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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守候了半个时辰,才将守卫这座院子的责任,交给当值的两名侍卫,才独自离开。
越过桃园的时候,他却察觉有一个极小的脚步声,掠过他的耳边。
他觉得不对劲,桃园在邹国郊外,离最近的小镇也要走上半个时辰左右的路程,哪里会有人在这个时辰经过?
楚炎蓦地面色一沉,收敛自己的步伐和呼吸,不让对方察觉自己的存在,身影一闪,隐没于苍渺夜色之中。
那人脚步很轻,想必是常年练武的武者,他身着黑衣,个子不算很高,却是动作灵活,他脚尖一点,便是爬上那一人高的围墙,在暗处窥探。
来者不善。
楚炎蓦地疾步走到桃园一侧的木屋前,今日并未身带长剑,他从窗棂上撤下那一条铁链,擎在手掌之中,朝着那个人奔去。
身后的动静,自然也让那人察觉到,趴在围墙上的黑衣人蓦地掉转身来,他并未蒙面,方脸浓眉,似乎不在乎自己的容颜暴露,更加显得嚣张跋扈。
楚炎看一眼,的确是觉得这个人万分陌生,自己也是从未见到过的。
黑衣人的目光凌厉冷酷,不曾僵持太长时间,猝然顺势闪到楚炎身前,由指化掌,一道阴冷异常的寒气猛地袭上了楚炎的胸口。
楚炎凌空侧身,躲过那一道寒气侵袭,他已经可以确定,这是派来的杀手,他暗中蓄足了力道,将手掌中的铁链,狠狠送出去,宛若停留在半空中的飞龙一样,朝着那黑衣人甩去,铁链所及之处,已经将黑衣人的衣裳撕裂一处,力道之大,让黑衣人的手臂上都是一道血痕,血肉翻卷起来,血水汩汩而出。
黑衣人却没有一分迟疑,猝然反击,几个招式之后,两人还是不见高下。那人拔出腰际短刀,又是一片刀光剑影,来回五个回合之后,楚炎总算占了上风,他震开了那黑衣人的短刀,将那铁链圈绕上黑衣人的身子,将他跟粽子一般包裹起来,铁链将那人捆住,严严实实,他无法挣脱。
“说,谁派你来的?要找什么人?”楚炎将手中的铁链一端,拉的更紧,他几乎要将那人的身体之内,胸膛里面最后一丝空气都逼出来。
“找人?”黑衣人冷笑一声,似乎不屑一顾,所学不精,如今败在他人手下也绝无办法。
怎么可能是找人?只是受人之托,来杀人罢了。
楚炎眼眸变得暗沉,他猝然感觉的到,那黑衣人有咬舌的意思,他身在韩王府当食客的时候,也曾经听说有些杀手,若是无法完成命令交待主人的话,有的在嘴里绑了药丸,一到被擒住就咬破毒药,也有的直接咬断舌根,自尽身亡,不给对方严刑逼供的机会。
楚炎手掌一紧,冷着脸,扼住那人的下颚,不让黑衣人如愿以偿。他觉得这个杀手很是可疑,好不容易逮住了,自然要问个究竟!他现在想死不说,自然会有办法让他招认。
“来人!”
楚炎大喝一声,庭院门口的两个侍卫,得到召集,立即从庭院赶赴桃园门口。
就在这时,突然,从空中跃下一个男人,站在黑衣人的身后,重重推出去一掌,不但连铁条立即折断,连那黑衣人困在铁条之下的手臂也被扭成不自然的姿势。
楚炎急忙追上去,一阵厮杀之后,虽然重伤了那个杀手,但还是被他逃开。生怕中了对方调虎离山之计,害的老夫人性命不保,他不敢继续追踪,只能急忙掉头赶回桃园。
等楚炎回到门口的时候,侍卫已经守在那旁,但那个黑衣人筋骨错列,大口鲜血从口中溢出,已然奄奄一息。
楚炎想要继续逼问,但那人早已眼神涣散,双唇紧闭,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黑衣人躺在地面上,后背破了个大洞,那被掌风震开了的地方,艳红色的温热液体全部涌出来,不多久就形成一个血泊。
“楚大哥,人已经死了。”其中一个侍卫,俯下身去探了探鼻息,扬起头来说道。
“喊两个兄弟去埋了,这件事,对任何人都不要说。”楚炎瞥了这惨状一眼,随即下了命令,不再停留。他径自大步走入庭院,轻轻推开门,见老夫人依旧睡得平稳,才退了出去。
“明日开始,增加防守的人数,不过必须行事低调,别惊动老夫人。切记,这庭院围墙四角,都必须有人看守。”
楚炎眉头一拧,望着两个侍卫拖走了杀手的尸首,用清水撒泼,除去门口血迹。
他一身紧绷,对着其他的兄弟,这么嘱咐,显得心事重重。
难道,这世外桃源,与世隔绝的净土,也已经被察觉,又要面临追杀杀戮了吗?
不好!
难道是轩辕淙?!他派来杀手先行查探桃园的位置,那么下一步,就是要取人性命。按照他的行事作风,他要杀的人,可能是老夫人,也可能是琥珀,更可能——一个不留,全部毁灭。
想到此刻,楚炎脚步不由加快,穿越后屋,从马房牵来一头骏马,一跃而上,用力甩动马鞭,疾驰向那夜色前方。
行踪已经暴露,他决不能让那个人,再杀一次琥珀。
那若有若无的一道道一丝丝杀气,翻滚在黑夜之内,愈发消沉,愈发鬼魅。
清晨。
“小少爷,今天起得这么早啊。”
瘦丫鬟端着热水走近庭院,笑着打招呼。天才亮,那一个穿着白色棉袄的少年,已然蹲在长廊一角,逗弄着一只不知从何处飞来的白色鸽子,神清气爽,心情愉悦。
少年挽唇一笑,那明媚眼眸,像是春日一般温暖耀眼,指了指那手掌中的丰腴白鸽,语气戏谑:“对啊,大清早的就看到它了,正考虑要不要中午吃个烤鸽子换个胃口呢。”
“说不准是谁家养的信鸽呢,少爷要是想吃鸽子,奴婢待会儿让厨娘出去采买便是了。”瘦丫鬟将热水往长廊上一放,随口说道。
“好啊,那就麻烦你们了。”
少年露齿一笑,那白瓷般的皓齿,更让那张俊秀面容,显得可亲可爱。
瘦丫鬟笑着点头,推开门,去准备洗漱的用具。
等那丫鬟走入屋子,琥珀才轻轻松开手,将白鸽往前一送,那白鸽立即飞到前方草地之上,悠然自得地踱了几步,就飞上天空去。
琥珀环顾四周,将那手心之内的白色纸卷,轻轻打开,扫视一眼其中的内容,眼神一沉,再无任何波澜。
是洪征写的信条。
三个月为期已满,司马戈已经帮自己练好一批训练有素的属下,虽然不过一千多人,但已经够她所用。
要想反击不一定完成,但至少也不必在轩辕淙何时迫害自己和亲人的时候,显得有心无力。
她神色不变,走入屋子,看着丫鬟正在屏风之后将热水倒入金盆之内的情景,没有开口。
琥珀稳步走向屏风,在经过暖炉的那一刻,轻轻将信条一掷。
暖炉的火光,因为触碰到干燥纸张,猝然大盛,火星子冒出几个,不多久,就将那细长纸条,全部燃烧殆尽,化成灰烬。
“小少爷,水温正好。”
瘦丫鬟回过身来,微笑看她。
“来了。”
琥珀淡淡一笑,径直走了过去,安安分分在丫鬟面前,洗漱,用了早膳。
这一天,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从容,平静。
西关。
“王爷。”
如今正是用午膳的时辰,轩辕睿带着几个手下的官员,在府衙的大厅刚刚坐好,饭吃到一半,身边的总管已然靠近,在他耳边耳语一句。
轩辕睿站起身,从饭桌上退了开来,疾步跟随总管,走去偏厅。
那个如今正坐在偏厅中央的男人,身材魁梧,虽然黑发之内也有了银白发丝,脸上有了这个年纪也难免的条条沟壑皱纹,但那双刚硬的浓眉,显出这个男人的霸气和狠毒。
男人约莫六十岁的年纪,一身普通的暗色常服,披着披风,脚踏毛靴,在外人看来,在西关这个地方,是穿的有些单薄,仿佛根本不惧怕这十二月的寒风凛冽。
“父皇,您怎么来了?”
轩辕睿朝着那个低头喝茶的男人,从容微笑,常服在风中翻滚,脚步明显加快,却很是稳当。
“正好到了这里,听说你在西关视察,就来看看你。”轩辕淙没有起身,依旧端着茶盏,瞥了轩辕睿一眼,话是这么说,却是语气冷淡。
轩辕睿神色不改,往旁边的位置一坐,招招手,也让总管替自己奉茶。
他这个父皇,骑在马背上打下了江山,如今将皇位让给皇兄之后好些年头,还是身体稳健,走南闯北,周游列国,忙得不亦乐乎。
“腿好了?”
轩辕淙喝了一杯茶,才冷冷淡淡开了口,视线落在儿子的双腿之上,方才看他疾走如飞,自然是没什么问题,但他还是这么问,更像是无话可说的寒暄。
而这种寒暄,在轩辕睿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