁说“姐姐,我等着你,你快点回来。”?
云朵儿愣愣的看着孟,慢慢转头看向来人,盯着她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花朵儿几步来到两人面前,俯视着姐姐。
又过了一会儿,她吸了口气,方道:“我是花朵儿,姐姐。”
仿佛听见花开的声音,仿佛是阳光穿透常年的阴霾,云朵儿早已被那光线刺得泪流满面,她猛地坐起来,扯到了伤口。
孟天笑忙扶住,还没开口说她,只听她道:“你是我的花朵儿?”
孟天笑想笑,可终究没有笑,他悄悄带上门出了房间。
……
“来,让姐姐好好看看你,小朵。”云朵儿伸手将花朵儿拉坐在床上,仔细端详着。“恩,是我的小朵,我的妹妹。”说着,她从枕头下摸出一只碧玉翡翠簪子,“娘给你的白玉簪子呢?”
“卖了。”
“什么?!”
“当时需要钱。”花朵儿不打算怎么解释,“不过我现在不再缺钱了。”
云朵儿还在发怔,花朵儿伸出手臂撩起袖管道:“你看,这朵花没长大,还是像小时候那么小。”只见她的左臂上,有一朵拇指大小的暗红色胎记,细看时,却像一朵酴醾的山茶。
云朵儿无奈的叹气,“你真的是小朵,可你怎么把白玉簪子卖了呢?那是娘留给我们唯一的东西啊?”花朵儿哂笑一声道:“我没有娘。”
“小朵……”
“姐姐你别说了,”花朵儿打断云朵儿,“也别问我这些年过得好不好,我最受不了这个。”
云朵儿懂的,她的妹妹一定吃了很多苦,心里有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伤口,她爱怜的摸着妹妹的脸颊,多少年了,妹妹已经变成俏姑娘了。
“姐姐。”
“恩?”虽然掺着痛苦,但云朵儿还是被幸福填得满满的,她不能问什么,但只是这样静静的和妹妹待着,已经是最幸福的事了。
“我要你做一件事。”
“什么?”
“离开孟天笑。”
……
“我永远不会喜欢你。”他躺在床上,平淡的这样说道。
正在绞手巾的胡琏闻言,像是一瞬被人从背后插上一刀,撕心裂肺的痛。她忍着痛,转身来到床前,将手巾摊开搭上他的额头。他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了,突出的颧骨让人看着不忍。只有一双清明的眼睛,里面藏着一片暗黑的深海。然后在说到某个人时,暗黑会变成温柔的星光。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爱上我。”胡琏还是这么固执的说着。虽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晨曦摇摇头,“也许……下辈子吧。”他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不是你不好,而是我已无药可救。”
这么久了,胡琏作为尊贵的公主,每日为他弄汤侍药,感动,歉疚,他都有,可心动,却没有。他说得没错,因为无论是身还是心,他都早已无药可救了。
泪水终于落下,心里像有无数根细针扎着,疼得喊不出口,她微笑的道:“她有什么好?比我对你好吗?”
他微微摇头,低低的叹一口气,“没有,她不如你,她总有本事惹我生气,总跟我反着来。她是一道伤口,想到就痛。”
胡琏笑得更美了,“但是你却爱上了这种痛。”
“是啊!”晨曦也笑了,目光渐渐飘远,陷入某段发黄发旧的回忆。
“人人都说她是个□,但在我心中,她不是。她应该是一朵弱小的清香的花,开在悠悠的深山里,而我应该是她旁边的大树,为她遮风挡雨,我要在我的树杆里挖一个洞,把她藏在里面。
“人人都说他是拜日邪教余孽,说她杀了谁,害了谁,诅咒了谁,我不知道,我没看见,她真的有罪吗?也许吧。但世上又有什么是能真正确信的呢?我只知道,不管她是怎样的人,犯了什么罪,我都深深爱着她,而且我相信,她也爱我。
……
杜兰嫣最近有些浮躁,确切的说,只要和孟郁在一起,她就总觉得有一大块乌云罩在头顶,无法挥去,而且是加宽加厚的那种。
她总是一个人睡着,醒来时却发现他躺在身边,检查自己的身体,却没有被如何。今天他来得格外早,她还没准备睡觉。
吱一声轻响,门被推开了。孟郁悄无声息的走进房内,看见桌上几个盘子都空了,满意的勾起唇角,又看见杜兰嫣蜷着身子靠着墙壁坐在床上,抚摸着自己光洁的脚趾发呆。
他手里拿着一管玉箫,是杜兰嫣认识的那管。兰嫣慢慢回过神来,见孟郁抬手将玉箫搁到自己怀中。
“送给你。”他展颜一笑,杜兰嫣眼前一晕,只觉漫天花开般绚烂。只是那绚烂,她不关心。
杜兰嫣拿起玉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一头看去,只觉里面黑压压的一片,就像命运。
“干嘛?”
“我想和你做一件事。”孟郁笑着牵起杜兰嫣的手。
杜抽回手,警惕的看着他,“你又要干嘛?”
他没有回答,只是微笑着坐在一边看着她,渐渐的,她开始觉得毛骨悚然起来。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她终于顶不住,收回目光,败下阵来。
“你有没有觉得口干舌燥、有点热?”他带着诱惑的甜蜜口吻问道。
杜兰嫣舔舔嘴唇,诚实的点头,“有一点。”
“就知道你贪嘴,我在桌上的甜点里加了点东西。”
……
“什么?”
他又露出那副期待表扬的神情,笑道:“合欢散。”
“什么?!!!”杜兰嫣炸起身来,砰一声,撞在床顶的木头上,哎呦直叫唤。
杜兰嫣看着他一直期待的温柔的盯着自己,就像一条蛇期待的温柔的盯着一只小老鼠。突然,她猛地跨过他,光着脚朝门的方向跑去。
正要开门,猛的撞到一个人身上,孟郁一眨眼的功夫,已经移到杜兰嫣和门中间,挡住了她的去路。她撞到他身上,那股浓郁的玫瑰香味像凶残的入侵者一般冲进她的口鼻。他抱住她,用一只手掌住她的后颈,开始吻她。
“放开我!”四瓣唇一相碰,她就开始猛烈的挣扎。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挣扎,不是已经死心了么?挣扎的话,难道还会有希望吗?
他剑眉一皱,伸手一点,然后她便像泄了气的娃娃,手脚一起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