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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动人。那脖颈伤口缠着的几圈白纱,显得有些笨拙,是她全身唯一一处败笔。
“对不起,三叔。”她听完赵老三出生入死的片段,朝他微笑,笑意却多了几分苦涩和无奈。
“怎么了,丫头?”她突然的情绪逆转,让赵老三愣了愣,有点摸不着头脑。
“要不是为了我,三叔也不必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她垂眸一笑,轻声感慨。
“什么呀,我拿下铁娘子,主子往后更器重我,我可不是单单为了你啊。”赵老三使劲摆摆手,不让她胡思乱想。
“丫头,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他主动打破沉默,挤出一丝跟杀手身份完全不符合的狰狞笑意,看着琥珀。
女娃儿娇美可人的脸上,再度绽放笑容,更显得娇俏:“我叫琥珀。”
赵老三不识字,干笑两声:“这个名字真奇怪,是什么意思?”
“人们赋予琥珀象征爱,力量,幸运,病除,保护……”琥珀笑着解释。
“还有这么多学问啊。”赵老三点点头,从腰际掏出一个白色布包,放在桌上,“光顾着跟你说话,我都快忘了,我从铁娘子的山庄,给你捎了个玩意儿。”
琥珀疑惑,抬起晶亮的眸子看他,他主动给她打开布包,她才发觉是一只银色发簪。“这东西我们大老爷们用不着,正好给你用。”
“好看么?”他真像是买了玩具讨好自家女儿的爹爹,满怀期待地问。
“真好看,谢谢三叔。”她捉着这一只银色发簪,簪子头的花纹是一朵蝴蝶花,很是精致秀美,不过她的指腹刚刚触碰上那其中花蕾,一道银光蓦然倾泻而出。
镂纹长簪尾端的银质流苏甩开,化为一片银浪,赫然是一道精细的银鞭。她狐疑,覆上那细长银鞭子,那比一般的鞭子细长轻盈,更像是一条纯银打造的银线。
说是银子却又不像,弯曲柔软胜过银子,击打时却又比银子坚硬许多,更像是用奇特的寒铁制成。
“这是兵器吗?”琥珀轻声呢喃,望向赵老三的方向。
“应该是,这玩意儿很轻,正好给你用。你右手腕这辈子都拿不起刀剑,但这个可以,我教你一些使鞭的手法,这银丝坚韧如刚,运用的娴熟,就算要杀人,也不是难事。”赵老三说的亢奋,一时停不下来。
琥珀轻轻抚摩着这一只银簪,点头答应,粉唇微微上扬,清亮的眸子,一抹诡谲一闪而过。
“三叔,我听说韩王的身边,有很多女人。”
她说的漫不经心,直爽的赵老三根本没有察觉她说话的语气,是虚是实。
“主子英明神武,女人当然多得是。”赵老三喝着茶水,自然而然地回应。
“现在最受宠的那个女人,也在韩王府吗?”琥珀眼波一闪,无意间试探下去。
“你说虞姬啊——”赵老三摇头:“她不住在韩王府,在烟雨楼。”
烟雨楼。
这下换琥珀诧异了:“韩王最宠爱的女人是青楼女人?”
按照韩王的身份,不是该多得是大臣将最心爱的女儿推给他吗?她有些疑惑。
赵老三黝黑的脸,蓦地僵硬许多,他不知道该如何跟这个孩子讲述其中的诡异,只能草草带过。“我跟丫头你说,你可不要惹主子,主子可不会因为你是女子,就放过你。”
“三叔你似乎还藏着秘密没跟我说。”琥珀扬眉,好奇跟稚童一般,压低声音凑近三叔询问真相。
“这也不是秘密,韩王府很多人都知道。你想听我就跟你说——”赵老三清了清嗓子,看四下无人,才拉过琥珀,在她耳边低语。“三年前,一个服侍韩王的女人,死在床上,所以很多人都说,韩王对女人那方面,跟常人不同……”
琥珀蓦地愣住了,早在宰相府的时候,她逃学出府,就爱听说书人讲故事。这京城男人的嗜好很是独特,有的好男风,有的风流成性,有的无所不用其极。
那么,他到底是用何等的手段,折磨死近身缠绵的女人?!所以韩王虽然身份高贵,却只有一名青楼女子近身。
天!她不是在自找死路吗?!琥珀不禁打了个冷战。
“丫头,我在府里,可以保护你,若我不在,你也尽量找借口,不要跟韩王单独相处。”赵老三看琥珀陷入沉思,脸色却变得很差,不禁这么安慰。
琥珀虽然笑了笑,心里的阴影却还是没有退去,这几日南烈羲并未出现,但她却不知,住在韩王府一角,是否当真可以躲避他一辈子。
她的心事和恐惧,无人看透。
三日过去,她依旧没有见到他,琥珀练习着三叔教给她手法用那一线银鞭,从一开始的生疏笨拙,如今渐渐熟稔,更觉得这一只,是最适合她的轻便武器。
她本不爱死读书,倒喜欢折腾新鲜玩意儿,这股劲用上这银鞭,更是突飞猛进。
扑。
银线缠上一朵绽放的海棠花,她收力,花朵拦腰折断,随着纠缠的银线送到琥珀的手边,她抬起左手,捻住花儿,沉默不语。
右手腕已经疼得厉害,手腕处红肿一块,她也无暇顾及,这回实在无力,右手又开始轻轻颤抖。
琥珀只能收起银簪子,插入发内,转动着手中的海棠花,默默沉思。
南烈羲走过庭院门口,看到的便是这样的琥珀。
天色晴朗,倒是气候仍冷得有些冻人,地上还凝着薄霜。她身穿着上回见到的那件白色衣裳,翠色长裙曳地,如今已经是冬日,她却穿得过分单薄。
她缓缓地走向前方,一小步一小步,童颜清纯,安静的时候也像极了大家大户养出来的娇嫩小姐,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柳眉微微蹙着,白嫩小手中执掌着一朵美丽的海棠花,清冷的风儿吹过,冷意侵入她的体内,她的脸色更白了一些,在阳光之下,近乎透明。
或许是南烈羲投注而来的眸光太过炙热,也或许是琥珀留意起从方才就不断传来的稳重脚步声,她抬起头,正巧对上庭院门口探索的那一双黑眸。
头一回,他从女人的眼中看到了对他的──
敌意。
没错,是敌意,南烈羲清清楚楚地发现了,有双方才还清明的眼正直勾勾地瞪着他,相较于以往任何一个女人的娇眸,她的敌意倒是显得毫不避讳。
他几乎以为她消失了。
她明明生活在韩王府,却不再出现在他面前,也不再提及复仇,他几乎以为她要放弃。
原来,她还在。
“今晚,你到我房里来伺侯我。”
南烈羲隔着三步的距离,看着她,眼底是高深莫测的颜色,对于她,宛如倨傲的宠幸。
。
015 亲自调教
琥珀微微眯起浅棕色眸子,她暗暗握紧那一朵海棠花,方才在风中练习都不觉得冷,但跟南烈羲独处,已然让她觉得不敢直视他的脸,手脚麻木。
她这种表情,更激起南烈羲的兴致,俊美容颜堪比恶劣顽徒,他抬起手,还未触碰到她的白嫩夫颊,琥珀却早已先一步闪过。
他今日兴致很高,没跟她一般计较。
“不明白?”他沉笑,语意浑沌暧昧,黑眸里笑意几乎要满溢出来,而在那笑意背后,拥有更多教人羞于启齿的火热。“无妨,人来就明白了,我会将你教到完全懂。”
她依旧满心戒备,花浆摩挲着她的手心,她皱眉,没有半分愉悦。“教我什么?”
“教你复仇的办法啊。”他的语气变得轻柔许多,性感的薄唇微微上扬,白牙森然,这种大善人模样,跟他原本的阴鹜形象,相差太远。
琥珀清亮美丽的眸子闪耀着微光,像是星辰,她若有所思,这等的表情映入南烈羲的眼底,一道讳莫如深转瞬即逝,她没发觉。
“本王跟上官家的血案无关,还不信?”他终于知道她为何躲着他,原来是把他当成是灭口凶手。他的语气,变得阴沉,一把扼住她的纤细右手腕,力道稍大,就足够让她疼得龇牙咧嘴。
他的解释,更像是为逮捕野兽的铁夹上丢上一块香喷喷的鲜肉,为了要引诱猎物,一步步踩入他的陷阱。他的语气变得凉薄,冷叱一声。“本王若是铁定了心要除掉不顺眼的人,几十条人命都杀了,还在乎多除掉一个吗?”
琥珀全身一僵,蓦地面无表情,全然顾不得那禁锢自己的用力手掌,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你说我?”
那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染上张狂俊颜,他高贵,却又吐露残忍的言语。“本王做的事,都是干脆利落,不留后患的。”
“你虽然不说,但本王知道,你一定很想除掉那个假王妃,毕竟,她如今占有的可是你应得的位置,还有,你的夫君啊——”南烈羲的语气突然变得温柔许多,他缓缓扳过她纤细柔弱的肩头,要她面对着庭院中的小小池塘而站立,琥珀垂下眼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