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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谦循苦笑摇头,想着适才街市上地那一幕,心中既是好笑又觉无奈:“我是见了……”他看了宁宛然一眼,有些不知该如何称呼,半日才道:“见了冉……夫人,这才隐约觉得你有些眼熟,忍不住便跟了过来……”
认出了宛然,却只是觉得我有些眼熟……楚青衣不由耸耸肩。哈哈大笑起来。
宁宛然在西皖之时与燕谦循虽也见过不少面。若论相交深厚,见面次数却是远远不及自己。她今日为了掩饰容貌。更是点了满面的麻斑,常人但看了一眼,再是不肯看第二眼地,如此这般燕谦循竟也能认了出来。
“谦循倒是好眼力……”她笑,意有所指。
燕谦循有些微微汗颜,尴尬地笑了一笑。
宁宛然不愿再深究这些,于是含笑道:“燕大人怎会忽然来了胜京?”
燕谦循苦笑:“胜京知府出缺,皇上不知怎么竟会看上了我,便宣召了我回京!”
宁宛然一愣,随即笑了一下,胜京知府,这实在并不是个好差事,不过若做得好,那也当真是个飞黄腾达的好机会。想来燕谦循也深知此点,所以也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晴儿笑了笑,在一边道:“在这巷子里说话也不甚方便,不如寻个酒楼略坐会罢!”
楚青衣恍然,笑道:“早该如此了!”
燕谦循指指斜对面地一座酒楼:“我原是在那里吃饭的,恰巧坐了临街的桌子,一眼便见了下面的动静……”
楚青衣便道:“一客不烦二主,倒也不需换了,我们依旧上去,寻个包间便是了!”
宁宛然微微一笑,抬头看看天色,已将近中午,开口道:“早上吃了不少东西了,晴儿想来也不甚饿,你且自去罢,到了晚间,还来这里寻我们便是了,只是莫要回来地太晚!”
楚青衣这才想到出来已有半日了,只顾着自己玩的痛快,倒忘记了让晴儿去见钱煜之,于是一笑:“可不是,早先说得好好的,一时高兴,竟都忘记了……”因推着晴儿道:“快去罢!那边怕不早已望穿秋水了……”
晴儿被她们二人说得面上微红,只好白了二人一眼,也不再多说什麽,径自去了。
燕谦循有些疑惑地看了三人一眼,却又不好多问,只得在前面引路径直入了酒楼。他至胜京时日其实不多,京中之人也并无几个识得他,所以反而不甚惹人侧目。楚青衣与宁宛然则是因刚才在街市之上大出了一番风头,一走了进来,便有无数人纷纷看了过来。
窃窃之声不绝于耳,有人便悄声道:“这个不是适才街上那个小白脸么?怎地才一刻的工夫便又与那丑婆娘好了起来,也不知私底下被塞了多少银子……”
更有人低声道:“这世上果然银子是好东西呵,你看……适才跟了一个小白脸,此刻已是两个了……”于是便是一阵猥琐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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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大闹酒楼
燕谦循被酒楼中人,说得一阵尴尬,赶着走了几步到了柜台边,寻着老掌柜的问起包间。那掌柜的便也神色古怪的看了他们三人一眼,竟有些犹豫。
楚青衣在一边看了这般情状,早已低头闷笑不已。
宁宛然见气氛尴尬,不由微微蹙眉,开口道:“我们不若换上一家罢!”
楚青衣听了这话,却是哈哈一笑,爽然道:“为何要换,今日本公子还就非在这一家了……便是赶,也是赶不走的……”因随手抄起柜上的算盘,轻轻在柜边一磕,那算盘便尽皆散了开来,宁宛然还不及制止,她已扬手掷出了满把的算盘子。
一时酒楼之中哎唷哎唷之声不觉,但凡是刚才调侃说笑的,无一不被击中,或额头肿起一块、或嘴角挨了一下,更有那几个说话刻薄阴毒的,硬生生的被算盘珠打掉了数粒牙齿,只在那里捧了脸,雪雪呼痛。北人原不比南人,民风淳朴而彪悍,又极看不起小白脸与吃软饭的,因此楼中众人才会这般取笑。
此刻见楚青衣忽然出手,却是又狠又快,却哪里像是吃软饭的模样,十足便是一个煞星。那算盘珠在她手中,倒似是长了眼睛一般,指哪打哪,适才污言秽语最多的几人,无一不是吃了排头,不曾说话的也无一中招,早有人低声讨论此乃邪术,更是不敢多说。
楚青衣冷哼了一声,扬手掷出一锭金子,却听得“啪”的一声,那金子已深深嵌入了柜台上,直没而入。“你家可有包间?”她悠悠的问了一句,意甚闲适,仿如踏春归来。
那掌柜的忽然见了这二手,早唬得脸都白了,想着自己的脑袋怕是远不如这花梨木的柜台来得坚实,若是这位太爷一时怒了。那可怎生得了。
忙一叠连声道:“有有有!”急急的便唤了伙计过来带了三人上去四楼。
酒楼本有几个不服之人,正掳袖揎掌,蠢蠢欲动,此刻见此情景却无不伸舌瞠目,再不敢出头。楚青衣拍拍手,似笑非笑的看了燕谦循一眼。燕谦循只得苦笑。他还不曾上任,便成了众人眼中的小白脸,又在酒楼大打出手,将来若是走马上任,当真不知该如何服众。
楚青衣便带了笑,漫不经心的扫了楼中众人一眼,指着深陷柜中地黄金道:“今儿公子心情好,也不与你们计较了,这锭金子便给了你们做药费罢!”言罢抬手一拍。那锭深陷柜中的黄金便又忽然弹了出来,端端正正的落在柜上,闪动着金色的光芒。
楼中众人一时寂然无声。都再不敢说话。那几个伤地重地。更是纷纷低了头。看也不敢多看一眼。楚青衣这才不紧不慢地举步跟着那早已面色发白、****颤抖地伙计一路上了楼。
那酒楼显然也是怕了他们三人。便也刻意挑了个最是清幽干净地包厢。三人刚刚坐得定了。那伙计便颤颤地问了要用何菜肴。燕谦循正要说话。楚青衣已挥手道:“只管拣好地送了上来。菜还在其次。酒是一定要好。若是不好。当心我拆了你这酒楼再顺手打断你地狗腿!”
那伙计恰是适才凑趣地人当中地一员。一听这话。腿都吓得软了。见楚青衣挥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忙连滚带爬地奔了出去。还不曾跑到门口。左脚却被右脚绊了一下。于是便噗通一声。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啃泥。
燕谦循苦笑:“镜……楚兄。你……”心中忽然之间便非常之敬佩上官凭。
楚青衣眼眸流转。薄唇微勾。闲闲地看了他一眼。
燕谦循见她风流模样。不禁摇了摇头。忽然想起一事。便道:“前儿倒是在曾在京中见到上官公子。不知……”
楚青衣有些无所谓道:“昨儿刚跟他一同喝酒了……今日却是抽空特地来陪我家夫人的!”
她微微地笑了起来,转头看了宁宛然一眼。狭长微挑的桃花眼儿轻轻一眯。便带了几分醉人的光,清俊潇洒之中便也现出几分柔媚来燕谦循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笑道:“今儿我才当真相信你果真是个女子……”
楚青衣哈哈大笑起来,二人正说着话,眼见着那菜肴已如流水般送了上来,楚青衣瞠目结舌的看着转眼已摆了满满一桌的菜肴,愕然无语。
宁宛然不由笑着白了她一眼,看那小二又送了菜来,便开口道:“小二,菜已够了,再莫上了!你家的酒呢?”
那小二只是颤颤道:“我家的酒……只怕……三位不……不满意……老……老掌柜的已……已命人去城西的泉饮……泉饮酒家……”
楚青衣有气无力地朝天翻个白眼,连连挥手示意他赶紧出去。那小二见她如此,早已欢欣如狂,竟是拔腿就跑,转眼无影无踪。
宁宛然摇摇头,指了她笑骂道:“你这个祸精……”
楚青衣忙摆出无辜的神情,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宛然,你今日可是委屈了我了,适才在那街市上,明明是你要我扮那小白脸的……”
想起刚才的情状,早又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宁宛然轻啐了她一口:“难道方才我有让你拆了人家的楼,打断人家的腿么?”自己想想,也不由笑了起来。
楚青衣振振有词道:“无因哪有果,所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便是那因,我只是那果……”
她二人一时说得兴起,竟将燕谦循完全丢在脑后,只是争辩不休。
燕谦循默默坐在一边,不觉微笑起来。他适才坐在二楼,见了街上骚动,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只是一眼,便觉得那个女子极是熟悉,只是见她蛮横无理又娇纵的模样,一时也不曾想了起来。待到东西散尽了。忽然见她望了那俊秀男子莞尔一笑,眸中便透出几分慧黠地光,那人便也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