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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默默的拥着她,不言不动。寂静的月色照在他身上,却只觉得分外清冷而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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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宛然轻轻哼了一声,勉强睁开了眼,只觉得强光明晃晃地刺得她双目分外疼痛,脑中也是混沌一片,似乎却有一根筋被人一扯一扯的,生疼生疼。
她忍不住便呻吟了一声,有人在一边凉凉道:“醒啦,喝酒的感觉可好?”却是楚青衣的声音。
昨日喝醉之后的种种影像,便零零碎碎的在脑中一一浮现。想着昨日几乎便要栽进池中溺死,她不禁一身冷汗。
发了一回呆,她问道:“是岳漓函送我回房的么?”声音粗嘎,倒把自己也给吓了一跳。
昨夜那人依稀是他,只是面孔扭曲,眼睛喷火,她蹙了眉,觉得自己有可能是幻觉。楚青衣倒了杯冷茶,端了给她。宁宛然早是头脑欲裂,口中干渴,接了茶便一口饮尽,动作略大了些,只觉脑袋嗡的一下,眼前便是一阵发黑。
楚青衣的似是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是岳漓函送的你,只说你喝醉了……”
宁宛然闭了眼,略休息了一会,方才觉得身上好受了些,想起昨夜发酒疯,全被岳漓函看见了,不禁一阵晕眩,苦笑道:“青衣,我今儿才明白,为什么人都说酒醉都是明白人发疯给旁边人看……”其实自个心里跟明镜似的,最后一句她终究没说出口。
楚青衣忽然扬眉笑道:“不过喝醉了其实是有好处的!”
宁宛然懒懒的看了她一样,头痛,咽痛,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好处。
“岳漓函让我转告你:‘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宁宛然震惊抬眼,脑中不由现出昨日那张震怒的面容,心中一时五味陈杂,喜悦中却不免有几分惆怅,忽然间便觉得有种急欲发泄的疯狂冲动:“青衣,走,陪我去喝酒!”踉跄着下了床,扯了楚青衣便要出门。
楚青衣笑道:“不错,这天下最好的醒酒方法莫过于宿醉之后再大醉了……走……”
二人重又跑到水榭,各抱了一坛梅花酒,亦不说话,亦不吃菜,只是仰头猛灌,偶尔四目相对,便都向着对方傻笑一通。
不多一会,便都迷糊了。宁宛然便抱着酒坛子,指着楚青衣笑道:“人……皆说……楚青衣……有酒必醉,却不知她本……就是一喝就醉……哈哈……”
楚青衣便傻傻笑道:“一喝就醉……嘿嘿……嘿嘿……”忽而便抬头狂吼起来:“上官凭,你这个龟孙子……”抱了宁宛然又哭又笑了起来。
宁宛然丢下酒坛,反手抱住楚青衣,却只是笑,笑得没心没肺。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岳漓函……可惜……你是皇帝……
这人生,若是只如初见……
第二十九章 人生百态
南岳省事殿。
梁泸悄悄走了进来,跪地行礼。
岳漓函淡淡道:“她们走了?”
“是!今日辰时离开的!”
“听涛山庄呢?”
“宁夫人临走之时,叫了卑职过去,说是庄子她也不想卖了,且留着,或者将来得了空在回来住几日也未可知!并让卑职转告皇上,请皇上照顾些庄子!”
岳漓函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挥手示意他退下,梁泸应声悄然退出。岳漓函神色微微怔仲,伸手从袖中取出一只极简单的荆钗,却是那日醉酒,他从宁宛然发上取下的。
后宫本就是朝政的缩影,其实皇帝,又有几个真能随心所欲。至少,他现在不能。
他登基至今不过三年余,用了三年的工夫方才笼络了四大家族,终于将仲王斩落。他所付出的代价便是后宫,至今不曾立后,贵、淑、德、贤四妃分别是四大家族之女。
这其实已是破了南岳先例的,先朝,最多的,也不过只纳了三家贵女入宫,因为如此,那一代皇帝也只是勉强保住了两个皇子,其中尚有一个身具残疾。
他轻轻抚摸着掌中荆钗,宛然,朕放你离开,是因为如今确实不宜接你进宫,你看似刚强冷清,其实内心无助脆弱,朕一直以来都疏忽了。罢了,朕不愿让后宫磨折了你;只是,朕总相信,终有一日,你会心甘情愿的进宫……
朕……愿意陪你玩一场游戏……赌注是……你地心……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既已相期。重逢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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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青衣懒懒地倒在马车里。一面啃着李子。一面抱怨道:“走便走了。还留那座宅子做什么。难不成你还真打算回去!”
宁宛然白了她一眼。无奈道:“我这不是怕走地太爽快。岳漓函心中不悦么!表现地恋恋不舍你也不会少点什么?”楚青衣随手将李子核给扔到车窗外。调侃道:“岳漓函对你还真不错。居然就这么放你走了!不过他那后宫……”她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
宁宛然沉默了一会。幽幽道:“后宫总是这样地。不过你没经历过而已!”
岳漓函,不管如何,我是感激你的,至少……你……为我考虑了!
楚青衣忍不住叹道:“我以前总奇怪,你为何坚决要离开北霄宫廷,如今才算明白!”她挥一挥手,笑道:“接了晴儿后,你打算去哪儿,回金华么?”
宁宛然将心事丢在一边,悠闲的躺在她身边,笑道:“金华我是不愿回了,且去中虞玩几年罢,我前儿突发奇想,倒是想到个易容的好主意,等今儿晚上便试试……”
楚青衣斜睨了她一眼:“你如今倒似是心中放开了不少……不若以前总是懒懒散散的,提不起兴致来!”
宁宛然微微的笑了,没有多解释什么。青衣,我只是想通了,我藏在金华好些年,到了最后终究还是不免被扯了进去,若是我……注定要做一枚棋子,我愿做那人人眼前,却又人人忽略的棋子,因为……人总是觉得摆在明处的东西最是没有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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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深了,听涛山庄中却有一条身影在迅速游走。穿的竟不是普通的黑色夜行衣,而是淡淡的牙白色锦袍,好一个嚣张的贼。
山庄很静,那人微微的顿了下,停了步,略观察了一下方向,便径奔秋院去了。秋院很静,宁宛然走了后,岳漓函便下令秋院不得有人随意进出。那人在卧室外徘徊了许久,终于还是上前轻轻推开了门。
屋子还是那间屋子,清雅的摆设,淡雅的色调,恰到好处的古董花瓶处处显示出主人淡雅雍容的品位。那人在屋中逡巡了一圈,立在床榻前发了好一会呆,终于伸手慢慢揭开了秋香色的云罗纱帐,纱帐中,叠得齐齐整整的百子千孙被的对面,两个绣枕并排躺着,鸳鸯戏水并蒂莲,双双对对浴红衣。
那人怔怔的看了半天,缓缓松了手,云罗纱帐于是便轻轻垂了下来,遮住了整张床榻。发了一回呆以后,那人便又走到侧屋中,侧屋却是画室,宁宛然常日无聊,便会在其中胡乱涂抹。此刻桌上便零零碎碎的丢了几幅画,墙面上亦挂了几幅。
那人只随意扫了一眼,便愣了。左侧墙上,画中人临风而立,面如满月,容如春桃,飞扬剑眉下,一双桃花眼儿流光烁彩,青衫翩翩,摺扇摇摇……
那人心中莫名的便是一酸,低声道:“原来这才是你的真容,我却直到今儿才算见了……”注目良久,他轻轻叹了口气,便转了身想要离去。走了几步,却又停下脚步,踌躇了良久,忽然便一个转身,身如飞燕,轻轻巧巧的便摘了那画,迟疑了一会,将画卷了,塞入袖中转头疾步走了出去。路过书桌的时候,袖子却不知怎么便从书桌上划了一下,桌上一副半卷的画也应声落地。
那人却是头也不回,径自走了出去。
那画落地后,却是一滚,半铺了开来,露了半截画中人来:斜卧草地,口中闲闲地衔了一根青草,眉目间似笑非笑又带三分初初睡醒的慵懒,半长不长的青丝遮了半边面容,少了七分英气却愈显十分妩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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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华凌家。
书房中,一个锦衣少年正静静读书,明亮的灯光斜照在他的俊美的面容上,半明半暗,却平白生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沧桑感。
有侍从提了食盒过来,取出一只青花五彩缠枝莲花盅,小声道:“公子,吃些燕窝罢!你日日这般苦读,可莫要累坏了身子,若是夫人回来……”
那少年慢慢抬了头,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有些不耐:“放在这里,你出去罢!”他脸色冰冷,眼神如刀,那侍从吓了一跳,急急转身便跑了出去。
那少年沉默了一会,伸手取了小盅,默默吃了。
嫂嫂,我知道你不会不告而别,你走,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