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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要杀你,你也护着他们?”
邵煜霆的目光,在那名企图暗算他的男子面上一扫,在对方眼里闪过惊慌和恨意的时候,他又将视线移开,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看着她道:“这是我的事,无需你操心。”
好心当成驴肝肺的事,她遇到过不少,原本她就没指望他会感激她,出手相救,只是一个莫名的冲动,她只当还了他一个人情而已,至于剩下的这三名山庄弟子,就算她不出手,他们也必然不会放她离去,所以,更没有咄咄相逼一说。
手指微动,三支飞镖从袖口射出,在场所有人都没看到她是如何出手的,便听三声闷哼,还在面面相觑的三人便倒地不起。
“你……”青衣闪动,刺眼的流光在眼前一闪而过,轩辕梦足尖轻点,身子向后退去半丈,避过邵煜霆猝然刺来的一剑:“一言不合便要动手吗?”
一剑未中,剑锋一转,再次向她刺来:“你这女魔头,心狠手辣,早知我就不该帮你救人!”
“后悔了?”
“若能杀了你为民除害,倒也并不后悔!”
“哈哈,我还以为你是在为那几个要置你于死地的混蛋报仇呢。”身形轻转,游刃有余地躲闪着他连绵不绝的攻击。
直到后来玩腻了,才揽住萧倚楼和白苏,飞快飘出几丈远:“我轩辕梦从来不杀小人,怕脏了自己的手,不过邵公子若执意为民除害,我轩辕梦也乐得舍命陪君子。”
执剑而立,一身青衣的男子并未追来,只返身去探查几名山庄弟子的气息,待发现几人只是昏迷过去后,猛然抬头,视野中,却早已没有了轩辕梦的身影。
一丝迷惘,一丝不解,一丝沉凝,染上男子坚毅的眸,很快,就消散在一片浓郁的漆黑中,除了眼底有微弱的精光闪过外,只余一片沉寂。
……
“你不是会武功吗?为什么不反抗?”回去的路上,轩辕梦睨向身旁的紫衣男子,终于忍不住问出心里的疑惑。
淡淡瞥她一眼,萧倚楼悠然道:“反正打不过,还不如乖乖束手就擒。”
这也行?不愧是萧倚楼,什么都算计得那么清楚。
轩辕梦翻了个白眼,又转向白苏:“你呢?毒术天下第一,几个小杂兵还搞不定?”
白苏抬眸,清澈漆黑的眸,印着月色的清霜,越显透彻:“我不能,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我下不去手。”
晕倒!这理由简直比萧倚楼的还坑爹!
轩辕梦连翻了几个白眼,恨不能找块豆腐撞一撞,这俩人压根就是故意的吧,为的就是让自己着急,作为对她不守信用的报复。
不过她自知理亏,也好意思怨怪两人,幸好大家都没事,虚惊一场。
想到邵煜霆,心头不禁弥漫起一丝疑惑,那人不是恨透了自己吗?没想到竟然愿意帮她,想来不由觉得匪夷所思,总觉得像是在做梦。
“邵煜霆的腿……怎么可能?”从见到邵煜霆开始,心中就充满了惊诧的萧倚楼,此刻也忍不住将心里的疑惑问出。
“昊天有一种至宝,叫做凤蜒断续膏,你听过吗?”轩辕梦问。
点点头:“听过,听说可药白骨生死人。”
“哪有那么玄乎!”轩辕梦不置可否地轻笑出声:“不过,虽不能药死人,但生白骨倒是真的。”
萧倚楼顿时了悟:“原来如此,他那师妹,倒也是重情之人,为了他竟肯花费如此心思。”
重情之人?听到这四个字,轩辕梦的唇角,渐渐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是啊,的确重情。这样的人,平生罕见。”不知邵煜霆自己如何想,当日命在旦夕时,若没有那个叫玲儿的女孩,此刻的他,只怕已成一堆白骨。
说到愧疚,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毕竟那个女孩是无辜的,单纯的心思,只一心想救自己敬重的人,却从未想过,这一份牺牲到底值不值得。
原以为,世上早已没有心地纯洁之人,但白苏,还有玲儿,却让她改变了这种想法,与他们比起来,自己就显得肮脏多了。
“咦,那边怎么着火了?”目光刚转向身旁的白苏,就见他一脸惊异地指着远方。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漫天火光,烈烈焰火几乎照亮了半个天空,隐约可闻嘈杂的叫喊声和喧嚣声。
那里……不正是他们来时的方向吗?
突生一丝不祥的预感,来不及思索,便朝着发出火光的方向急赶而去。
之前还完好无损的房子,此时早已化为一片火海。轩辕梦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一幕,热浪阵阵,几乎连她的脑袋也一同烧成灰炭。
这是怎么回事?她才离开多久,这房子怎么就着火了呢?
萧倚楼也是一脸震愕,侧首看她一眼,似在无声询问。
“我也不知道。”摇摇头,老实回答了他的疑问。
“呀,糟糕!”一直处在震惊中的白苏突然叫了一声,急得满脸通红:“那几个山庄弟子还在里面呢,这么大的火,他们又受了伤,肯定逃不出来了!”
闻言,轩辕梦脑中嗡的一声,脸色霎时惨白。
她倒并不是担心那几个月影山庄的人,而是这诡异的大火背后隐藏的内幕。
这场火绝不是意外,一定是人为,可会是谁呢?是一直与自己做对的镇刑司?貌似他们没有理由要这么做,杀了月影山庄的人,对他们没半点好处。难道是他们自己人?更没理由了啊,自己人杀自己人,怎么都说不过去!
绞尽脑汁,始终都想不出,放火的人究竟是谁。
“轰隆”一声,燃尽的木梁轰然倒塌,发出骇人的声响,火光中,隐约可见一张坚毅冷峻的面容,和一双犀利冷锐的黑眸。
那眸子,冰冷如霜,隐含恨意,仿佛携着滔天的怒漩,几欲将她吞噬。
这辈子,她怕是也没见过这般冷厉阴寒的目光,那浓烈悲怆的血色,犹如地狱中索人性命的修罗,她像是被紧紧卡住了咽喉,竟连呼吸,也变得困难。
青衣飒飒的男子,就这样站在一片血光中,与她两两相视。
第一次,她被那刻骨仇恨的眼光震慑了心魂,连手都不自觉地剧烈颤抖,察觉到她的异常,萧倚楼连忙握紧她的手,关切道:“怎么了?手这么冰凉!”
手心传来暖意,虽不强烈,却也驱走了她心头的阵阵寒意,她转过头来,勉强一笑:“没事,就是有些累了。”
定定看着她,果真见她眼中透出疲惫,萧倚楼握紧她的手,扶住她的肩膀:“既然累了,那我们回去吧。”
点点头,轩辕梦正准备随他离去,却在临走时,忍不住回头,再次朝那一片火光中望去。
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错觉,那个满眼都是沉痛恨意的男子,已然消失不见。
摸着有些悸痛的心口,她轻叹一声,目光渐凉。
或许,他是误会了,又或许,那真的只是自己的一个幻觉。但那又如何呢?她与邵煜霆,原本就是两条平行线上的人,连相交点都不该有,恨也好,怨也好,对她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就算误会又有何妨?他对她而言,只是一个从今以后都不会见面的陌生人而已。
更何况,她要做的事还有很多,这种无关紧要的小插曲,没准睡一觉醒来后,就忘了个一干二净。
可这一晚,她却做个特别可怕的噩梦。
说是噩梦,也不太确切,因为这个场景,已经在她的脑海里出现过无数次。
鲜血,绝望,死亡……仿佛每呼吸一下,心就会被锐利的空气割伤一回,一个晚上,她都被那惨烈的一幕幕折磨着,那暗无天日的黑暗,让她无端觉得惶恐,仿佛一个诅咒,已被烙下了永生永世的烙印。
在那绝望窒息的恐惧中度过一个漫长的夜晚,早上醒来,满身大汗,就跟刚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
用早饭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忽然间,就想起昨天的事来。
似乎隔了一个晚上,人的思想也变得不同,昨天还心有不忍,今日一想,便觉得自己的做法实在太粗心大意。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大火那么一烧,一切的痕迹就全部被抹去了,不管是月影山庄也好,镇刑司也好,亦或者在暗处监视自己的敌人也好,都无法再从那几人的口中套出自己的消息,如此想想,放火的人,竟似乎是在替她善后。
她虽不能肯定,但也只有这一个理由可以讲得通,而且比较有说服力。
可问题是,这个总在暗处悄然帮助自己的人,到底是谁,又出于什么目的而帮助自己呢?
总不会是她的哪个爱慕者吧?
她虽自认为长得倾国倾城,风流倜傥,但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哪个爱慕者这么无聊,做着吃力不讨好的事,却还不让自己知道,天底下有这么傻的人吗?
一个白苏就够了,她可不信天底下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