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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话,居然出自一个十三岁的小丫头嘴里,让老夫人不禁微微皱眉,有些诧异,也有些欣慰。她不想告诉琥珀,就是生怕她年轻气盛,无法从十三年前的悲剧中抽离出来,轻易被误导,耽误了年轻好岁月。如今听她一席话,就觉得放心了,她剩下来的这些时候,只想看着琥珀好好的,跟平常女子一样幸福的嫁人生子,其他的,她早就看开了。
老夫人苦苦一笑,眼底却浮现几分释然模样,幽幽地叹了口气:“我已经这把年纪了,还能活几年呢?他跪在我面前,喊着皇太后的时候,都觉得是做了一场很长的梦。”
琥珀闻言,嘴角的笑容,瞬间都消失的无影无踪,纱布遮住了她的眼眸,她如今更善于掩藏自己的情绪。
只听得老夫人娓娓道来,语重心长。“我告诉你真相,是为了让你更知足地活下去,不要去争什么,不要去试图抢回什么,失去了就失去了,这是上苍的安排,也由不得我们嫉恨怨怼。你若看穿了,活的就轻松快乐,你若看不穿,就会一辈子困在这件事里,奶奶可不希望你,成为另一个悲剧。”
“我才不想复国呢,那听起来可好麻烦,凭借我一人之力,岂不是比登天还难?”琥珀轻声笑出来,她轻摇老夫人的手臂,又缠着老夫人说了一会儿话,才躺下去歇息。
老夫人在一旁,轻轻拍着琥珀的后背,宛若对一个稚嫩的孩子一般,渐渐看到她睡得安静平和,听到气息变得均匀许多,才悄声离开。
等到老夫人离开不久,床榻上的少女,却默默翻过身来,她并未睡去,却也无人看得透,此刻的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一个月来,她配合冷大夫的任何要求,她乖乖喝下恶心浓稠的药水,带着那让她感觉不到白昼黑夜的白色纱布,她将之前半年来没有休息好的日子,一次性全部补回来,她逼自己吃饭,睡觉,在楚炎的陪同之下,学着在黑夜之中散步,偶尔也在他的带引之下,感觉那满是花香的花园。
楚炎站在她的身边,眼看着琥珀缓缓俯下身去,粉嫩鼻尖,轻轻凑到那一朵黄色娇嫩的花朵之上,她的粉色衣衫随风起舞,她的眼眸之上虽然还蒙着白色纱布,却让楚炎隐约看到她眯起眼眸嗅着花香的姿态,惹人怜爱。
那一瞬间,他的眼底,琥珀几乎化成一只幼小的粉蝶,在花丛中央顾盼流离,他微微怔了怔,却看着那花瓣轻轻擦拭过她的脸颊,不禁心神一荡。
“我是不是这些日子贪吃贪睡,胖出来很多?”
她突然直起身子,挽唇一笑,自己开自己的玩笑。
“之前的你太瘦,抱着都是骨头,现在正好——”楚炎回以一笑,不在乎她根本就瞧不见,给予她自己最热情的笑容。
琥珀就站在他的眼前,如今的她并不如她所说的胖了许多,不过比起她之前过分纤细瘦弱的模样,稍稍圆润三分,只是巴掌脸还是精巧尖细的轮廓,如今她的皮肤,是桃花一般的粉色,白皙之上也有淡淡红晕,白里透红,那是年轻少女最美丽的胭脂,胜过一切精致妆容,那天生丽质的姿容,不需太费心的装扮,也能让人眼前一亮。
她宛若一个粉雕玉琢的玉娃娃,不若他当时在韩王府见到的苍白纤细,在楚炎心里,如今的她,更让人觉得可爱迷人。
这一回,她像是浴火凤凰,再度重生了,整个人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她遭遇过的不幸苦痛,也在她身上,找寻不到任何影子。
这样的平和气息,萦绕在她身边,她跟这个年纪的所有小丫头一般,贪玩,也热情,善良,也美好。
“哈,我可不想胖的跟不三不四一样,只要一笑,就满身横肉乱晃——”她低笑出声,记得以前她就爱躺在那两只獒犬身上晒太阳,他们的个头可都比她还庞大呢。
不三不四。
那两只巨大的獒犬。
韩王府。
他们两个人,沉默的瞬间,几乎是默契。楚炎不知道如何转换这个话题,她跟韩王之间的关系,虽然不太清楚,但总觉得她在那个傲慢无情的男人身边,应该受到过许多委屈。
韩王府,那个地方,也正是琥珀费力忘却的地方,她从失魂落魄的时候,遭遇了南烈羲,忍受过许多疼痛伤害,直到——她希望借助他之手,查出上官府的真相,直到如今,她彻底离开了。
际遇,总是让人猜不透,也无能为力。
她是在成为韩王妃之后,才惹来轩辕淙的注意,若没有因为南烈羲的关系而前往幽兰山庄,她也不会了解整个事实真相,也不会面临一次血淋淋的迫害。
这些,都要拜南烈羲所赐。
“外面天气好热,我想进屋了。”
她微微一笑,化解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楚炎也不再说什么,既然她不想多谈,他也不会在她的伤口上撒盐。他点点头,伸出手去,扶着她走向屋内。
半个时辰之后,冷大夫准时赶来,替她把脉,吩咐了一些琐事细节,正准备离开,却被琥珀叫住。
“冷大夫,我最近康复的情况如何?”
冷大夫不禁愣了愣,他可是记得这个亡国公主不太爱跟自己讲话,主动询问他,这可是第一次。他淡淡一笑,夸赞道:“小姐很听话,再苦再难喝的药都喝下去了,可是我这辈子看过最听话的病人呢。”
琥珀的神色,有些复杂,她幽幽地道出一句:“人要想活命,往往就听话了。”
这种话语,似乎别有深意,冷大夫还来不及揣摩出什么味道,便敷衍了句:“放心吧,你体内的毒性已经驱除了,你的眼睛不会出任何问题。”
“冷大夫,我想跟你学习一些东西。”琥珀的嗓音带笑,神色平静沉着。
冷大夫只觉得诧异,“喔?琥珀小姐有学医的打算?”
琥珀说话的语气,却并不认真,似乎这些都是她随口谈及的玩笑话而已,她的眼眸之内的一抹炽热,仿佛已然喷薄而出,迷花了冷大夫的视线。“只是一些皮毛而已,只是为了自保,毕竟我喝下有毒美酒,往后自然要多一个心眼,你说对吗?”
冷大夫不敢置信,重新看了一眼,才发觉她依旧蒙着纱布,方才的情景,似乎只是自己的错觉。他的心里,冒出了几分不知从何而来的寒意,沉着脸询问她的意思。“你想学什么?”
“能够保护自己的小手段罢了。”琥珀却说得含蓄,她噙着笑容的粉唇,高高扬起,那一刻的风华,却猝然闪耀了冷大夫的眼底。
这个少女,似乎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单纯,那么简单。
他也不敢继续想象,方才那白色纱布都无法遮挡的火光,是从一双何等的眼眸之内生出来的——恨意。
她明明在朝着自己微笑,近日来恢复的好气色,使得她的容貌更加迷人闪耀,但为何他只是盯着她看,就觉得她的眼睛,似乎也定在自己身上?
冷大夫呵呵一笑,打破了彼此之间的沉默,说的恭恭敬敬:“小姐想学,自然可以,是冷某的荣幸。”
“那就从毒药开始吧。”琥珀拨开额头的柔软刘海,露出光洁白皙的额头,她的嗓音轻柔好听,宛若山间的潺潺流水,那话语的内容,却沉重的让人不堪重负。
冷大夫愣在原地,收拾银针的动作,突地慢了一拍,他转过头去,一脸茫然。
“什么?”
柔和的光线,铺在琥珀的精致容颜上,温暖的温度,宛若春风。她低垂着眉眼,倚靠着大红色的软垫,斜斜坐在床头,脖子上的银色富贵锁,把她衬托的更加优美稚气。
“我见过的人,一个个可都有一颗毒性黑心肠,我若不早些学会以毒攻毒,岂不是一辈子无法翻身?”
“琥珀小姐,你——”冷大夫不禁倒抽一口冷气,蓦地往门外望去,还好如今老夫人正在午睡,不曾听到自己的孙女,说出这么让人费解又难忘的话语来。
琥珀即使如今看不到眼前的男人,她却仿佛早已揣摩到他的心中所想,压低声音,刻意警告提醒。“别告诉皇奶奶,我不想让她太担心。”
冷大夫皱紧了眉头,他没想过,看似乖巧柔美的小丫头,一开口的要求,让他很是为难她的身份尊贵,是亡国小公主,但若是跟毒药打交道,难保这以后不出任何岔子,到时候老夫人,还不是要把罪责怪在他头上?可是他若不答应,似乎又驳了小公主的面子,他迟疑着,久久没有回应。
琥珀察觉的到对方的沉默,又是微微一笑,说的轻描淡写:“我不过觉得百无聊赖,跟你学些小玩意儿,冷大夫不必战战兢兢,觉得为难。”
“是,冷某会教授给小姐自保的能力。”
他踌躇了许久,最终只能点头,答应了她的要求。
琥珀微笑,那种笑容,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