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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怕做出难以挽回之事,他不敢再逃避她的目光,哪怕再自卑再痛苦,也不移开视线半分:“对不起,让你失望了,请给我一些时间,让我逐渐适应这张难以示人的脸。”
“赝月……”她叹息一声,缓缓松开手,“希望这个时间不要太长,我等不起的。”
见她不再有自残倾向,他才放开她的手:“梦,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我只怕你会厌弃我。”
她丢掉手里的刀,反手握住他的手:“你都这么说了,那就更不需要担心,不管别人怎么看你,你永远都是赝月,都是我的知己……”她顿了顿,然后道:“兼爱人。”
他点点头,用另一只满布伤痕的手将她的手包住。
赝月说给他一些时间,轩辕梦为了照顾他的情绪,基本上很少与他见面,但每一次见面,她都会把之前说过的话,再说一遍给他听,不厌其烦。
他的状态也开始逐渐好转,不再躲着人,偶尔也会跟她开玩笑,她有信心,假以时日,赝月一定变为从前的他,不受外表样貌的拘束。
对此,她信心满满。
赝月这家伙虽然对自己现在的外貌感到自卑,不过有洁癖这一点依旧没改,军营里,大家都是臭汗里来臭汗里去的,没那么多讲究,轩辕梦一开始也不适应,但时间长了也就无所谓了。
赝月这厮却搞特殊,一天一沐浴,搞得她为了平息大家的不满,只好把自己的洗澡机会让出来。
说什么怕她会感到内疚,分明是他在利用自己的内疚心理在搞区别对待。
无所谓了,他也没提什么过分的条件不是?对于可以不吃饭,但不能不洗澡的赝月来说,这已经是再简单不过的请求了。
拎着满满一桶热水,朝他的房间走去,生怕在外面逗留的时间过长会使水温下降,于是便省去敲门的步骤,直接推门。
房间里光线很暗,以往总喜欢亮堂的他,现在却非常讨厌光明,似乎周围环境越黑暗,就越能使他感到安全。
幸好她视力不错,没有两眼一抹黑,走前两步,绕到屏风后,赝月正在宽衣解带,此时他已褪下外袍,雪白的中衣正自肩头话落。
室内光线虽然不强,但轩辕梦却能清楚地看到他脊背上可怕的烧伤,那大片大片的焦黑溃烂,就像一朵失去水分而枯萎的花朵,留给人的,只剩心惊肉跳的残破与毁灭。
听到身后的动静,赝月脱衣的动作猛地一顿,转过身来,看到轩辕梦后,匆忙捡起地上的衣物,将自己的身体遮蔽:“你怎么进来了?出去!快出去!”
轩辕梦拎着水桶走到他身旁,将热水倒入浴桶,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对他说:“你先试试水温,如果觉得凉,我再给你提一桶热水来。”
说话的时候,她一直专注于手里的活,一眼都没有看他,不是不肯,而是知道自己的目光会对他带来伤害,虽然……她的惊讶她的震骇仅仅因为心疼。
提着木桶而出,缓缓合上门扉。
原来这些天的乐观,只是一个表象吗?他的沉静,他的积极,他的沉着,以及他的坚强,都是刻意做出来给自己看的?
他根本,就没有走出自己的心魔。
在看到她时,那双向来洒脱自在的眸子中,瞬间表露出的慌张与自卑深深刺痛了她的眼。
他不该是这样的,不该,不该,不该!
赝月,你真的就那么在乎你的面貌吗?真的就那么害怕自己配不上我吗?我真的不在乎,真的……
要如何,才能真正让你回到从前的模样呢?或许,只有找回你昔日的风采,那个真正的赝月,才能回来。
……
经过上次那件事后,她便很少与他见面。不管她说什么,也不管她怎么做,只要自己看着他,他眼底的自卑情绪就会加深,明明彼此在意对方,却不得不用这种残酷的方式逃避彼此。
难道她真的错了?她不该强迫赝月跟自己回来?不该仅凭自己的意愿就强迫他遭受难捱的煎熬?可她在乎他啊!如果现在放了手,只怕这辈子,她与他都再无缘分。
正为了赝月的事头疼,却隐约听到城门方向传来喧嚣的吵闹声。
皱了皱眉,这帮混账东西,诚心不让她消停。
“大王有令,宵禁期间,禁制任何人出入城门,你再吵吵嚷嚷,我们就只能依军令处罚你了!”一名士兵言辞有力道。
因守卫的阻拦而滞留城内的富商闻言,立刻不悦地大吼道:“你这不长眼的东西,也不看看我是谁!没有我的慷慨捐资,你们这些当兵的下等人就只能吃糠咽菜,睡大街,穿破衣,你们就是这么对待你们的衣食父母的吗?”
那守卫脸涨得通红,军纪规定,士兵无论何种情况,都不许与百姓发生争执,所以,即便被眼前这个肥头猪耳的家伙侮辱,也只能默默把愤怒吞回肚子。
那富商得了便宜还卖乖,见守卫不敢回嘴,更加肆无忌惮,指着身后长长的车队道:“老娘这一车东西,比所有你们这种下等人都要贵重,别说我没提醒你,耽误了老娘的事,多少个你都不够赔的,识相的话,赶紧把城门打开!”
守卫站得笔直,虽不回嘴,却还是坚守原则:“请这位夫人遵守规矩,别让我们为难。”
“嘿,你这混账东西!你你你……你不开城门是吧?老娘我自己去开!”说着,命自己的家丁冲上城楼,企图强行打开城门。
那守卫无奈,虽然军纪有严格规定,但这个富商实在欺人太甚,于是指挥手下士兵将其围困起来。
富商急了,破口大叫:“你们……你们想做什么?想杀人灭口是不是?你们谁敢杀我!我是这城里响当当的珠宝商人,你们杀了我,一定被人察觉的,你们……你们这群吃人的恶魔,放开我,放开我!”
守卫别吵得不厌其烦,虽然很想一拳打在她那张令人作呕的脸上,但她还是耐心解释道:“我们御龙军绝不会枉杀任何无辜之人,这一点,天下百姓有目共睹,我们虽然占领了岳阳,却从未干涉城中商人的活动,也没有私自没收过任何人哪怕一文钱,这位夫人,虽然您很有钱,也确实资助过我们,但请你不要随意信口开河,将莫须有的罪名扣在我们御龙军的头上。”
那富商在守卫义正言辞的叱责下,一时语塞,但她很快就找到了反驳的理由:“你们还不是假仁假义博得民众的信任,好助你们打天下嘛!现在你们说不干预我们这些商人,难保明天你们物资金钱缺乏时,不会把我们当牲畜一样宰杀,强取我们的财产,哼哼,这样的事情,我可见多了,说不定你们就干过这种事情,要不然,你们为什么要阻止我出城!”
守卫脸色由红转紫,气得不轻,却还是认真解释:“我们并不阻止你离开,只不过要等宵禁之后。”
“宵禁之后?为什么?我什么时候出城还用得着你们管!”
“制定宵禁时间,是为了避免奸细和叛徒混入,方便管理,并非故意限制平民出入。”
“说的好听,谁知道你们真正的目的是什么?说不定……说不定你们早就在打我的主意了!你们这些逆贼,你们一定会不得好死的!”
“啪!”清脆的把掌声响起,一颗牙齿同时伴随着鲜血从富商的嘴巴里掉出,每个人都清晰地听到牙齿落在石板路上的清脆撞击声。
富商被打懵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愤怒地四下张望,“谁打我,谁他奶奶的竟敢打我!”
话音刚落,膝弯处蓦地一痛,像是被人狠狠踹了一脚,富商不由得跪倒在地,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她牢牢固定在原地,站都站不起来。
对面,红衣飘扬,女子阴冷的面容隐在夜晚昏暗的月色下,就像从湖水中冒头的水妖一样渗人。
富商抖了抖肥厚的嘴唇,一个字都骂不出来,被轩辕梦冷澈的目光瞧着,顿时气焰全消,整个人萎蔫下去。
“你想出城?”
淡淡的声音飘入耳中,清泠好听,却也同时泛着阴冷的森寒,令人心颤。
富商摸着自己高高肿起的脸,唯唯诺诺道:“我……我有急事,必须要出城。”
轩辕梦转向之前那个守卫:“去开城门。”
“大王……”那守卫不能置信地看着她,规矩明明是她制定的,怎么说变就变,还是为了这么一个愚蠢恶心的女人!
但军令不可违,守卫只好听命行事。
走到富商面前,“哐啷”一声,有什么东西被她扔到了地上,“我不会阻止你出城,但你必须留下自己的十根手指还有舌头,以此为交换,我可以为你破例。”
富商看着面前锋利的大砍刀,隐约上面还有血迹,翻了翻白眼,差点晕过去,“我……我不出城了,不出了……”
“不行,你必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