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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让你在奶奶面前难过……”她并不觉得,南烈羲在皇奶奶的面前,会一身轻松,但她的解释,却不曾让南烈羲又些许欣慰。
“怕老夫人会刁难我吗?怕我为难吗?”
他连声追问,语气急促不善,像是逼问咄咄逼人。
琥珀看得出来,他是生气了,她的心里泛出一些心酸,眼底不觉已经有泪。
“那好,我会让你看到我们是公平的,跟我去见个人。”
南烈羲蓦地叫车夫在半路停下,他将琥珀拽下马车,急着走向前方,风拂过彼此的手边,让琥珀觉得好冷。
如果,那就是她迟迟不接受他的包袱。
如果那就是她生怕他不自在的原因。
他会让彼此公平的,会让彼此觉得是一样的。
她的脚步才停下来,这个地方,她从未来过,看起来是个院子,但却有人守着。直到走近大厅,她才看清那堂上坐着的女人是谁,正是那个妇人。
妇人缓缓抬起眼看着琥珀,然后又看了看琥珀身后的南烈羲,有些慌张,有些仓促,面色一白,然后,问道。
“你们是谁?”
她不是南烈羲的娘亲么?为何她的眼神,仿佛他们对她而言,是陌生人?
“一直是这样,时而清醒,时而一个人都认不得。”南烈羲没有起伏的话语,在琥珀的身后响起。
原来,她当真是疯了啊。
甚至,自己的儿子,就在面前,也认不得。糊涂的时候,宛若路人,清醒的时候,却又忘不掉自己的儿子。
她说的他将她关起来,是因为不想让她犯病的时候,随便走动陷入危险吧。
“我哥死之后,受了刺激,就这样了,五六年了,怎么也治不好。”南烈羲面无表情凝视着眼前的妇人,冷冷淡淡地说道。
“反反复复,我还真的是受够了。”他苦笑,对自己嘲讽的姿态,却让琥珀的心里,一阵抽痛。
“看到她,你想要后退吗?虽然很想留住你,但觉得无法继续隐瞒你。这个难关,应该比老夫人,更难克服吧。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心累吧。”南烈羲笑着看她,眼前的妇人依旧一副迷茫表情,她已经将过去,慢慢忘记。
忽然间,琥珀看不清他的面容,眼前一切都变得模糊,这才惊觉眼中已有了泪。
他的累,她突然想要分担。
…。
146 再见大家长,希望的初光必看
她突然想起,这名妇人大闹喜宴的时候,他面无表情地望着外面,毫不动容,也该是见怪不怪,也不去遮掩自己的冷漠。
“头两年还愿意在她犯糊涂的时候跟她说,我是谁,时间一久,我也失去了耐心。今天才讲,明日就会忘记,清醒的时候做过的事,也可能睡了一觉又全部忘记,索性听从大夫的话,放任她轻松过活,即便忘记了,只要她活得开心就好。”南烈羲凝神望着妇人,皱眉看她,整张脸显得很凝重。“但她清醒了还是做一样的事,不厌其烦。”
“她说你恨她。”琥珀终于看清楚南烈羲的面容,她跟世人一样,觉得是他不孝,妇人清醒时候说的话,更让人信服。但真相呢,或许根本就不是这样。
“是说不上喜欢。”南烈羲别过脸去,俊挺的身影伫立在窗边,虽然高大,却更显得寂寥。他的这一番话,漫长却又情绪汹涌,让琥珀似乎一瞬间,无法反驳。“自怨自艾的她我不喜欢,忍气吞声的她我不喜欢,强颜欢笑的她我不喜欢,活的唯唯诺诺我不喜欢,偏爱兄长的她我不喜欢,兄长生病之后将最后希望转嫁到我身上拼命为南家找寻媳妇私自去纳兰府会见纳兰芝容的她,自觉南家配不上纳兰府甚至苦苦哀求纳兰芝容改变心意的她,这些……我都不喜欢。”
他并没有粉饰自己的心情,他年轻时候,便觉得生在南家过分不快,才有了跟随太上皇脱离让他讨厌的南家的想法。娘亲的懦弱也是其中一个缘由,当年在纳兰芝容身上的悲剧,也让母子之间,产生一道不小的隔阂,那是彼此之间的距离。若是娘亲对他的爱,仿佛也是因为兄长这个障碍没有之后,她才看清她另外一个儿子的事了,并未让南烈羲有多少感动。相反,她总是热络纠缠,当下也让纳兰芝容更觉得心有负担,而根本不在乎自己儿子到底在想些什么,总是一厢情愿,做了很多错事。
琥珀生怕这些话妇人听着太过悲伤,但细细看着,妇人却毫无悲恸,又坐回了原地,拿起绣花针,手中的一个荷包还未完工,她神色专注,仿佛就当琥珀跟南烈羲不存在,整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她蹙着柳眉,缓步走到南烈羲的身后,从他背后轻轻环抱着他,将小脸贴在他的身上,默然不语。
南烈羲苦苦一笑,望着窗外的萧索,沉声道。“她是我娘,即便有时候不耐烦,也无法丢弃的人。也许她会糊涂下去,也许还要二十年三十年,或许更久的时间——”
他是没太多耐性,五六年时间,如果是一场战斗,战线已经拉的过长。
这个妇人,糊涂的时候,也不会记得南烈羲做过些什么,他花费重金聘请名医,派人守在她身边,也来看过她,但她什么都不记得,没有一丝印象。清醒的时候,却总是从这个院子逃脱出来,让南烈羲觉得为难,担心,不断吵闹,更觉得儿子无情……这样的日子,已经好几年了,不是一般的病症,也会让人身心俱疲。
“或许,这就是我最大的弱点。”他独自扛着这份责任,不知多少次失望之后,也变得习以为常的冷漠。他除了手中的权力之外,似乎并没有多少足以吸引女人的条件,相反,还有这样一个母亲,足以让很多女人都望而退步。南烈羲冷冷淡淡丢下这一句话,他的这双手结果了太多性命,也自认并非善良的个性,但惟独无法放下这个妇人,即便,他不觉得母子之间的感情有多深。他的心肠不好,说话太冲,年少时候就独闯军营,更不曾想念南家的任何人,因为在南家,他一直都不曾感受过温暖,因此到最后,也想要放弃那一切,得到渴求的自由,不再回头。而之后,他果真成为王朝的王爷,南家的身份,也被他抛弃到脑后,脱离跟南家的关系,让他觉得一身轻松,也是心愿达成。
但妇人的病症,让他迈不开最后的步伐。
这是他对琥珀的又一次坦诚,他希望自己在她面前,没有任何秘密,而她,也是如此。他更希望,她在知晓一切之后,愿意做出决定。
他不想瞒着她,毕竟这就是现实。
他也很辛苦。琥珀这般想着,一个人的双眼,总是不够看一个人的内心,他的恶,有时候无法形容,但有时候,他也并不可恶——她站在他的面前,看着很多人都看不到的另外一个韩王,南烈羲的另外一面,却似乎更难以放手了。
她什么话都不说,紧紧贴在他的后背,双手越抱越紧,他说过他愿意等待,但她总是避重就轻,男人也会有些不安吧。但若要她在现在松手,她也无法做到。
妇人不经意抬起脸,手中的荷包依旧紧紧握着,但视线却落在眼前这对男女身上,她看了许久,那少女从身后抱着那男人,妇人依稀觉得那个男人有些熟悉,却又看不清他的脸,但不知不觉,眼泪却从眼眶中聚起滴落在手中的荷包上,她张了张嘴,仿佛心里面有好多话要说,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琥珀跟着南烈羲一道回府的时候,已经过了黄昏,南烈羲变得格外沉默,彼此之间的气氛,仿佛更加沉闷。
“爷,我有话要说。”门外传来齐柬的声响,琥珀听得出来齐柬的不自在,越过南烈羲的身子,主动走出门去。
南烈羲望着她的身影,俊颜一沉,齐柬走到他的身边,压低嗓音说道。
“矿山的事有了眉目,据说幕后的主人,是个女人。”
“是商场上的人?”南烈羲挑了挑俊眉,语气很平静,更显得危险,他并不是因为对方是女人,就懂得手软仁慈的那种男人。
齐柬摇摇头,“那个人的身份掩藏的很好,手下的人,大多也未曾见过她的真面目,买下这整座矿山,也不知是花了多少钱财,多少手段。”
南烈羲不以为然,扬唇一笑,原本迷人的容貌,却突地生出几股冷意。“风老鬼居然私自将那座矿山卖于他人,还能有人比我出的价钱更高?”
“我帮爷约了他,正是今夜。”齐柬说道。
“好,我去会会他。”
南烈羲起身,走出房门,在庭院中搜索她的身影,看着她安静地坐在长廊上,他的脚步靠近的时候,她也有察觉,笑着回头看他。
“我有事出去一趟,在房内等我回来。”南烈羲读着她脸上的笑容,淡淡说道。
琥珀笑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