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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有了中意的女子,会带回来给奶奶瞧瞧,让她奉茶给奶奶——”永爵的眼眸因为笑容,有了微微弯曲的弧度,更显得开怀,若是不说他的年纪,想必还会被认作是弱冠的年轻男子。
这样的面容,隐约跟年幼时候那个大皇子,融合在一起。记得永爵天生长着一张孩子气的面容,如今即便长大了,成熟了,也是显得特别年轻。老夫人的眼神犀利,一言中的:“怎么,永爵,奶奶听你的口气,倒像是心里有了人了?”
“过些日子才见分晓,奶奶,这事儿可催不得。”
永爵笑着,说的自信满满。
“好好好……奶奶不急,你们好好接触相处……”老夫人已然当了真,连声笑着。
永爵在一旁守着,直到亲眼看着老夫人睡着才起身离开。
看来,他如今需要一个情投意合的女人。
他确实这辈子没想过要成亲,这世上虽然谎言是错误,却也分善意和恶意,能够让老夫人开怀安心,是他身为长子兄长必须履行的责任。
女人……
好像眼前就有一个。
他的眼底,蓦地覆上阴霾,厚重的一时间无法消失。
要找一个,陪他演戏让长辈达成心愿,却不会多加纠缠,也不会被耽误终生,可以分开利落完全不造成彼此困扰的那种——女人。可以桥归桥,路归路,井水不犯河水,扭头就走,的那种——女人。
地牢的木门,被缓缓推开,听到有人走动的声响,苏小蛮的眼珠子转动一圈,猝然来了精神头。
吃饱就睡,睡饱就吃,在这个地牢毫无消遣,就等着刀疤脸来了。
“刀疤脸,今儿个你晚了啊——”
苏小蛮哼了一声,语气是长年来养成的任性刁蛮,如今地牢没有刑具,她也懂得自得其乐,逮着谁就跟谁说话,免得太过无趣。
“谁是刀疤脸?”
一道笑声,传入苏小蛮的耳边,她微微皱眉,那并非楚炎的嗓音,乍听有些陌生,但似乎有些……该死的熟悉。
“蛇?”她睁大了圆圆可爱的眸子,这个男人比起楚炎,总是一脸笑容,但她为何居然觉得刀疤脸才更加可亲呢?
她对永爵的印象,实在太差,让人毫无察觉就召唤那么多蛇,可怕极了。
这个男人长得再怎么温和,也称得上比塞外男人英俊,但……跟蛇在一起,总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在地牢受苦了吧。”他笑着问了句,万分从容祥和,宛若从不做恶的男人。
“是也还好啦……就是每天只给人吃一碗白米饭,一片肉也没有,一口汤也没有,困极了也只能在这木架子上睡,睡醒了脖子都歪了,也不让人走动就跟小猫小狗一样关押着,对了,还有,不知道谁带我来的时候给我一个手刀,我背上一片火辣辣的,也没人给我上药……”苏小蛮转念一想,娇艳的红唇内,吐露这么多言语。
“你抱怨这么多,也算是还好?简直是罄竹难书了吧。”永爵定睛看着眼前这个被绑缚在木架上的女子,挑眉看她,觉得很是有趣。
苏小蛮蹙着眉头,这男人越是笑,她越觉得不安。
永爵扬起手,下了命令。“来人,把她的铁链解开。”
“你不怕我逃走?”苏小蛮很是不解,满心怀疑。
“地牢外面是十来人守着,我想你不是他们的对手,如果你要冒险一回,我也是随意。”永爵说的笃定,仿佛她在他的眼底,根本就不算任何危险。
“笑面虎,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的手脚总算被松开了,舒展着身子,苏小蛮将眸光瞥向这个男人,眼底划过一分怀疑的意味。
“你觉得是前者还是后者?”他轻松问了句,却扳过她的肩膀,如今她没有斗篷的遮挡,只剩下女儿家身着的红色锦衣,手掌直接解开她的衣领,正想要将她那件小巧的罩衫脱下,偏偏苏小蛮身子一僵,像是见鬼了一样猛地转过头,一把捉过他的手肘,瞪大了圆圆的黑眸,怒气冲冲。
“你的反应真诡异,不过是想瞧你背伤愈合情况,你动作这么大,当心又扯裂了结痂。”他不再逗她,更忍不住出言轻斥。
“看我的伤?也需要把衣服扒光了看吗?你还真豪放。”苏小蛮却很是精明,完全不被糊弄。
“这个是伤药,留着自己涂。”
永爵淡淡睇着她,也不再争辩,将腰际的青色瓷瓶,递给她,塞入她的手掌。
“我为了那个什么轩辕鬼的二百金来杀你,你绝不可能就这样放走我吧。”苏小蛮眼神一转,却是计上心来。
“当然。”永爵笑了笑,似乎早就没有跟苏小蛮作对的坚决,话锋一转,他说的忱挚。“你有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笑面虎,如果我不答应呢?”苏小蛮将伤药收好,笑容一敛,冷不防问了句。这个人对她用毒,又给她用药,一个坏,一个好,她看不清永爵的心。
“那就在地牢活到死为止,放心,我的手下决计不会虐待你,不让你饿肚子,也不让你做苦力,有吃有喝,活的逍遥自在。”永爵的每一个字,都重重落在苏小蛮的心头,她猝然面色白了白,低喝一声。
“算你狠!”
“我该感谢我给你出去的机会,原本,我可是没有放你出去的意思,你若错过,这辈子都会在地牢里渐渐被世人遗忘。”永爵开了口,瞟了她一眼,明明温和笑容,却也让人觉得残忍漠然。
“你要我出去杀人?”苏小蛮揣测。
“我要你成为我的女人。”永爵指向了她的额头,眼神却不自觉被那朵红色印花所吸引,凝神说下去。“假装。”
“谁要成为你的女人?我又不是疯了!”苏小蛮的心口一热,这些咒骂,却马上冲出口。
“我说假装——”永爵皱了皱眉,楚炎说这人骄横野蛮,也是没有一点掺假。在他看来,即便剥下了古怪的斗篷,失去了变声术的伪装,这臭丫头除了长相可爱之外,毫无半点讨人喜欢之处。
“假装?那就是一切都是假的了?”苏小蛮低声呢喃,嘴角的笑,渐渐飞扬起来。
“不然?”永爵挑眉,不以为意。
“要多久?”苏小蛮问了句,在心里盘算这笔账,是否划算。
“我的长辈如今病重,只是让她心愿完成,等她过了百日,你我就分道扬镳。你是谁派来的,刺了我几处,也不会为难你,跟你过不去。”永爵笑颜对她,只可惜语气没有一分温度,生疏漠然。
“这么简单?”她问。
“这么简单。”他答。
“笑面虎,你该不会假戏真做吧。”苏小蛮似乎还有担心的地方。
“我像那种人吗?”嗤之以鼻的人,换成了永爵。
“好,成交!”苏小蛮心一狠,就逼出几个字。“把牢门打开吧。”
“如今还不能放你走,六日之后,我亲自带你出去。”永爵却不曾答应。
“还要待六天?”女子的眉头,皱了起来。
“在这六天之内,你还能有后悔的余地。”永爵转过身去,侍卫将牢门打开,他缓步走了出去。
“笑面虎,你要走啦?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不然以后出去,岂不是要穿帮?”苏小蛮在他身后张牙舞爪。
“宫永爵。”若不是太过心急,而他又觉得不能招惹一般的姑娘才会选上她,否则,他还真是觉得她太吵人。
“名字倒是不错——”苏小蛮隐约察觉一些异样,急忙大喊:“喂,你怎么不问问我什么名字,多大年岁,还有家住何方?”往后假装他喜欢的女子,难道一问三不知?
“这些,对我不重要。”他蓦地回过头来,他可不会喜欢这个丫头,优点找不出一个,缺点一大堆。
不重要?她苏小蛮,居然沦为到不重要的物品了吗?
“男人跟女人,在我眼底没多大差别,不过借用你的女人身份一段时日,你也不必想太多。”永爵丢下这一句,再不回头,地牢再度只剩下过分的死寂。
“我想太多?我还怕你想入非非呢。”苏小蛮蹲下身子去,将手中的瓷瓶转动着,神采飞扬的面孔,变得黯然。
什么嘛,男人跟女人都一样?她只是一个女人,一个用来救急的女人,其他的,他完全不会在乎。
苏小蛮二十年来的好心情,突然一落千丈,被视若无物的感觉还——真不好。
大赢王朝京城荷香坊,灯火通明,来客繁多,楼上最东面的那一间雅房之内,一名红衣舞姬正在丝乐声中,浅笑吟吟,身段婀娜,水袖翩翩。
楼下,一座蓝色马车之下,走下来一个风神俊秀的年轻男子,一身白底蓝绣的常服,黑色腰带,缓缓走入荷香坊,让随身侍从在楼下守候,独自一人上了楼。
雅间的双门,被俊秀男人推开,他合上门,安静地望向其中。
“因为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