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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假的。”琥珀眸光一灭,眼底的愤恨,让人无法忽略的晶莹璀璨。“我只知道,五年前就开始计划一切了。”
陈师傅拧着眉头,神色万分凝重:“丫头,那你现在生活在何处?”
“我……在韩王府。”琥珀眼波一闪,缓缓的开了口。
“你确定韩王不是更加阴谋深沉的人?我觉得你在那里,也不太妥当。”师傅愣住了,他看着这小丫头长大,她天性使然,单纯活泼,这样的璞玉,如何在韩王府生存?他重新打量着琥珀一身华服,突地心口一震,早就听说韩王娶了个年幼的王妃,难道是上官琥珀?
这命运的玩笑,似乎开的太大了。
琥珀眉头轻蹙,眼底染上一片清愁,徐徐说道。“我暂时是安全的,不过我今日冒险来找师傅,是想师傅可以为我证明身份——”
“我如今也是个无用之人,说的话又有几个人信,又有几分力道?”陈师傅苦苦一笑,他早就远离庙堂,断了仕途,如今当当教书先生,不过糊口罢了。
琥珀突然有些心寒,短暂沉默,以她一人之力,当真可以对抗高大庙堂,狠心皇帝,悠悠之口么?!
良久之后,琥珀才抬头看他,那一双眼眸清亮逼人,宛若山涧清潭,足够洗涤任何人内心的腐朽脏污。
陈景望着这张脸,突然觉得这个少女跟以前的丫头有些不同,她沉静,镇定,进退有余,褪去了原本的天真热情,那眼神也少了平日的单纯,因为经历了许多磨练,而变得深沉。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绽放一抹清丽笑容,嗓音依旧带着孩童的三分稚气,口吻却老练熟稔。“陈师傅二十岁就参加殿试,当年还成为五品文官不是吗?虽然不知师傅为何短短半年之后就辞去官职,但琥珀最后会找上你,不只是因为你教我读书学习,更是我相信你的人品正直,相信你愿意为了真相,说真话,不虚伪,不糊涂。”
这一番话,是从当年那个总是逃学贪玩的丫头片子嘴里说出口的么?陈景几乎有些恍惚了,不过想来她若不是遭遇命运捉弄,也不会在几个月内改变如此惊人。这般想着,他有些动摇,也觉得这丫头实在可怜孤单,扶着茶几缓缓坐下身子,轻轻叹了口气。“你让我想想吧,我必须把这些事,再理理清楚。”
“师傅何时可以给我一个音信?我可是很心急,一天都等不及了。”琥珀的笑意带着苦涩,及时追问道。
“明天吧,明天我去韩王府。”陈师傅扬手,一脸疲惫。
琥珀的眼眶微微发红,她觉得以前自己实在不会看人,觉得师傅古板严肃,到头来,师傅才是一身正气能够帮自己一把的人。觉得轩辕睿能够成为她终身的依赖,大树般为自己遮蔽护航,如今也不胜唏嘘,苦不堪言。
人,真的是唯有经历苦痛,被路上的荆棘树丛伤的鲜血淋漓,似乎才能看清楚一些东西,也才能成长成熟起来。
她的内心是满满的感动,朝着陈师傅深深行了礼。“好,我一定等着师傅。”
陈师傅无声点头,原本肃然的面孔,如今因为看到故人的孙女,线条稍稍柔和一些。
琥珀蓦地想到了什么,突地站起身来,眉头依旧紧紧锁着,没有舒展开来。“不过,师傅,不如你也来韩王府吧,我找个理由帮你安置一下,那里高手如云,至少安全一些……我总是觉得后怕,怕你也出什么事。”
他笑了笑,一如既往的平静,回答的异常笃定。“放心吧,我一介草民,又活的坦坦荡荡,没什么好怕的。”
“倒是你,如今世道不同了,宰相大人先走一步,你——”陈师傅酝酿了许久,文人出身的他,满腹文韬也显得词穷,居然也只能吐出一声喟叹,简简单单平平凡凡四个字而已。“好自为之。”
是啊,除了好自为之,还能有什么办法?琥珀回以一笑,垂下眼眸,看起来格外的落寞孤单。以前听过也不觉得这四个字有多伤人,不过如今处境大变,这四个字,听起来还真的是格外的伤感。
玉儿听从琥珀的话,去了不远处的药铺,跟大夫一说,居然果真有那个药糖卖,她终于放下心,谁料提着纸包走回原路,居然看到那位置上,空空荡荡,只剩下礼盒堆在木桌上,点心茶水摆放在原地,丝毫未动,可哪里还看得到王妃的踪影!
她急急忙忙丢下手中东西,当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她赶紧去问茶馆掌柜,掌柜却也没什么印象,说手头太忙,不曾留意过那角落的顾客到底是何时离开。
丫鬟当下是急的流出了眼泪,她不断奔走,在人流中寻找琥珀的踪影,可惜又不敢私自大喊王妃,怕惹来用心不良恶人的专注,把往来的那两条路都走了一个来回,她才最终趴在一旁哭出声音来。
方才王妃还好好地坐在茶馆,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这叫她如何跟王爷交代?
要是找不到王妃,自己还有活路么?小丫鬟想到这一步,满心绝望,更是哭得满面泪痕。
“王爷!王爷!”
她蓦地一个激灵,哭了许久许久,才猝然想到了什么,踉踉跄跄,直直跑了出去。
韩王府。
南烈羲才从宫内回来,正在书房处理公务,却听到庭院内一阵嘈杂,好像是谁在外面哭哭啼啼,让人心烦。
他有些不悦,皱着眉头,横了一眼,门口的齐柬明白他的意思,立刻打开了门,正是玉儿。玉儿惊慌失措,完全顾不得礼仪尊卑,急急忙忙冲了进来,却是扑通一声,跪在南烈羲的桌前。
“什么事?”齐柬冷着脸,问了句。
“王爷,今日清晨奴婢陪着王妃出去,可是……奴婢找不到王妃了。”
齐柬默然不语,盯着玉儿的眼神,多少有些怪异。南烈羲这回索性不看玉儿,重新埋下头去,翻阅手边文书,手中狼毫沾了沾墨汁,奋笔疾书下去。
“王妃刚才已经回来了。”齐柬提起玉儿的胳膊,带她离开,不让她打扰主子做事。
玉儿抽着鼻子,抹去眼角泪痕,愣了愣,重复着这一句。“回来了?”
“王妃说去了别家店铺,一回来找不到你,怕你先回王府,所以就独自返回了,她也在屋子里等你呢。”齐柬说的轻描淡写,玉儿有些诧异,不过马上破涕而笑。
“快去吧。”
玉儿一身轻松,觉得齐柬的话也有道理,笑着点点头,朝着另一方跑去,这回可好了,自己不会走到死路了。
只是书房内的南烈羲,蓦地停下手中的动作,却听着门口两人的对话,隐约觉得整件事看似寻常,似乎又没那么简单。
玉儿没什么心机,看到琥珀正坐在房间,方才的害怕全部消退,琥珀说了几句好话,也就糊弄过去了。
晚膳,琥珀跟随着南烈羲一同来到偏厅,经过教训,她看着他先动才握住筷子。
南烈羲淡淡睇着她,琥珀的筷子一头是空的,什么菜都没夹入碗内,精致的金色饭碗是白花花的米饭,汤也没舀。她埋着头,长睫毛覆在眼睑上,那副模样说不出是几分疲惫,几分心不在焉。
她今日的精神,似乎格外差,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从府外回来就这样。
一顿晚饭的时间,她却十之八九在发呆,神游天外,柳眉微微蹙着,又显得忧心忡忡。有的时候她好不容易从思绪之中抽离出来,也只是面无表情喝一口鲜美肉汤,然后,继续恢复成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只顾着咀嚼吞咽几口米饭,似乎这些精致的菜色,对她而言,形同虚设,她提不起半点兴致。
南烈羲说她魂不守舍,是有道理的,她原本心思细腻敏感,而如今他看了她良久,她居然没有半点察觉,继续旁若无人的浑浑噩噩。
他不免有些恼火,难道韩王府的伙食,还无法满足生来娇贵的宰相府小姐?
冷凝着俊颜,南烈羲猝然起身,琥珀一个清醒,也随之站起身子,南烈羲冷冷淡淡问了句。
“你吃完了?”
“是,王爷,我饱了。”她挤出一个笑容,神色显得温和亲切。
他拧着眉头,扫过桌上一眼,饭碗的米饭她不过吞下两小口,她原本就吃得不多,甚至比不上猫儿,吃这些怎么能饱足?
不过南烈羲眼神一沉,没有多言,大步走出偏厅,琥珀也察觉不到饥饿,默默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曲折的长廊。夜风吹拂过她的发梢,却无法吹平她眉间的褶皱,她愈发不安起来。
明日很快就要到来,陈师傅会站在自己这边,声张正义,说出真话吗?
她这么乞求,但最终决定的权力也掌握在师傅自己手中,这世上多的是人狼狈为奸,又有几个人内心是一汪清流,不为利益权位,只为用心无愧?!即使陈师傅心底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