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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夫人等待婢女牵着鹤越的手离开,才走到琥珀的身边,柔软丰腴手掌,落在她纤细肩膀:“你倒是很讨人喜欢。”
“是小殿下会说话。”琥珀垂眸浅笑,说话得体,知晓进退,在此刻没必要为自己再树立一个敌人。
庄夫人望着她垂眸的姿态,眼神一分分沉下,跟她推心置腹。“我也是想找个顶顶可信的人留在殿下身边,圣上将殿下立为王储,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力。我这辈子都不再入宫也可,因为不想挑起更多事端。但放着殿下一个人在宫内,我频繁出入也不合规矩,总要有人替我提点看管他,告诉他为人处世的道理,私底下也可以陪伴他,不让他被其他皇子皇女孤立,活的寂寞沉重。”
这每一个字,都落在琥珀的心头,她突然被撼动,却也找不到原因。
“我不担保可以教会殿下什么道理,若要陪伴他长大,却不难。我明白夫人的意思,不要看他因为王储的身份,活的太累。”琥珀笑意轻柔,再看一眼,偏偏似乎满是苦涩。
庄夫人望着琥珀的眉眼,面无表情地叹气:“这个身份,总也是遭人嫉妒,为人母的谁都不会安心的。”
琥珀眼波一闪,抿唇微笑:“夫人就让我试试看吧。”
庄夫人蹙眉,挑眼看她,问的口吻,宛若事不关己:“你不说不想要卷入皇宫生活?”
琥珀眼神赤忱,满是诚挚姿态:“只是/文/陪伴/人/小殿下/书/玩乐而已/屋/,不是那么复杂的差事,夫人。”
“说吧,你想要什么报酬。”庄夫人望了望在庭院中玩耍奔跑的那个金红色身影,回过脸去,冷声道。
“先看看我做的如何,我并不急着要报酬,若我无法胜任,我也会识相,早些离开小殿下。”琥珀笑着摇头,心情平和。
庄夫人笑意不减一分,佯装热络拉过琥珀的小手,放在自己手内,语气却有些冷漠:“你的胃口似乎不小。”
“是不小,但夫人绝对做得到。”琥珀并未抽出手来,与庄夫人的目光交汇,并无一分闪躲。
那双过分清澈的眼眸,突地散发出尖锐微光,让人几乎不敢应对。
庄夫人握住她的手,压低声音,耳语一句:“如果你得到我的赏识,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我绝不吝啬。”
“别的不说,虽然我对夫人还不够了解,你却真的是一个慈母,对殿下极好。”琥珀微微点头,眼底的凌厉转瞬即逝,她神色一柔,这句话说的让人很难不信服。
庄夫人松开手去,低声喟叹一句,心情很是沉重难言:“天下的母亲,不都是这样吗?”
“真可惜,我没办法感受的到。”琥珀望向庄夫人的模样,神色苍茫,她从未用过自己这双眼睛,看过自己的母亲,那些情绪似乎是她这辈子都无法体会到的。
“你——”庄夫人怔了怔,不无惊愕:“没有母亲?”
琥珀笑了笑,却没有再说什么,已然是默认。
庄夫人又是叹了口气:“怪不得比这个年纪的姑娘来的懂事成熟。”
这只是场面话,庄夫人却没法自欺欺人,这个少女的历练,不只是没有母亲陪伴的寂寞孤独而已,更像是遭遇人世冷暖凉薄之后,蜕变的清冷性情。
她年幼的身体内,却是一个过分冷静的心,这的确是她要找的人,要沉得住气,也要进退自如,看得清人。
她应该是个合适的人选,可以帮助鹤越不面对任何伤害,稳步坐上皇位。
庄夫人笑颜绽放,语气放软许多,“对了,说了这半天话,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姓为宫是吧。”
“琥珀。”她抬起眼眸,淡淡望向庄夫人的眼眸,嗓音很轻,却字字清晰。“我的名字是,宫琥珀,夫人。”
桃园门口,马车徐徐停下。
琥珀下了马车,一旁的乐儿突然抬手拉低了琥珀的白色风帽,遮住了她的面容。琥珀握住了姜乐儿的手,和声而语,双眸带了灵动的浅波。
突地,她的视线,穿过姜乐儿的身体,落在不远处。桃林之中那个身影,万分熟悉,琥珀蓦地蹙眉,却没有让乐儿察觉,笑着说道。
“你先进去,我在桃林中转转。”
姜乐儿没有怀疑,点头,走进屋子。
“你还是来了。”琥珀走入桃林,粉色飘带迎风摇曳,却无法隔开她的视线,南烈羲就在她的眼底,屹立不动。
她的语气,万分疏离,似乎早已料到他会来。
南烈羲一身蓝色劲装,披着黑色大麾,俊挺身影没有一分改变,俊颜清冷,却不若以往那么无情冷酷。
以前他看她的时候,总是夹杂浓烈情欲,看的她很不舒服,如今他却改变了凶猛的个性,眼眸之内的颜色软化许多,但即使被一头凶兽那么温柔地凝视着,她也觉得很难习惯。
“我利用了你对我的喜欢,所以咽不下这口恶气吗?”
琥珀无声冷笑,她利用他对她的感情,让他暂时留下她在大营,才让她有机可趁,完成自己手刃仇人的心愿。
因为她的欺骗,他也满心怒火吧。
南烈羲缓缓走近她,整个冬日万分肃杀萧索,整个桃树林却一眼春色,她就站在其中,带着白色风帽,一身素袍,容颜清纯,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他逼近她的时候,她突地想要后退,他的脚步并不仓促,似乎让她很难嗅到他的不悦和恨意,但他走过来的那一瞬间,她还是跟一年前初次见他一样,想要往后退,想要退到见不到他的地方。
为什么?
她问自己,她早就不怕他,但为何不敢看他的眼睛?
怕看到不该属于他的温柔脉脉?!怕那等喜欢她的柔情,成为最尖锐的利器,刺中她的心吗?
她还来不及后退,已经跟南烈羲只剩下一步之遥。
他突地停下脚步,不再逼得两个人身体相贴的亲密处境,她扬起小脸,皱眉看他。他沉默的安静,更显得看不透。
被她反将一军,他的心里没火,那绝无可能。想到此处,琥珀眼眸透着一股子漠然,说的咬牙切齿:“谁让你杀了我一千兄弟?就当是你欠我的吧。”
“他伤及要害,命不久矣。”
南烈羲最终开了口,一手扼住她的肩头,下一刻,蓦地将她拉近自己怀中,没有任何征兆。
他单手压在她的后背,把她搂住,表情沉敛,又有些沉痛。
她就在他情绪复杂的怀抱之中,沉默了半响,他说的,她早已清楚。
轩辕淙过不了这一关。
“至少他还能过个年再死。”她的嗓音陡然沉冷,宛若千年不化的冰山,琥珀没有推开他,只是幽幽开口:“我父皇母后呢?我兄弟姊妹呢?当年死在马蹄下,我成千上万的子民呢?”
他们死在轩辕淙的一意孤行里。
他有没有拖延几日?他有没有问过他们想不想死?他有没有大发善心给过他们一段时间一家子团聚过个年?
死在那么冷的天气,死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荒郊野外,死了就罢了,尸骨都冻成冰了。
这些话,都在琥珀的心里,反复叫嚣,宛若冬天里呼啸而过的阵阵寒风,让她愈发痛苦难忍。
“利用了你的喜欢,对不住了。如果要听到这一句才愿意走,那我就说。”
琥珀冷眼看他,他方才的沉默,似乎是看不惯她的尖酸刻薄。但他越是看不惯,她越要说。
她没必要在他面前,隐藏最真实的自己,她根本就不想要在他心目中多么善良多么天真,她早已铁石心肠,他看清楚了她,还会喜欢她吗?
自然不会了。
南烈羲的目光深邃,紧紧锁在琥珀的身上,他的眸光突地覆上一层难以辨明的情绪,跟喜怒无关:“他们没死。”
“他们?”
琥珀拧着柳眉,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字眼,他们是谁?但念了几遍,她突地不敢置信,迎上南烈羲的墨黑眼眸,心里顿时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你没杀了他们?”
南烈羲朝着她,微微一笑,那笑意却让琥珀的眼底覆上一层阴霾。“只是遣散而已,相信你只需花些时间,一声号令,他们必当重新出现在你面前,重组也绝无问题。”
她疑惑。“你为什么手下留情?”
他不语。
半响之后,南烈羲才笑意一敛,沉声道:“你的心里,不是早有答案?”
是啊,他为什么要做这些,跟他身份职务违背的蠢事?
只因为他喜欢她,也愿意为虎作伥?
琥珀的拳头,狠狠击打着他的胸膛,让南烈羲一阵闷痛,他却神色不变,还是那么观望着她。
那种凝神专注的眼神,更让她难过。
“为什么在大营不告诉我?”
她微微怔了怔,蓦地扬声大喊,眼底满是炽热:“如果你早些告诉我,我也不会误会你,也不会……”那么理所应当地利用他,堂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