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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这个丫头是单纯的宛若孩童,胆子也不大,不过才一阵子不见,她却像是火烧过后的野草,愈发坚强起来。她此刻的这句询问,并不简单,南烈羲几乎是预见琥珀下面要说的话,神色泰然地坐下,自顾自倒一杯茶。
琥珀挽唇一笑,眼波流转之间,是一排温柔眸光,她的目光定在不远处某一点,低声喃喃,宛若自语。“若有人知道琥珀藏匿在韩王府,怕有心之人会猜忌韩王,以为韩王才是琥珀背后的大主顾,杀了上官府上上下下几十条人命,而且派琥珀去迷惑睿王爷,瞒天过海。那到时候,韩王的用心为何,就很难说清了。”
慢悠悠的几声鼓掌声,在偌大的房间之中,响起了,击掌之人当然是南烈羲。他却并不恼怒,薄唇边的笑容显得更明显了,眸子之中的光芒,却有一瞬间,变得奇冷。“你想威胁本王?你忘了是谁救了你的性命?”
威胁他的人是有过,但都去了地府。不过今日却多了一人,而且是个嫩女娃,这一点,让他不得不对琥珀刮目相看。
“琥珀不敢忘。”美娃娃垂下眉眼,弯曲轻翘的长睫毛,宛如一把扇子轻摇,在烛光的照耀之下,投下一片阴影。
她的神态很是恭敬乖巧,但她的心,却不是这么说。南烈羲抬高玉华般的俊颜,表情变得生冷无异,转动着手中的青瓷茶碗,眸子瞬间幽深诡谲。
“琥珀年纪虽小,但也曾经听人说过,不要欺辱一无所有之人,因为——”琥珀从容进退,她注视着南烈羲,目光中没有任何的敌意,她的声音柔软,伴随着轻笑。或许还未成长为成熟女子,琥珀的笑声就像猫呜,娇柔慵懒。“正因为什么都没有了,更容易背弃仁爱道义。”
“你的心,还真毒呢。”南烈羲是说笑调侃的口吻,目光锁在她紧紧缠绕着白纱其上几多红梅血迹渗出的右手腕,眯起危险黑眸,他还记得几天前这个丫头内心的怯懦,如今居然敢跟他对抗。
不管结果为何,跟他对立的人,勇气可嘉。
琥珀盯着自己的脚尖,柔软的刘海覆着光洁的额头,精致的小脸一副柔顺模样,显得比往日清雅温婉许多,粉唇微微开启,她说话的姿态温和,说话的内容却很尖锐。“韩王不是想把琥珀丢出去吗?我知道外面朝廷悬赏巨额奖金,就为了找到我,要置我于死地,我会被他们千刀万剐的,自顾且不暇,我哪里还顾得了韩王呢?”
011 将她送人
南烈羲目光如炬,站起身来,他身材高大俊挺,足足高了琥珀两个头,他这会儿探出长指,抬起琥珀的白嫩小脸,笑意不善。“那你就错了,错的很离谱。”
“愿闻其详。”琥珀虽然还不曾适应男子的触碰,却不让自己表露出过多的厌恶憎恨,她嗓音退去了温柔,变得清冷。
男子的长指,缓缓从她的下颚,游离到她的眉眼。都说女子的风情便是那黛眉水眸,偏偏这琥珀的眉眼,生的俏丽甜美,若是她跟男子撒娇,又有多少男人可以铁石心肠拒绝她的请求?
虽不是绝色妖媚,却也是祸水一个。
南烈羲冷笑着,下颚紧绷着,俊颜覆上一层冰冷气息。“你以为外面才是地狱,殊不知,韩王府也可以让你半死不活,生不如死。小丫头,跟本王谈条件,你要付出巨大的代价。”有人知道死囚在他府邸?最好是有这个人,也让他开开眼界,看看这个世界,能有谁跟他南烈羲公然作对!
话音未落,他的手掌已然收紧,琥珀的下颚成为他的掌中物,动弹不得,她只能仰高着苍白小脸,秋水眸子无力的轻闪。“琥珀手无缚鸡之力,韩王要杀我,随时都可以。”
南烈羲大笑,他却没有半分心软,俊颜凑近她的耳畔,高挺鼻梁嗅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独特香气,他身边的女人都喜爱各色各样的香粉,唯独琥珀身上没有胭脂水粉的味道,只有——女子与生俱来的体香,淡淡的,却很安神。
“你又错了,一般人是不用我动手的,本王可不是恶魔,唯独喜爱血腥味道。”
他南烈羲要人死,手下杀手多得是,要何等的独特身份,才能让他亲自动手呢?!他不喜欢,脏了自己双手。
“你以为本王喜爱女人,就真的会甘愿成为你复仇的踏板?”南烈羲蓦地松开手,一把推开琥珀的娇小身子,墨黑眸子折出冷光,一身寒意,说的不屑一顾,嗤之以鼻。“小小年纪,却出卖自己的身体给男人,依我看来,就算你是真的上官琥珀,上官家的教养不过如此。他日你若长成,岂不是手段繁多,毫不知自爱自重,周旋于男人群中,沦为玉臂千人枕的浪妇?!”
他不是没说过重话,他的冷漠她也不是第一回见。
不同以往的是,他没有笑。
琥珀犹如置身寒冬,感受到阵阵刺骨的阴冷。
就算冷笑也好也罢,但此刻没有笑容的南烈羲……好可怕!
南烈羲逼近一步,琥珀便退一步。方才与他争辩的勇气霎时化为气泡,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说她终将沦为娼妓,他说着他嫌恶她这种人,更阐明了他绝不会让她如愿以偿,说完这一席话,脸上那抹在笑,却又不像笑的笑容——扎痛了她。
这个世上,每个人都会跟南烈羲这么想。
是啊,她是轻贱自己的心,轻贱自己的身体……。
她无力地垂着双手,受伤的右手腕似乎旧伤再度裂开,只有琥珀一人清楚,这一回,裂开的是她的心,她觉得无助又困惑,迷惘又悲痛,孤单又寂寞,她一闭上眼,回想起的那张脸,却是轩辕睿的清隽温雅。
她蹙眉,想哭又哭不出来的痛入内心,但她内心的秘密苦楚,却惟独留给自己品尝。她真的开始动摇,或许苟活一辈子也比臣服于男人脚下要来的强,离开韩王府,这里不是她的家,永远不会让她身心温暖。跟地下水沟的老鼠一般,她逃避追杀,在外过平凡人的生活,或许才不会给上官家蒙羞?!
她不能让人因她而毁谤污辱上官家,这样的罪名,她担待不起。
南烈羲面无表情,冷着脸看她——那个坐在窗边,眺望远方的落寞孩子。
“本王不养闲人,你若想报恩,就让本王把你许给别人。”他丢下,这一句话,毫无情绪起伏,仿佛她不过是随意买卖的一个下人。
空气之中,只剩下他的低沉冷傲嗓音,没有任何的回应。
南烈羲薄唇轻扯,黑眸闪着魔魅寒光,更多的残忍,还未说出。“反正,对方只要有权有势就可以,你为了报仇,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牺牲。本王就成全你,他日目的达成可别忘了本王。”
琥珀沉默着,依旧没说话,沉默的像是一尊雕塑。一路走回庭院,她失魂落魄。
“丫头,你到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才让主子勃然大怒?”赵老三一副愁眉样,屋子门口守着两名侍卫,是南烈羲派来的,说是韩王要把琥珀天一亮就送出府,如果她逃跑,他们手下绝不留情。
绝不留情是他们的暗语,赵老三明白,如果琥珀趁着天黑逃跑,那是杀无赦。
他在屋子里面踱来踱去,急得满脸通红。居然韩王要把她送人,他当然舍不得。
“要不,丫头,我去引开他们,你逃吧。”他摸着头脑想了半响,粗人不比智者,只能有一个方法。
“三叔救我一命我很感激,这回若因为琥珀,让你得罪韩王,或许要死的人,就是三叔了。”她说的含蓄,笑着移开视线,意思却再明显不过。
她不逃。
赵老三不过是南烈羲手下的食客,虽说听命于他,也不见得交情多深,对于南烈羲那等的男人,网罗天下食客,抛弃一个食客稀疏平常。
“哎——”赵老三实在词穷,这丫头年纪虽小,却不想牵累他,他只能重重叹气。
“真不知韩王把你送给什么人,若是富家子弟也好,免得你到处漂泊受苦。”
赵老三想着,这么说道。
琥珀闻到此处,倒是不心急,也不苦闷,只是微微一笑。
“三叔,我违抗他,是死,我逃走,是死,怎么都逃不了个死字,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我想用自己的双脚走出去,可不想横着出去。”她说笑,恢复成往日那个爱笑的明朗女娃,她深呼吸,然后躺下,和衣而睡。
“丫头你还能开玩笑。”赵老三愣了愣,他是见过不少胆识过人的,不过此刻她的平静笑靥,却让他生出几分佩服。她除了长得一副好模样之外,跟其他丫头片子最大的不同,是她爱笑不爱哭。十来岁的年纪,在他的印象中都是些多愁善感心思细腻情绪耸动的女儿家,偏偏她不是。
就连生在刑场,她也没有留下半滴眼泪,如今也是,她是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