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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气?
南烈羲蹙眉看她,老夫人对他不了解也就罢了,难道她也还是这么觉得?那他所有的付出,都付诸东流了。
琥珀在脑海之中细数他身上不讨人喜欢的地方,约莫也有十来个,这般想着,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在奶奶眼底,你可是不折不扣的大坏人。”
没有长辈,愿意将最后的亲人,送到南烈羲怀中去的,生怕被吃的一根骨头都不剩,每日以泪洗面还不敢声张。
坏,哪里足够形容南烈羲的恶?加一个表示程度之深的“大”,才勉强可以形容南烈羲的臭名昭著。
“那,在你眼里呢?我又是什么样的男人?”南烈羲抓了个契机,俊颜贴近她的气息,一脸忱挚。
他越来越在乎她,在乎她说过的每一句话,恨不得她一口说出她也爱她这般的甜言蜜语。
“我也不知道了。”她避开他的疑惑,这一句却是真心话,她的心乱了,至今没有理清楚头绪。
“你看,天边的晚霞多好看。”
她沉默了许久,却是扬起小脸,望着天际的红色晚霞,一身轻松惬意。
“我一直活在想象中……想象中的那个良人,可以跟我一起看那夕阳。”
她说的是谁,南烈羲心里头清楚,他没答话,表情有些凝固的僵硬。
琥珀没有察觉南烈羲的孤寂,挽唇一笑,像是坦荡的自嘲。“倒是没想过,到头来,终究一场空。”
“今天的夕阳,美得不像话。”她欣赏着美景,也不顾白皙脖颈仰着多酸疼,咬了一口软嫩糯米糕,含糊不清暗自发出一声称赞。
南烈羲跟随她的视线往天空望去,在西关守边关的时候几乎日日都能见到彩霞夕阳,他并未觉得美丽特别,但今天……的确是他二十四年来见过最美最祥和的一次。
是因为身边的人儿吧。
他轻轻扳过她的肩头,要她看着他,眼底只有他的身影,他情不自禁以指腹轻触她唇角沾着的白色粉末,感觉着她唇瓣轻轻颤栗,却将那糖精粉末送到自己的唇边,独自品尝。那一双墨黑的眼眸,却死死盯着她,万分炽热。
那样体贴的举止,偏偏因为南烈羲,而显得格外暧昧,格外别有深意。
她的唇儿几乎要红的胜过天边彩霞,她急忙伸出手,以手背抹去多余的粉末,那一刻几乎不敢抬头看他。
那好像是一个吻,虽然他并未吻她。
也有,骚动人心的用处。
他实在是太放肆浪荡,张狂邪气……本性难移!
“很甜。”
他望着她的眉眼,笑着吐出这一个字眼,那双黑墨眼眸却愈发深沉。
。。。。。。。
121 不习惯你的温柔
甜?
他指的是那糯米糕上的糖粉,还是……
他粗糙指腹划过她柔嫩唇角带来鲜明对比和细微触感,还残留在她的肌肤上,宛若细细麻麻的火热,几乎要将那一小寸肌肤都燃烧。
他看她的眼神,跟方才的平静镇定相差不小,他的黑眸之内,带着好整以暇的审视,似乎要剥掉她身上所有伪装自若的衣裳,要她无法逃避他的炙烫情意,要她即便想要忽略,也无法忽视。
“咳咳咳……”也不知喉咙是被黏黏的糯米糕哽住了,还是她突然分心呼吸不畅,琥珀弯腰咳着,双颊通红。
南烈羲笑而不语,手掌不自觉覆上她的后背,对待孩子一般耐心,一下一下轻轻拍打。他的确是几乎没有用力,否则琥珀不敢想象,在南烈羲这双了结过不少性命的手掌下,只需要添加一份力道,他就可以一掌拍的她吐血她可是半分不敢怀疑。
“你不要拍啦……我可不想不明不白死在你手下。”
她实在不太习惯事事为她着想的南烈羲,琥珀忙不迭抓下他的手掌,不咸不淡的说了句。
“很痛?”他俊颜一沉,原本是好心好意,不过看来那些事,他实在不擅长。
她挽唇一笑,却是刻意将俏脸压的很低,好不容易平息了自己的吐纳,这才安静地抬起小脸,长长舒出一口气。
“都陪我坐了一天了,也该走了。”
她跟他目光交汇,相顾无言,最终还是说出了分开。
眼眸一闪,放下防备的她,整个人显得情绪轻松,琥珀侧过身子,安安静静地说道。“谢谢你陪我消磨时光,最近很少有时间理清头绪,今天我想了很多事,拜你所赐,我更确定自己要做的是什么。”
她的感谢,这一回,不带任何牵强,语气温柔,察觉不到任何尖刺,也让人更加容易接受。是消磨时光,还是拉近彼此的距离,他的心里也有定论。这一天,对他而言,万分重要,无法取代。
该感谢的人,是他,以前总是被她的心墙关在门外,根本无法靠近她,今日他却跟她一同坐在河岸,解开了以往的偏见和误解,总算走出可喜的一步。
南烈羲神色镇定,黑眸之内是沉敛光芒,他看着琥珀的那双眼眸,发自内心地说道。“如果遇到难关,无论何时我都可以帮你。”
琥珀短暂沉默过后,轻笑一声:“如果需要的话,也许会来找你。”
闻言,南烈羲淡淡一笑,望着她的表情,心里却涌上些许分离的惆怅,她说的只是场面话吧,也许——也是不会来找他的意思。
她总是固执坚强,比世间的女子都来得独立自主,宛若青松一般,在狂风暴雨的时候,也可以维持不低头不屈服的力量,即便万不得已,她也鲜少会投靠其他人。
她起身,南烈羲跟她一并走着,回到客栈,牵拉着各自的马匹,这一回,也要各自去往不同的方向。
南烈羲跃上马背,身着蓝紫色劲装的他,身材高大俊挺,面容上没有笑容,凝重沉静。他望着琥珀的灰白色身影,灵活翻身上马,她一手扼住马儿缰绳,背脊挺得很直,身上带着几分英气潇洒。
“天很快就黑了,你先走吧。”琥珀淡淡睇着他,语气中透露着从容。
“我看着你走。”南烈羲拒绝了,视线紧紧锁住她的脸,专注不移。
琥珀微微点头,下一瞬没有任何踌躇犹豫,调转马头,“驾——”,她扬声喝道,马儿随之脚步快了起来,马蹄踩在地面,扬起细微灰尘。
她的身影,在马背上翻腾,灰白色素袍,黑发舞动,却比世上任何一个女人都要来的形象鲜明。
南烈羲目送着她离开,她的身影渐行渐远,只消转一个弯,就能彻底消失。他握了握手中的缰绳,也随即调转马头。
这一瞬,远方的马蹄,蓦地放慢些许。
琥珀幽然转过头来,望着他,看着他利落带上黑色皮质护手,扬起手中马鞭,身影朝着前方移动,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就算是辞别吧。
她淡淡一笑,毫不留恋,转过脸去,望向前方,放马疾驰而去。
京城的一座别院,从外砍去,宽敞大方,走进去,庭院内雕花玉栏,亭台楼榭,雅致逼人。
门口的两个侍卫换成了陌生面孔,拦住男装打扮的琥珀,没有认出她来。琥珀神色冷淡地掏出腰际的玉佩,侍卫急忙放行,表情恭恭敬敬。
琥珀走入主屋,轻轻扣了扣门,丫鬟前来开门,内室之内传出一道慵懒的女子嗓音。“是谁?”
“夫人,是我。”
琥珀淡淡开口,面无表情。
“进来吧。”琥珀支开丫鬟,独自掩上门,撩开金红色帐幔,盈盈走入内室。
庄夫人的披散着黑发,额头扎着一条玉带,脸色惨白,没有往日的胭脂润饰,只着白色里衣,倚靠在床头的红色软垫上,整个人像是抽光了所有精神,一股子没精打采的消靡颓然。
“夫人生病了?”琥珀坐在床边位置,看着这个宛若即将凋谢花颜的美丽妇人,柔声询问。
“琥珀,你可总算来了。”庄夫人挽唇一笑,笑意却有三分苦涩,七分疲惫,伸出手去触碰琥珀。
琥珀主动伸出手去,紧紧握住庄夫人的双手,这双手显出这副身子的主人从来都是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白嫩丰润,原本的浅红色蔻丹,如今只剩下淡淡光影,指甲苍白,跟人一样生了病一样。
这双手,手心里湿热,出了汗,琥珀内心存着疑惑,庄夫人在人前,总是光鲜亮丽,每一个细节,都毫不疏漏,这般落魄的模样,她也是第一回见。
只是生病而已?
“今儿个怎么做这副打扮?叫人都快认不出来了。”庄夫人神色一柔,浅浅笑着,打量着眼前的琥珀,她更熟悉的那个宫琥珀,果然没叫她失望,把殿下身边的事务,一件件打点的让人无法指责。
十四岁年纪的女子罢了,初入宫廷,短短时间之内,能有这等的心思城府和手段魄力,又赢得一片好评,在每个人面前都亲切又不失威严,实在世间少有。看来自己当初听洪征的话收下她,倒是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