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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好安静,安静地听得到对方的呼吸。
“吓到你了吧。”他淡淡睇着收拾着瓷片的娇小身影,沉默了许久,侧过身子,颀长身影停驻在窗前,朝着前方看那阴沉天际。
新婚之夜的白绢。
琥珀咽下一片苦涩,她安静地将碎片倒掉,一遍遍擦去那地毯上的茶渍,半响之后,她才低低道出一句。
“这个谣言,让王爷这么生气吗?”
轩辕睿的情绪平复下来,嗓音中却还是夹杂着清晰的凝重,他微微眯起眼,下颚紧绷着。“造谣的人,必定用心歹毒。她当时仓皇失措,吓得满身发抖,难道她独独活下来了就要忍耐这些不堪入耳的混账话?!”
不堪入耳吗?
琥珀的心颤了颤,她睁大了浅棕色的水眸,怔怔地凝视着那高瘦的男人背影,心中的莫名情绪,想要赶走,却赶不走。
他回过身来,看着她眼底的迷雾,仿佛是迷惘疑惑模样,惹来不该有的怜惜可怜,他牵扯着嘴角笑容,宛若安慰。“你年纪还小,不懂女子最珍贵的东西,是贞洁。”
她蓦地呼吸一滞,她是不懂吗?即使她懂,又该如何?她无法自欺欺人,想到此处,他的淡淡眼神几乎像是一块火热的烙铁,烫着她的眼睛,她忙着别开视线。
“无论这个女子身份如何,失贞都是最大的侮辱,这个世上不知有多少女人因此而饮恨自尽——”轩辕睿的话语中,没有起伏。
不是没有察觉她的异样,只是视线锁住她手指尖一点朱红,她虽然勤快,却比不上其他丫鬟伶俐,弄伤了自己,他没有点破,因为笨手笨脚的下人不值得他出口宽慰。
最近他对她的过分关怀,已经很不正常,对她更不是好处。
这里面肯定有人捣鬼,他在朝中想来风评极好,哪里容得下有人拿他的婚姻做文章?!侮辱睿王妃是表面,那些人是想要看他出丑!
这般想着,轩辕睿的笑意猛地一敛,眸子散发出冷光。
“还有,今日你所听到的,务必管好自己的嘴,别让王妃知道徒惹伤心。”他衣袖一挥,再度坐入书桌前方的椅子内,这一句是命令。
他怕王妃伤心难过,因为这些无谓的流言蜚语,会比刀剑都更加锋利。
“王爷不必担心,谣言止于智者,终究会消失的。”琥珀朝着他深深欠了个身,噙着笑意,淡淡开了口,“是真的,就是真的,是假的,也变不了真的。”
轩辕睿心一沉,猛地抬眼看她,只能捕捉到她端着水盆离开的背影,她刚才说的话好简单,却又——似乎藏着深意。
这几天丫头很少开口说话,但为什么他觉得,她好似更加孤单了?!
直到走出轩辕睿的庭院,她才倚靠着假山,慢慢放下手中的水盆,只有在无人看到她的地方,她才能正视自己的心。
最近这几天,她在轩辕睿的身边,越来越奇怪了。
他微笑温煦,谈笑风生的时候,她也可以什么都不想就这么听着看着,而他雷霆大怒的时候,她非但没有半点愉悦,相反,她也很难过。因为他的反应,真实却又尖锐,他对她说有多少女人因为失贞而自尽——
她来睿王府的决定,是正确的吗?连她自己都开始动摇。
她的双手,渐渐紧握成拳,她已经趁着午后红袖陪王妃出去散步的时候找过他们的房间,却是找不到一分蛛丝马迹。
而该死的谣言,却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她的眼眸蓦地转深,猝然调转方向。
暮色降临,韩王府歌舞升平,十来个身着红色薄纱舞衣的舞姬眉目春情,额头点缀着红莲花,粉色水袖在半空中旋转跳跃,仿佛赋予了生命一般艳丽绝伦。
懒洋洋坐在正中的男人,一袭银紫色的宽大袍子,领口围着奢侈的白色皮毛,俊美容颜近乎妖艳,黑眸欣赏着跳舞的舞姬,薄唇扬起淡淡笑意。
一左一右是两位青楼女子,约莫十六七岁,容貌姣好,替男人斟酒举杯,柔若无骨的身体几乎整个都要贴上去,那露骨情景看的堂下几个食客都移开了视线。
指节轻轻扣着桌角,男人陷入丝乐的节奏中,自得其乐,一曲舞毕,他击掌称好,堂下顿时传来一片叫好声。
夜宴之上,他先行离开,两个女子一手扶着仿佛微醺步伐摇晃的男子,不过五步,他蓦地挺直腰杆,推开她们,冷着脸稳步走向前。
他没喝醉。
女人们有些无趣,却又不敢跟上前去,这个男人实在太难捉摸,天晓得他身上那股子邪魅又冷冽的气质,对女人而言,是多么具有吸引力的秘药。
房间里有人,南烈羲是踏入第一步就察觉到的,即使整个偌大的屋子里里外外,都没有星点烛光。
“你来了。”
都过去半个月了,他倒是很想念她,他朝着黑暗中的某一个方向,开口,低低的笑声溢出薄唇。
内室,在下一瞬变得亮堂。碎玉圆桌上的蜡烛,被人点亮,星火之间琥珀的面容,展露在南烈羲的黑眸之内,像是火光一样难以忽略的璀璨明艳。
她撕开了人皮面具,长久不曾见到天日的面容更加苍白,在烛光照耀之下,近乎透明。虽然固执倔强的光芒在她的眼底跳跃,但她看起来多少令人心神愉悦,至少南烈羲是这么觉得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琥珀色的眸子内,有一片阴影,始终无法散开。
“本王做了什么?”他的表情不冷不热,明知故问,缓缓走向前去,身上的酒气很明显,扑入她的呼吸之内。
“散播谣言到轩辕睿耳边乃至整个王朝的人,是你吧……”她冷冷一笑,凝视着那张恶魔的皮囊,语气更加笃定了。“是你没错。”
南烈羲闻言,傲慢笑容浮现在眼底,神态慵懒,坐在桌旁,多少显得漫不经心。“他生气了?”
“你觉得你想看的这一场好戏,还不够精彩是不是?愚弄我还不够,你到底想要做些什么?!”琥珀却很难咽下这一口气,眼底划过一抹凌厉,她几乎无法压下胸口的怨怼和怒火,脸色苍白如纸。
“本王说的是——谣言?”南烈羲的目光,蓦地转冷,定定地落在她的身上,他一把扼住她的纤细手腕,掐的她生疼。而她不过是稍稍皱了皱眉头,又不怕死地瞪着他,她可是真的气得不轻。
她默然不语,直直望入那一双深如大海的墨色眼瞳,唇都发白了,她知道即便来找南烈羲对质也不会有任何改变,但她无法容许他从中作梗落井下石。
他扫视她一眼,手掌攫住她细嫩精巧的下颚,说话的口气冷峭至极,嘴角上挑出的弧度也是冷酷残暴的。
“谣言是错的,是假的,而本王说的,可字字是真呐。你不是上官琥珀吗?你不是轩辕睿的小妻子吗?你不是在新婚之日变成不贞不洁残花败柳了吗?”
她是。
她,哑口无言。
。
034 病了
那双阴鸷的眸子端详着她,先是紧眯,接着陡然睁开,精光四处迸射。他所散发的惊人气势,令所有人震惊,就算不用语言,也能感受到他情绪的波动。
她眼底的疼痛,他看在眼底,却是勾起唇角,俊颜缓缓靠到她的面前,她的俏脸血色全无,想要逃避却被他加大力度,逃不开。
“女人玩玩可以,但若是收为妻子,可务必要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你对男人的了解,还真是少得可怜。”南烈羲冷叱一声,嘲笑她的无知,仿佛也是为了消除她最后一丝希望,彻底,让她绝望到死。
她不敢置信他的笑容和善亲切,那俊美面容更显得迷人邪魅,他的每个字都在她的心上刺一刀,微笑着看她的鲜血,汩汩而出。
双腿一软,她扶着桌檐,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稳住自己的无力,她好想哭,才发觉整颗心都被瞬间掏空了。
不得不说,她存在不该有的期盼,但证明了,永远无法成真。
南烈羲一把扣住她纤细的手臂,看着她青苍的面容,在她耳边低声告诫,语气透着冰冷专制。“记住,本王才是你的主人,轩辕睿却是你的敌人。”
她细瘦的胳膊被他完全环住,有些疼,她挣扎了一下。那阵疼已经过去,她低垂着眼,生硬地从他的手里抽回自己的手。
“你跟他,有的不过是一段不能揭开不能说穿的过去。”那双阴鹜冷沉的黑眸盯着她,他居高临下地俯视她眼底的绝望,没有半分宽恕怜惜的意味。
她的心颤了颤,就算她跟轩辕睿近在咫尺,也必须隔着一张丑陋的人皮面具,她无法看清轩辕睿的心。南烈羲总是一针见血,残忍的话带着戏谑笑意,不冷不热地嘲讽,像是作为警告,他加大力道,要她更痛。“我让你的敌人烦恼生气,你应该笑着来感恩,怎么是怒气冲冲跑来质问?太不合常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