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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点头,抱着小丫头走到榻边坐下,见她头发凌乱,显然邵煜霆这个奶爸还不够称职,竟然不会梳头,瞧这小辫梳的,上高下低,左前右后,还有几缕头发软软垂在脑袋上。她解开小丫头的鸡窝头,顺手从一旁拿过梳子。
小丫头比以前老实多了,以前给她梳头,她总是像得了多动症一样在板凳上扭来扭曲,现在安安静静,不吵不闹,乖巧得让人心酸。
输好两个小辫,轩辕梦转向一旁认真观看自己给女儿梳头的某人,“不要再杀人了。”
他眼神一凝,冰寒的眸,似顷刻冻结的湖面。
她站起身,学着赝月的样子,懒懒踱步到他身边,手肘靠着门框:“我以前也喜欢杀人。”
这是个不怎么动听的开场白,但她继续道:“杀人时的那种畅快,的确可以暂时宣泄心中的痛苦与愤怒,但就像喝酒一样,喝醉了,可忘却三千烦恼,但喝醉的同时,还伴随着头晕恶心等种种副作用,而当你酒醒后,那些你以为忘掉的烦恼,会变本加厉地往你脑袋里钻,结果就是越喝越烦,越烦越喝。酒喝多了会得酒精肝,严重的话,肝功能退化,甚至危及生命……”她掏掏耳朵,对一头雾水的他抱歉一笑:“啊,我知道你听不懂,没关系,有关酒精肝的那番话,你可以直接无视,对我要表达的中心思想没有影响。刚才说到哪了?对了,酒只会麻痹人的精神,却不能真正改变现状,只有不坚强的人,才会用买醉来逃避现实。杀人也一样,你以为自己快活了,解决难题了,实际上,你只是在用一种极端手法自欺欺人罢了,等你停下杀人,你就会痛苦,会难过,会为自己那双染满血腥的手而感到憎恨。喝酒伤身,杀人伤心,有仇报仇有冤报冤,能避免的牺牲,还是手下留个情吧。”
“我杀的都是该杀之人。”他似乎把她的那番长篇大论当耳旁风了。
“没有谁该死谁不该死,就算她们十恶不赦,你也无需扮演救世主的角色。”
他表情淡淡:“好,我不杀就是如夜之寒。”
诶?她已经在心里酝酿好了另一番长篇大论,准备来个激情演讲的,这就妥协了,答应了,感化了?
小小的斗室一时间变得很安静,她靠在门框上的身体有些发僵,小丫头哭了一回,又开始犯困,小身子歪歪斜斜,一下子栽倒在床上,像个不倒翁一样。
她想去给女儿盖上被子,刚走了一步,手腕又被某人拉住。
还有完没完了!她无语,不打算再给他好脸色,可刚转过身,就看到了他认真诚挚的眼神。
他的手,自她的手腕,缓缓的一点点握上她的手,她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潮湿,抬头时,可看到他眉眼上淡淡的喜悦。
难道她有幻觉了不成?这样冷冰冰的男人,也会露出如此温柔的欢喜神情来?
闭了闭眼,再睁开,却看到他甚至连眼底也带了欢喜。
愕然看着他,这不是幻觉就一定是梦境,要不就是自己疯了。
“你为什么不敢看着我?”他忽然出声。
她顾左右而言他:“我没有不敢看你,我只是……担心你杀了人,会引来殷俐珠。”这也是实话,没道理他随随便便杀了十来个人,殷俐珠只当他踩死了十几只蚂蚁。
“她们没死。”
“没死?”
“是,至少目前没死,但以后会怎样,我就不能保证了。”
突然想到某个倒霉鬼,因为晕得太晚,看到了自己制服邵煜霆的一幕,所以华丽丽地被她送上了西天,这么说,杀人的倒成了她了。
“你说你不恨我,我很高兴。”他握紧了她的手,强迫她转回思绪,“当得知你为了生了个女儿,我更是欢喜。”
她任他呆呆握着,好半天都没想明白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对于不善言谈的邵煜霆,这已经算是他这辈子表露心意最,指望他说出更深层的言语来是不可能的。
眼巴巴等着他接下来或冷傲或深情或无奈或讥讽解释的轩辕梦,却看到他松了手,转而给小丫头盖被子去了。
这是什么意思,吊人胃口?
对于邵煜霆,她总是抱着一种若即若离的疏淡,因为他不是个能轻易被人看透的人。他的看不透,与当初云锦的狡猾多端不同,他的情绪从不外露,不是刻意掩藏,而是天性如此,所以,再擅于观察人心的人,对上这种冷冰冰,无喜无怒无哀无乐的人,也无法从他那张木头脸上窥探到一丝一毫的心思。
她是个懒人,能简单化的事情绝不会往复杂里去想,再说,她前世学的又不是心理学,对于人心并不是十分了解,云锦才是深谙此道的高手。
想到自己让血瞳送去的那份密函,不知这一次,云锦是否能再次让她叹为观止。
以云锦的深谋远虑,以及那三寸不烂之舌,应该没问题吧?他可是狐狸投胎啊,那么点小事,应该难不倒他。
就是他的身体,不知能不能支撑住,当初在太女府时,张世礼就曾说他忧思过甚,导致身体孱弱,他体内寒气虽然已去除,但他身体原本就不怎么强健,甚至比不了苏苏和南宫,脑力劳动的人通常比体力劳动者短命。唉,真是担心啊,恨不得长出双翅膀飞回去,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边的事情,回去抱美男,娶美夫呢?
郁闷了一阵,便听到屋外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若不是她耳力极佳,是根本听不到的终极农民工最新章节。
邵煜霆猜的不错,才过了半个时辰,便有人前来将那些受了重伤的弟子抬走。可笑的是,看到这样的场面,竟然无人表现出一丝惊讶,悄悄的来,悄悄地走,就跟那打游击战的一样。
不由得回想起曾经在太女府时,那个肥肥胖胖却和蔼可亲的米管家,对邵某人是诚惶诚恐,深恶痛绝,从米管家口中得知,自邵煜霆住进太女府,府上已经有不少下人被他豢养的赤牙所伤,有个倒霉的家伙,因为不听劝告,招惹了邵煜霆,结果被赤牙咬掉四肢,生生成了人彘。
那时候就知道邵煜霆不是个善茬,身体残疾的人通常心理也残疾。
无视屋外那群鬼鬼祟祟的人,某心理残疾人士正静坐在榻边,眼神温柔地注视着熟睡中的小丫头,手掌轻轻拍着小丫头的脊背,一副标准的慈父之态。
突然有些心虚,在她大骂邵煜霆无耻卑鄙小人行径,拐了女儿的心有拐了女儿的身时,他却日复一日不胜其烦温柔慈爱的照顾着小丫头,简直是做牛做马无怨无悔啊。
擦擦冷汗,径自坐到一旁发呆去了。
她在等赝月的消息,这都已经好几天了,这家伙的速度也太慢了。
说不心急那是假的,她设计的几个环节,一旦有一个脱节,便会全盘皆输,操控着一辆飞驰在山崖小路上的马车,这是技术活中的技术活,况且这马车中,还坐着所有她关心爱护的人,神经绷到极致,也不敢有半点马虎。
阁楼不大,又因年久失修,除了她所在的卧房外,只有个厨房还能看得过去,夜晚邵煜霆陪着小丫头在房里睡觉,她就在房顶看星星,顺便放哨,白天邵煜霆陪着小丫头在外面晒太阳讲故事,她就在房间里面补眠,因为黑夜颠倒,她与邵煜霆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基本上也不怎么见面,倒是少了一些尴尬。
这日半夜,她依旧坐在房顶上数星星,当数到第一百三十七颗时,夜风中忽地掺进了一丝极是轻微的衣袂破空声。
她猛地坐起身,循声而去。
对方轻功很好,若不是山上风势过猛,以他的轻功,自可做到无声无息。
猎猎的衣袂煽动声中,她跟着那人一路绕过树林,踏过积雪,来到太一山最险峻的一处断崖前。
这里的风势更强,身体稍弱的人,怕是要在这凛冽的狂风中随风而去了。
红影在一片漆黑中划过流火般的色泽,一明一暗,时浓时淡,那身形似鬼魅,又如精灵。
她终于不耐烦,足尖在地面用力一踩,身体立刻如离弦之箭朝前疾掠而去,迎着呼啸的风声,袖中乌金丝射出,准确的缠住前方那人的腰身,一收一扯,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
他似不甘心,颀长的身子一转,脱离了她的掌控,她哪肯给他翻身的机会,一个凌空扑跃,如一头矫健的豹子,将自己的猎物死死压在身下,“还跑?老娘没心情跟你玩捉迷藏!”
那在她利爪之下的某猎物,却露出欢喜无畏的神情,慵懒地躺在雪地里,舒展开那柔韧有力的身体:“哎呀,好威风,竟然被你捉住了。既如此,我也不反抗了,女侠是想生吞了我,还是活剥了我?”
她龇着牙,恶狠狠道:“我想咬死你。”
他呵呵一笑,扭了扭腰身:“可以,但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