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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傍晚,天刚擦黑,帝都最著名的天上人间一条街已是灯火通明,一盏盏妩媚的花灯被点亮,一个个涂脂抹粉,妖娆媚人的花娘站在各家门前,冲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吆喝着。
红酥院是帝都最大的青楼,一直以雅妓而闻名,据说能在这里挂牌的妓女都是才貌双全,能歌善舞之辈,而这里的花魁绿浓姑娘更是名满京城。
据说这位绿浓姑娘不但有着倾城之貌,琴棋绿色∷小说……蓝月手中抢过了花魁宝座。
也正因为如此,红酥院一跃成为帝都最受欢迎的青楼,且这绿浓卖艺不卖身,她虽年已十八,却仍然还是个清倌。
说起来,她至今未破身,还要归功于红酥院老鸨刘妈妈。
这刘妈妈身在欢场多年,阅人无数,她深知男人的劣根性,对于那些轻易到手的东西,男人总是不够珍惜,玩过也就忘了,反而是对那些看的着吃不着,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男人却总是抱着极大的兴趣。
自绿浓登顶花魁宝座之时起,刘妈妈便将她藏得严严实实,轻易不会露面,却又大肆宣扬绿浓的美貌与才情,而这一招也确实奏效,纵观这帝都城,天子脚下,随便拉出一个人都是官家背景,所以攀比之风也是极其旺盛,多少王公贵族达官贵人不惜豪掷千金,只为一睹绿浓芳容,而有幸见过绿浓的人,从此便有了吹夸炫耀的资本。
绿浓可谓是十足的摇钱树,而这刘妈妈也是极有生意头脑的一个人,眼看绿浓年纪渐渐大了,新一届花魁大赛又即将开始,这帝都城内各大青楼无不卯足了劲,从各地网罗年轻貌美的女子秘密展开训练,誓要夺下花魁宝座。
刘妈妈亦是如此,且她也深知绿浓的新鲜期已过,男人又最是朝三暮四,喜新厌旧,于是她便琢磨着要趁此机会最后再大捞一笔,所以最近帝都城内炒的最火的消息便是花魁绿浓姑娘即将在二月初八这一日拍卖初夜,届时,绿浓将献舞,价高者可与绿浓翻云覆雨共度良宵。
这一招果然奏效,消息一出,整座帝都城的男子几乎都为之哗然,这些日子以来,红酥院更是日夜爆满。
此时,刘妈妈站在二楼一间视野极好,可以清楚看到楼下的房间内,一边看着一楼大厅里饮酒作乐的男人们,一边听着楼上各间房内隐约传出的淫声,虚摇着扇子,直乐得一对细眼眯缝地几乎找不着。
“妈妈,妈妈不好了,不好了!”就在刘妈妈心里直拨算盘珠子,算计今天又要有多少银子进账的时候,只见一名龟公一脸惊恐急匆匆跑了过来。
“兔崽子想死啊!大呼小叫小心吓到客人!”刘妈妈板起一张涂满了脂粉,白森森的大脸厉声斥责,一边顺手抄起板子就往龟公脑门上招呼过去。
“妈妈饶命!”龟公小声求饶,“妈妈再不去看看,那个梅大师就要走了!”
“什么?!”刘妈妈一听这话,一对画得长长细细的眉毛猛地挑起,脸上的粉末扑簌簌往下直滚,“他又要走?他妈的老娘花了那么多银子请了他来,可不是请他来白吃饭的!”
刘妈妈话音刚落,就见一个穿着大红缎子,柳眉杏眼,长相不男不女,打扮地可谓花枝招展的男人怒气冲冲地冲了进来。
一看到刘妈妈,他便跺了跺脚,一声娇嗔,“刘妈妈,你也太不厚道了!”
“我又怎么不厚道了?”刘妈妈被他唬得一愣,倒忘了方才说要去教训他。
那梅大师捏着兰花指,指向身后从另一间房跟过来的众女子,倒竖了修得整齐的柳眉娇滴滴怒道:“你先前来求本大师时是怎么说的?啊?说是找到了全南川国最美的女子,要本大师来替你调教她们,好打败其他青楼,力保花魁之位仍落在红酥院,可是你来看看,看看——”
他扭着腰肢走到门前,猛地拉进来一名容色妍丽的女子,毫不怜香惜玉推搡着她,将她上上下下剥了个精光,“你看看,就这模样,就这身段,也配称是绝色美人?”
“你——”那女子不过十五六岁,杏眼含春,粉唇琼鼻,长得是相当漂亮了,她显然还是个雏儿,没被男人如此羞辱过,此时被这个看上去妖孽无比的男人剥得精光,不由又羞又怒,一张俏脸涨得通红,可是也不知道那梅大师用了什么法子,她竟是感觉在他手下,她的身体根本不能动弹,她只能木木站在那儿被他推搡来推搡去,从头摸到脚,羞得眼泪都掉了下来。
“你……你……”那刘妈妈直看得目瞪口呆,这女子名唤柳烟,可是她花重金买回来的,这次她对柳言抱了极大的希望,也是特地为了她才请的梅大师回来调教,没想到还没接客,就这么被梅大师给猥亵了,作孽啊!
“呜哇!”一旁那龟公看着如此妍丽的美人**,早就眼光发直,大饱眼福,口水都打湿了前襟。
“妈妈救我!”那柳烟眼泪扑簌簌直落,看上去好不可怜。
其余跟过来的女子则是一个个面面相觑,似乎并不惊讶,一副早就习以为常的模样。
“本大师告诉你,就凭这样的货色,要想夺花魁,可是难上加难!”梅大师摆弄够了,又伸出双手一把抓住那女子的一对雪ru,作势掂了掂,一脸鄙夷道:“脸蛋长得一般也就算了,这身段也这么差,刘妈妈你来瞧瞧这对**,大是挺大的,但是既不挺也不翘,柔软度更不行,”他揉了揉,又顺势在女子雪臀上抓了一把,“嗯!这屁股倒是马马虎虎,够大!”
他还想伸手往女子下身摸去,顿时被眼疾手快的刘妈妈一拳挡开,刘妈妈生怕他一个不小心用手指给那女子开了苞,毁了她的摇钱树,心急火燎地迅速捡起地上的衣衫给那已经羞到浑身涨紫的柳烟披上,肥胖的身子挡在她面前,转身怒目指着梅大师吼道,“老娘请你来是调教这些雏儿,不是要你来乱摸的!你收了钱就得办事!说吧,你还要多少?!”
梅大师翻了个白眼,搓了搓手,甩了下头,一脸高傲撇嘴冷哼道,“本大师贵为神州大陆最厉害的chuang技大师,你休想用钱来羞辱我!今天你若是再找不到一个符合本大师要求的女子过来,恕本大师不再奉陪!”
说着,梅大师昂首挺胸,扭摆着魅惑的腰肢,骄傲得像只开屏的火孔雀转身走了出去。
“哎……”刘妈妈显然也是知道这梅大师之所以那么狂妄,确实是有些本领的,据说经他手调教出来的女子无一不是色绝天下,媚术勾人,引得无数男人竞折腰。
两年前,绿浓不过只是被他调教了三日,就将姿色胜过自己的原花魁蓝月踹了下来,一举夺得花魁宝座。
这一次,她刘妈妈也是花了重金,托了好些关系才请到的梅大师,可是这梅大师实在性情古怪,柳烟这么漂亮的美人在他眼里竟然也被评价成姿色一般,真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子才符合他的标准。
“梅大师!梅大师!你倒是给我说说究竟要什么样的女子呀!”刘妈妈见梅大师是真的生气跑了,赶紧拎起裙角,摇晃着胖墩墩的身子追了过去,她可不想白花了这么多钱,却什么事也没办成。
刘妈妈刚跑了几步,却见那梅大师竟是一脸兴奋冲了回来,手舞足蹈激动的不行。
“我说刘妈妈,你这样做就不对了,放着绝色美人去做那些粗活累活,却让本大师来调教这些庸脂俗粉!你是不是故意要毁本大师的名声呀!”梅大师翘着兰花指,两眼放光道。
“绝色美人?”刘妈妈一愣一愣的,她这红酥院能称的上绝色的除了正当红的绿浓,就是眼前这柳烟了,其余的不过中上之姿。绿浓居住三楼,轻易不会露面,现在她还真不知道这梅大师指的是谁。
“快!快!”梅大师漂亮的杏眼瞪得溜圆,拉着刘妈妈就往外冲,他指着前面身着朴素青衫的男子,“就是她!”
红酥院,二楼拐角。
简陋的偏房内,一身青衫的公子坐在破败的床前,眉心紧拧,正在为躺在床上,紧闭着眼,不时咳嗽着,面色发黑,形容枯槁有如骷髅的女子把脉。
鼻端,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腐臭味,可她却恍若不觉,并未露出嫌恶的表情。
这青衫公子自然便是绮罗,今日她照常去月华医馆看诊,约莫晌午时分,便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冲进医馆,噗通朝她跪下,咚咚磕着响头,嚎哭着求她去给他娘看病。
她忙让若水扶他起来,一问之下,方才知道他娘是红酥院的妓女,身染重病已有月余,可是之前看病花光了那点积蓄也没能好转,如今卧病在床,动也不能动,那些大夫们一听要去青楼给个妓女看病,更是一个个头将摇得像拨浪鼓一般,将少年轰出门外,任他嚎哭哀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