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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师傅最终还是决定袖手旁观,琥珀苦苦一笑,指甲深深陷入木门,留下淡淡痕迹。
也对,他们非亲非故,他何必冒着牺牲自己的危险,来蹚浑水呢?
生怕跟她再有任何牵扯,所以他们的约定,他也没有遵守吧。
今夜南烈羲一直没有回房间,似乎国事缠身,玉儿送来厨房熬煮的夜宵,非要琥珀亲自送过去。
她拒绝不得,也就硬着头皮去了书房,南烈羲听着熟悉的脚步声,头也没抬。齐柬看到琥珀进来,识趣的退出去,将单独相处的空间,留给这一对新婚夫妇。
她端来了一盅干杯粥,放在桌上,柔声说道。“王爷,夜深了,你没用晚膳,不如先喝点粥,停下手边的工作休息一下。”
南烈羲闻言,却是没任何回应,黑眸一闪,却还是翻阅着手下的文书,今日刑部出了个案子,他总觉得蹊跷,所以留到最后细细剖析。
“王爷,再不喝,粥就要凉了。”琥珀低低叹了口气,将粥碗送到南烈羲的书桌旁,捧在手心,噙着淡淡的笑容,说的诚恳。
南烈羲,依旧置若罔闻,他的态度,更让琥珀受挫。他总是傲慢,一如往昔,想要的时候,就狠狠的要,不想要的时候,就可以当成是空气。
她却没有任何力气,跟他争吵。她整个人就像是瘪掉的娃娃,浑身提不起半点劲,南烈羲的无视,她也不过在心里自嘲。
等了些许时间,手边的粥都凉了,他还是若有所思,偶然从另一旁,取出红本文书,俊眉却总是蹙着,看起来心情不悦。
琥珀侯在一旁,好不容易见他合上一本文书,她便将冷掉的粥,放在一旁暖炉上温热,隔着帕子将这盅粥端去桌上放到温烫的温度,才走去南烈羲身边,压低声音说道。
“我把粥热了一次,王爷趁热喝吧。”
仿佛理顺的思绪被她的到来彻底打乱,南烈羲有些不耐烦躁,斜着眼看了她一眼,重重摔下手中的文书,冷哼一声。“谁让你做这些事了?我吗?”
琥珀微微咬了咬唇,没有抬眼,那顺从安静模样,却叫人不忍心,也叫人更加痛恨。
南烈羲的怒气,几乎是没有任何原因,全部宣泄在琥珀的身上,他拧着眉头,语气中是嘲弄。“心不甘情不愿,还要让所有人都觉得你是贤良淑德的贤内助?”
她可以忍耐,到如今这个地步,难听的话,也不是头两回了。琥珀捧着那温热的粥,还是放在他的手边,既然她说话惹人厌恶,她便不说。
她今夜的乖巧,却撞到了她的枪口上,他看也不看那一碗香飘四溢的干杯粥,手掌一挥:“拿开。”
见那盅就要倒下,生怕粥米泼洒脏污了他书桌上好几本文书,琥珀蓦地伸出手去,大半碗热粥,就这样全部翻在她的手背上。
烫……好烫……那刚从暖炉上离开温度炙热的粥,烫着她的手背,也烫着她的心。
她的心底,突然一瞬间涌出太多太多的苦涩悲凉,她木然地伫立在原地,眼泪在眼睛里打滚,却还是僵持不下。
炙热的温度,在她手背上烫出了三四个大血泡,热烫带来的疼痛,始终无法散去。
南烈羲的眼神,猝然变深,他眼看着她不哭不闹,取出帕子擦拭桌上的粥米和汤汤水水,仿佛为了证明什么苦她都能够吃得下,她擦拭干净之后,甚至将那本湿了的文书,也放到暖炉旁烘烤。
他的话,却突然梗在喉咙,说不出来。
忍着疼痛,她离开暖炉旁,将文书重新摊平,放在南烈羲的面前。她的眸光,只是幽幽扫过那文书一眼,留意那文字是否也被弄污,却蓦地不敢置信,猝然调转身子,几乎是扑上那文书一般的急不可耐。
这个案子里,牵涉到一个人,名字是——陈景。
陈师傅。
“他怎么样了?他到底怎么样了?!王爷,你说啊,请你告诉我!这里面的那个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琥珀猝然拉紧他的衣袖,双眼通红,痛苦地询问,那眼底的凄凉绝望,怎么也挡不住。
。。。。。。
067 他终究要死的
他瞥了她一眼,奇怪的是,她的满心心酸,居然连他都隐约察觉的出。
那是一种,被逼到悬崖峭壁,贴着冰冷石壁,走在那稍不用心就要摔下万丈深渊,粉身碎骨的——绝望和后怕。
南烈羲说话的语气,依旧疏离,若不是她眼底的炽热痛苦太过灼人,他也不可能跟她袒露朝政。
“是个落魄文人,今日有人拆穿,他于十年前写下反对朝廷的诗词,已经送往刑部大牢——”
文字狱。
琥珀心头一冷,蓦地双腿一软,身影有些摇晃,几乎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会怎么样……”她眼神摇摆不定,依旧没有松开手,她手心的温度太高,已然穿过他的袍袖,沁入南烈羲的皮肤。
他蹙眉,冷冷吐出两个字,却没有甩开她的小手。“死罪。”
她微微怔了怔,似乎不懂死罪的含义,眼神落在南烈羲的眼底,柔嫩的唇儿开始不自觉轻轻颤抖。
她的反应,实在太过异常,南烈羲总算沉下气来,不疾不徐地跟她解释。“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吃斋念佛的人,也会继承老祖宗的手段,这些提着笔杆子还不安分的文人,留着可是个祸患。”
他里面不温不火的讽刺,也是朝着皇帝去的,不过从南烈羲看来,若此事当真,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当权者为了巩固自己的江山社稷,自然要小心一些,哪个皇帝的朝代,是没有牺牲过一些性命的呢?
他说的冷淡轻巧,宛若任何一条性命,都无法让他同情怜悯。
琥珀的脸色白了白,无力的松开了双手,眼神多寂寥。
十年前的诗词,为何偏偏今日被揭发?
真的这么巧吗?
“你认识这个人?”南烈羲猛地起身,俊挺颀长的身子,逼向她的方向,似乎看出了些许端倪。
琥珀却蓦地身子一抖,别开视线,螓首压得很低,紧紧抿着干涩的唇,宛若受惊的兔子。
他不耐,低吼一声,一把扳过了她纤细的肩头,“说话!哑巴了?!”
“是教我读书的师傅。”琥珀低着头,低声呢喃。
“什么?”南烈羲蹙眉,这一句话落在他耳边,他的脸色却愈发难看起来。
“这个被反诗牵涉入狱的陈景,是宰相府请来的教书先生,教了我好几年。”她蓦地抬起毫无血色的苍白小脸,凝神望着那冷峻俊颜,一个字一个字,说出口,字字清晰。
南烈羲黑眸一眯,危险的寒意,在其中游走蔓延,他的手掌,狠狠扣住她的胳膊,不让她挣脱。“你去找他了。”
“我只是前几天才想起来,他跟我相处的时间不算短,又是刚正不阿的个性,应该会帮我才对。”她满口都是苦涩的味道,她等了一天这么漫长,却是得到这么沉重的打击,她哪里还有从南烈羲手里挣扎逃开的精神?
南烈羲皱着眉头,什么话都不说,他危险的平静着,那目光瞥过琥珀惨白的小脸,却突然生出一些让人不寒而栗的怒气。“谁让你自作主张?”
她居然彻底隐瞒了他,真的是翅膀硬了就想飞出他的视线?!
他手下的力道不觉更重了,仿佛要生生拆了她的骨头,琥珀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低呼一声,眼眶发红。“王爷,你能不能帮帮我,这件事肯定有什么误会,说不定他是被人栽赃陷害,罪不至死啊!”
“帮你?你已经惹了大祸,本王怎么帮?”南烈羲怒极了,一把甩开她的手,走向前去,拳头重重击上桌面,整个人的周身,都散发出来一种可怖的阴沉气息。
琥珀拧着柳眉,心里涌动是不甘,朝着那个冷漠无情的背影,用尽所有力气,大声喊出来:“他不能死,我最后的希望,全部在他身上。他原本可以站出来,跟天下所有人说,我才是真正的上官琥珀!上官家的一切冤屈血仇,我都可以讨回来一个说法和公道!”
他没有转身看她,但是她的痛苦,他却察觉的到几分。“今早就已经结案了,罪名成立,马上就要关入天牢,谁能保他?没有翻案的可能,也没有翻案的必要。”
这一句,石破天惊。
戳破她最后的希望。
天牢……居然是这种地方……这上面的人,是一定要陈师傅死。
她笑,体内的力气,一分分流失。
坐在皇位上的人,就可以是非不分,把人逼到绝境么!
“一定是他。”琥珀的呼吸有几分急促,仿佛有一把刀,狠狠刮过她的心口,直到鲜血淋漓也不肯停下,这回她绝望透顶,又愤怒沉闷。“他知道我去找了陈师傅,怕他站在我这边,所以找个理由把师傅一并除掉,他满口仁义慈悲,心却这么狠毒……。”
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