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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世人也觉得我野心勃勃,总有一日要黄袍加身,这么一来,他们也不会觉得太过意外。”南烈羲淡淡一笑,语气戏谑,缓和她方才的紧张。他当真是一切都不在乎了,大权在握的滋味尝过了,成功的汹涌澎湃让他偶尔觉得自傲,他想来即便成为天子,也不过将这等的虚浮扩大一倍。第一次觉得,欲望在他看来,并非真正必要不可舍弃的东西。从王到皇,只是一步之遥,但这一步,他并不心急,也不迫切了。
他在这一年,心境的改变,实在太大。他不可否认,目空一切的自己,在年轻时候想要把整个天下都纳入囊中的傲然心态,让他处心积虑,争夺权力。
琥珀的心情平复下来,朝着他缓缓摇着头,神色一柔,说道。“我并非是要跟你借兵求助的,就算你要借兵给我,也是名不正言不顺,若是你跟轩辕睿为敌内讧,轩辕皇族会怎么办?自然是取舍一方。”
南烈羲虽然对王朝功勋不少,但毕竟不是轩辕皇室的血统,那些迂腐守旧的家伙,原本就对韩王的古怪阴戾避之不及,要找到个罪名,还不急着扣在他的头上,想要将他驱逐出朝廷,甚至剥夺王位?!
取舍一方,自然维护的是轩辕睿,而不是南烈羲。
以往的丰功伟绩,也会因背叛而一并否决,变成功不抵过的悲惨。
她不要看南烈羲沦为一无所有。
更不要看他因为她而变成庶民。
甚至,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轩辕睿是想要我对他低头,但我不想那么做。正因为是我曾经喜欢过夜曾经恨过的男人,我不想借由你的势力,让他尝到失败滋味。”她想用自己的力量,跟轩辕睿一较高下,也为了证明给轩辕淙看,她是宫家的血脉,被轩辕家恨不得处之而后快的野草,也能凭借一股韧劲,拼命往上爬。她顿了顿,清澈眼眸之内,拂过些许波澜起伏,她淡淡睇着南烈羲的俊颜,轻声细语。“也该讲求公平吧。”
“你已经暗中准备好了?所以成竹在胸?”南烈羲轻轻捧着她的面孔,望入那一双淡色眼瞳之内,俊眉紧蹙。他很清楚她是个有才智的女子,但要跟男人对战,总是胜负难说。
琥珀闻到此处,垂着眼眸,默然不语,之前急于削弱陈家的势力,如今王储还未曾登基,也不够历练,邹国像是一个新生的婴孩一般,百废待兴。国舅爷的锒铛入狱,右丞相杨风清廉正直,很有魄力,开始调查跟陈子豪有关的官员,所有人无不惶恐,战战兢兢,急着跟陈家撇清关系,陈家这张人缘网脉,顿时分崩离析。如今军队休整,又将陈家掌管的五成兵力归入司马戈手下,这也方便她为司马戈出谋划策。而陈皇后因此郁郁寡欢,娘家这座无坚不摧的宝塔倒了一大半,她无暇顾及琥珀暗中的计划,整日想着召见臣子,要将自己的亲哥哥的死罪免去。
如今鹤越的即将上位,已经是众人皆知,宫人不再将陈皇后当成是最大的主子,而是尽心讨好鹤越。凭借鹤越赠与自己的信物,琥珀随时可以出宫,众人见了她,无不低头行礼,已然将她奉到高位。她替鹤越铺好了路,只要鹤越赢得众人心仪景从,年纪轻轻,也可以是一国明君。这历朝历代,照样有少年皇帝成就伟业,让后代颂扬,是否仁爱勤政,其实跟年纪道无太多关系,要看一人是否有大智慧。
“我也不知我的路,是否越走越偏。。。。。。”她清楚轩辕淙认为清国软弱,宫家软弱,那么,唯一的子嗣血脉也是软弱的,但她就是想要证明,谁说女子不如男?她也可以达成自己的目的,也可以有所成就,也可以——让众人瞩目。
翻手成云,覆手成雨的,并非就是他们。
琥珀的面容上,退去原本的娇俏可爱,原本属于十三四岁少女的无忧姿态,最终演变成深沉的冷敛。
是否只要赢了轩辕睿,才能消了心口的那口气。
“何时你心中的怨恨消了,你要回来我身边么?”南烈羲只为她一阵痛惜,虽然她完全有能力自保,但绝非往后就稳稳当当没有一分纰漏,他担心的是无法在她身边,正如她所言,彼此是两国之人,都有自己的立场。他神色一沉,搂紧了怀中的少女,笑着问道,那笑容有几分宽慰人心的滋味,更有几分沉潜苦涩的味道。
“你倒是可以传授我几招对付强敌的兵法,或许我可以早些取胜,也会凯旋回来见你。”她挽唇一笑,宛若小鸟依人一般,贴在他的胸膛前,毫不怕死地玩弄南烈羲垂下的黑发,他今日是来的太过匆忙,黑发不过简单竖起,不过即便披头散发,一身华服加上无双俊颜,也叫人过目不忘。
“你在幕后指点可以,但决不能上战场。”南烈羲闻言,蹙着眉头,俊颜冷然,哪里还顾得上给她出谋划策?她凡事绝不假手于人,总是亲自上场,她已经上过一回战场,难道还要出入军营,陷入血雨腥风的厮杀之中?!
“不准。”他冷冷淡淡丢出两个字,他如今在这个少女面前哪里还有作为韩王的半点威信?她根本就是捉着老虎尾巴戏耍毫不知危险为何物!他只能冷冰冰地表达自己的想法,否则,她总是跟自己嬉皮笑脸,从不将他当回事!
琥珀闻言,还想着说服南烈羲,满脸笑意,眼眸晶亮。“我前前后后有那么多邹国将士,哪里会有什么危险?!”
“邹国几万精兵,难道还没人打头阵?少了你一个,冲锋陷阵也不会有任何问题。”南烈羲却没有任何让步,他握了握琥珀的手,顿了顿,这回没有任何笑意,说的再认真不过。“再说了,你上了马,到时候还不是给他们添麻烦,没有武功底子不说,若是轻易给敌人逮住,保不准要受一顿皮肉之苦,说不定还能拿你当诱饵逼他们妥协。”
“烈,你想的还真是长远周到,我自愧不如。。。。。。”她轻笑出声,跟孩童一般笑的眉眼弯弯,她看,这些手段他说的这么自然而然,肯定是践行过好几次,否则,哪里会有这么多经验之谈?论兵法计谋,他才是征战无数的老狐狸一只。她这么调侃,宛若少女的嗔怒,她的小拳头击打着他坚实的胸膛,称赞一声。“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呀。”
南烈羲却没有跟她开玩笑的心情,她总是故弄玄虚,想要转开话题。他实在不清楚,她何必上沙场?!
“难道——”南烈羲深深望入她的眼眸,琥珀却有些闪躲,他猝然双手牢固她的小脸,不让她眼神闪烁,不看他。
他已经看出她的意思了,她根本就是为了保护另一个人,而不是她自己!
那个人,便是邹国未来的国君。
她要那个孩子,亲战出征?!
为了军心,更为了这个孩子未来的命运更加顺遂,一个国君只要得到军心,自然大权在握,那么即便国君年纪小,将来也有一批忠心将士守卫,为他迎风破浪,自然是一个有力的支持。
她当真爬到那么高,那么危险的位置了?!
“那个孩子,当真值得你这么做?”他不解,也有些不快。
“我觉得值得。”琥珀一句带过,说的轻描淡写,但语气的笃定,已然默认她如今的身份。
“我会帮你想办法,既然你不愿我出兵助你一臂之力,也只能为你想些退敌良策。”南烈羲清楚她这一句一出,他也绝无办法,对于她铁了心要做的事,他没有阻拦她的力量。
他的话,让琥珀舒展了眉眼,她笑着从他的怀中起身,望着天外的景致,如今已然是黄昏,夕阳西下,一片萧索。
她拉了拉南烈羲的衣袖,笑眼看他。“你是第一回来上官府吧,我带你走走。”
在世人眼底,这个地方过分阴暗安谧,因为一天之内死去所有人,所以风水秘闻也让人为之胆颤,总觉得这个地方,阴森可怖。但在琥珀的眼底,这就是她生活十三年的家,也是拥有最轻松回忆的港湾,意义已经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南烈羲无声点头,彼此十指紧扣,缓步走出了大厅,走上小路,穿过庭院,来到了花园。花园无人打扫,杂草丛生,竹林翠色不再,一地昏黄颓败。边边角角上的几株菊花绽放,却又在风中凋零,满地黄花堆积,更显得冷冷清清凄凄。
她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朝着竹林那边望去,隐约之间看到那个少女一身明艳,急匆匆在前方跑,低呼一声:“爷爷,打不得!”
老人的脚步虽然稳健,却完全跟不上女孩,不禁停下来喘气,低喝一声。“你还不给我站站好?!都十三岁了,还跟个孩子一样。”
闻言,柔软的粉唇边扬起俏丽的笑,那少女转过脸来,眼神熠熠生辉。“爷爷,今天宫里又有人惹你生气了吧,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