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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书解释自己离家的理由,给李琛的书信则要求他代为安抚老父必然狂暴焦躁的情绪。
难为他了……夏停云几乎可以听见李琛对他所音乐会任务的抱怨,却只能无奈地勾勾嘴角。
没办法,谁让他俩是立誓同生共死的好兄弟呢,当然只好多捏造一些了。
对那个风流自赏的好友,夏停云可不会有些些愧疚。
反倒是对他那个刚刚过门,便被他弃于这中不顾的新婚妻子,感到淡淡歉意。
虽说下扬州办事早在两个月前便已经决定了,但至少可以不必选择如此敏感的时机出发。
他承认自己是有意的,有意趁着新婚之夜留书出走,不仅是因为当时全府上下混乱一片,容易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也是对这门亲事表达酝积许久的抗议。
私心里,他甚至希望那个新娘因此不满,怒而离去。
如果她真有一点点骨气的话就会哪些做,只可惜——不可能的。
根据他对长安城那些大家闺秀的了解,她们虽然满腹诗书,才貌兼情,却一向认命。
她们从来不曾脖自己的意见,唯父母之命是从,包括关系自己幸福的终身大事。
只要父母决定了,管对方人品才貌如何,管自己有没有见过、喜不喜欢,总之是嫁定了。
成亲之后,便一心一意为丈夫打理家务,一心一意爱他、听他的话,宛若警丝附女萝一般。
这根本不是爱,只是一个女人认命地把自己的一切交给一个父母为她择定的男人罢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世上又哪里会有真情至爱呢?一对男女之所以相守终生还不就是那么回事,不是父母之命,就是媒妁之言。
他之所以排斥婚姻,倒也不是因为他相信什么男女情爱,纯粹觉得麻烦而已。
不管爱不爱,女人总归是麻烦的东西。
稍微说几句重话便哭哭啼啼,态度冷淡些就又哀又怨,专爱无理取闹,经常还会说谎。
想到成亲后,得费心去哄一个任性撒娇的女人,他就一个头两个大。
不如逃之夭夭。
夏停云想着,不觉叹了口气,将两封信柬交给在一旁侍立许久的少年,加上一锭银两。
“这两封信你替我带回长安,一定要亲自交到赵王府的小王爷手上。”
“爷儿放心吧,我一定替您把信平安送到。”
“多谢你了。去吧。”夏停云轻轻颔首,朝他淡淡一笑,目送少年瘦弱的身影俐落灵巧地离去。
接着,他举起案上酒杯一仰而尽,一面吃着酒菜,一面欣赏着窗外桃红柳绿的明媚春光。
喝到痛快处,不觉逸兴大发,吟起诗来。
酒楼里的客人对他这番奇异行径都是侧目以对,他却一概视而不见,自顾自地吟诗、喝酒、夹菜、赏景。
直到一阵嘲讽的嗓音清清扬起,“好风流,好兴致!”
他蓦地转头,眸光与一个青年公子一双灿然黑玉相接。
青年公子一身白色长衫,头上一顶素雅羽冠,衣襟编著金丝绣边,腰间坠饰一块碧绿玉佩,风度翩翩,温文儒雅。
而那张如白玉般俊秀的面容上镶嵌的五官既秀丽明朗却又英气勃勃,似曾相识。
“是你!”夏停云想起来了,不觉一阵欣喜,“乔兄弟,好久不见。”他站起身,热情地打着招呼,“自从上日一别,为凶一直四处打探你的消息,没想到竟在此处相逢。”
青年公子稍稍侧过身子,躲避他热烈的肢体碰触,凝向他的眸光寒冽,语气亦十分冰冷,“谁是你乔兄弟?我不识昨你。”
夏停云一愣,“你不识得我?”他俊挺的浓眉一聚,“兄弟忘了我吗?我是夏停云啊,在长安城你我曾有一面之缘。”
“是吗?”他依旧冷淡,“不好意思,在下记性不好。”
“小兄弟,你——”夏停云不解他冷淡的态度,思索起来。
他得罪了他吗?他不记得啊,自那回别后便不曾再见过他,哪来的机会得罪他?
可若不是自己在无意间得罪了他,为何这小兄弟态度丕变,既陌生又冷淡?
“小兄弟,如果你不记得我,又为何跟我搭讪呢?”
“谁跟你搭讪了?”他语音尖锐,“我自说自话,干你什么事了?是你先拉拉扯扯的。”
“你——”夏停云一窒,“难道你不姓乔?”
“我是姓乔。”
“乔令羽?”
“不错。”
没错啊,他是乔令羽,是一个多月前他在长安认识的小兄弟。记得他们俩当时还相谈甚欢,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肯承认两人认识呢?
“小兄弟,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离长安也有十天路吧。”
“我不能在这里吗?我打算下江南去,当然会经过这里。”
“小兄弟也上江南去吗?”他喜出望外,“太好了,咱们正好结伴一块儿去,为兄正缺一个喝酒的伴呢。”
“谁要和你一道走?我们素不相识,自然是你走你的,我走我的。”
“小兄弟……”
“我说了不是你兄弟!”
谁是他小兄弟啊!
乔翎坐在客店另一角恨恨地瞪着她百里追寻,寻到了却又宁愿永不相见的男人
该死的他竟然一点也没变,依旧如同她初见他时那般卓然不群,英气逼人。
而那双湛缨黑眸也依旧令她心猿意马,慌乱不安。
该死的!他看起来不但不对逃婚之事感到一丝丝愧疚,还饮酒赏春,一副自得其乐的潇洒模样。
他究竟把他新娶过门的妻子当作什么了?究竟把她当成什么了?
她乔翎可不是他随随便便娶进门,便能够任意抛弃在家里的女人!
如果他以为她会和一般女人一样认命地在家里乖乖等他,期盼他有一天回心转意,傻傻地等他垂怜宠爱,那可就大大错了。
他如此任意折唇她,她非得想个方法好好报复不可。
她瞪着那个不知好歹的男人,思绪百折千回,无奈平日的灵敏机智此刻一点也发挥不了。
她竟想不出该如何报复那个男人。
该死的!
她莫名地狂躁,一翻手腕,一杯烈酒顿时一仰而尽。
辛辣酒精灼烧她的喉头,更加速她心底一簇火苗迅速滋长,瞬间燃起熊熊烈焰。
她愈想愈气,不仅气他,还气自己。
气他寡情薄幸,气自己心软肠弱,一见到他便神思迷惘,连怎么报复他、捉型他的方法也计较不出。
枉费她平日还以才智敏捷自负呢。
简直莫名其妙!
乔翎想着,不觉一杯接一杯,试图以酒精镇定烦躁的心神,无奈心神不仅没有如她预期的稍稍镇定,反而更加紧绷了。
她咬着牙,翠眉紧颦,扬声喊道:“小二,再拿酒来!”
店小二应声前来,似乎有些犹豫,“客倌,酒喝多了不好,伤身体啊。”
她一扬眉,“怎么,贵店不许客人多喝酒的?”
“这倒不是,只是那边的客倌说,希望你少喝点。”
“是谁如此多管闲事。”
“就是那位公子。”小二随手一指。
乔翎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正巧与夏停云眸光相接,但见他微微朝她颔首,嘴角淡淡一笑。
她撇头皱眉,“我的事轮不到他管,你只管上酒就是。”
“这——”店小二犹豫着,而另一边的夏停云仿佛也感受到这边气氛不对,主动走了过来,小二如见救兵,立道:“爷儿,这位公子不肯听你的劝。”
“让我来吧。”夏停云颔首表示了解,一面挥手要他退下,一面在乔翎对面落坐。
“谁许你坐下的?”乔翎语气不善,“这是我的桌子。”
“是吗?我可没见桌上刻了你名字。”夏停云嘴角轻扬。
“我先来的。”乔翎瞪他。
“这座位可不是你家的,人人有权坐它。”他依然气定神闲。
“你——”她面容忽地刷白,唇瓣气得发颤,却无话辩驳。
“我说小兄弟,你究竟有多大心事呢?何苦借酒浇愁?”
她撇撇嘴,“谁说我代理酒浇愁的?”
“一个人自斟自饮,不要命地狂喝,不是代理酒浇愁是什么?”
她冷哼一声,“是又怎样?你管得着吗?”
“我只是不希望你伤了自己身体。”他静静说着,“你面色苍白,沾染风霜。想必赶了一阵子路,再不好好照管身子,我怕你受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