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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临天下(十)
这还是西云百官第一次看到绮罗真容,当下,众人只觉眼前一抹丽色夺人眼球,竟是要比这漫天华彩还要明亮炫目。言酯駡簟只需一眼,所有的人都已然惊呆了,像是陡然被雷电击中了心房,那样酥麻至极的感觉令众人的眼底都升腾起炽烈惊艳的火焰。
那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美啊,乌发如云,肌肤赛雪,远山似的黛眉下,一对翦水双瞳恍若凝聚了山川之间所有的清灵秀美,瑶鼻粉唇,每一次的眼波流转间,都是一种真正用语言难以描述的倾城之姿,仿佛能够慑人心魄,令观者心生震撼,自此再难移开视线。
此刻,她缓缓走来,那一身浑然天成的高贵气质,端庄华贵,她周身又似是有着一股凌厉的王者之气,竟是令方才还惊艳于她倾世美貌的群臣心中一震,再不敢抬头逼视。。
前来观礼的外国使节此时,也俱是都震惊于她清丽出尘的美貌,所有的人几乎都看直了眼。
然而就在这些使节当中,却有人在看到绮罗走来的那一刹那,猛地变了脸色。
那一刹那,秦惊鸿颀长的身体蓦地一震,他紧紧盯着绮罗的身影,心中已然掀起了滔天巨浪,那对浓黑的凤眸里犹如有着巨大的漩涡翻滚,大手倏地在身侧握得死紧,他俊美无双的面容亦是变得灰败,薄唇不断翕动着,却并无任何声音发出。
怎么会……怎么会是这样?
彼时,秦惊鸿死死望着绮罗,他脑中忽有电光石火一闪而过,他突然想起当年圆德大师说过的话,原来……圆德说的不要被表象所惑,还有,龙身凤翔之命,指的……就是这个……
陡然间,秦惊鸿像是被抽走了浑身所有的力气,他像是再也站不稳,猛地伸手抓住了一旁的廊柱,同时,唇边亦是露出了一抹苦笑,那抹笑苦涩至极,几乎麻痹了他全身的感官。
是啊,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是他没有好好珍惜,才会导致现在这样的局面。
天定的良缘,十世难求,却生生由他自己葬送。到如今,他才会日日夜夜陷在这样求而不得的泥沼里痛苦挣扎,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在别的男人怀里幸福。
到现在,他才明白,他一直费尽了心机想要追求的皇权,原来不过只是一场虚幻的泡影。
比起秦惊鸿的绝望和失落,秦悦风与蒋胜男则是已然大惊失色,两人面面相觑,秦悦风面色铁青,眼底布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蒋胜男则是恐惧到全身发抖,脸色白的像鬼。
蒋胜男的身体原本就已接近油尽灯枯,只是靠着秦悦风不断寻求良药,日日喝人血才勉强支撑到现在。自从落雪谷一行无功而返之后,她就被秦惊鸿狠狠惩治了一番,差点丢了命,秦惊鸿还不顾皇帝旨意,执意休了她,他竟然又辞去太子之位,宁愿远走穷乡僻壤为王,也不愿再看到她。
到后来,秦悦风承太子之位,幸他对她不离不弃,一直照顾着她,可是这两年来,她屡次遭到不明暗杀,虽然那些人似乎并不想置她于死地,只是隔三岔五出现一次,令她受惊,不大不小伤她一次,但这样的结果其实比直接杀死她还要令她恐惧。以至于现在她满身是伤,根本就是杯弓蛇影,看到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害怕。从去年出使北漠到如今,她一直都闭门不出,每日都蜷在房中,日夜忍受着血煞掌发作时那种蚀心的痛苦。
后来秦悦风查明那些人都是楚连城派来的,她知道,楚连城肯定是在替庄绮罗那个贱人报复于她,她心中对庄绮罗简直恨之入骨。
她这一次愿意和秦悦风一起来西云,也是因为她的伤已经不能再拖了,必须以九归针法导出毒素,她才能继续活下去,秦悦风告诉她,楚连城既然归降西云,那么庄绮罗那个贱人肯定也在,到时候他会用尽一切办法掳了庄绮罗来,逼迫她为自己疗伤。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他们怎么也没料到竟然会在这样的场合看见庄绮罗。蒋胜男死死盯着当中缓缓走过的高贵女子,眼中迸出恶毒的仇恨。不!不可能!这个女人一定不是庄绮罗,只是长得相像而已!庄绮罗那个贱人身份低微,她怎么可能会是西云的公主!
绮罗目不斜视,一路端庄行来,眼角的余光却在此时看到蒋胜男与秦悦风的身影,她微微顿了顿,神色未动,已然继续往前走去。
直到绮罗站定在了御座前,她才转眸,看向分列两侧的文武百官,只一眼,她便撞进一对自始至终一直深深凝望着她的深邃如海的蓝眸里,在他同样盈满了极致惊艳与震动的眼神中,绮罗忍不住微微弯了唇角。
能看到楚连城眼中那对她的迷恋和骄傲,绮罗心中不由一阵得意,看来折腾那么久,还是很值得的。
月笑白高坐在御座之上,着尊贵无双的龙袍,戴帝冕,他俯视着大殿内的众人,一对厉眸犀利冷情如覆冰雪,周身萦绕着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威严气息,那是属于王者的霸气,让人不觉就想要匍匐在他脚下,臣服于他。
此刻,他望着绮罗,那对向来冷情的锐眸里,却似化开了冰川的一江春水,融满了温情和宠爱。
一番繁琐的礼节之后,李全福见绮罗站定,立即捧出了圣旨。
“琮长公主接旨!”
“儿臣接旨!”绮罗恭敬跪倒,百官亦是跟着跪下。
初六那一日祭天,在钦天监确定了绮罗确实为月皇血脉之后,第二日早朝时,月皇就已颁布圣旨,恢复绮罗本名——月琮染,并记入皇家宗谱,封号为琮长公主。
“自古帝王继天立极,抚御寰区,必建立元储,懋隆国本,以绵宗社无疆之休。朕缵膺鸿绪,夙夜兢兢,仰惟祖宗谟烈昭垂,付托至重;承祧衍庆,端在元良。嫡女琮染,日表英奇,天资粹美。谨告天地、宗庙、社稷。于元光十三年八月十二日,授琮染以册、宝,立为帝女。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系四海之心。大典告成,洪恩宜霈,所有合行事宜,开列于后。于戏。主器得人,益笃灵长之祜。纶音式涣,用昭浩荡之仁。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李全福话音落下的时候,就有正使辅国公舒方林,大学士王海金,副使户部尚书李耀,兵部尚书林庆国手捧金册、宝印以及御杖出列。
绮罗恭敬接过金册与宝印,行三跪九叩礼,山呼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亦在此时跟着山呼万岁,一时之间,乾华殿内,呼声震天。
月笑白从御座上站起,抬起手臂,沉声道,“众位爱卿平身!”
“谢陛下!”
月笑白又向绮罗伸出手,绮罗望着他,弯了眼角,却随即又摆出端正的姿势,目不斜视,她将手中的金册和宝印交予身后女官,尔后举步迈上了台阶,与月笑白并肩而立,接受万民朝拜。
“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绮罗扫视一眼乾华殿内众人,她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也没那么紧张,而且,她似乎也很适应这样的场合。
只是——当绮罗看到楚连城也跪在下面的时候,她心中忽然感觉有些怪异,如果他日她真的登基为女帝,那么他们就是君臣关系,到那时,楚连城岂不是成了她的皇后,哦不,应该叫皇夫才是,可是,这怎么就那么难听呢!
绮罗只是愣了那么一瞬,便听月笑白吩咐移驾宗庙,绮罗知道,册封大典过后,是要去祭天,告知列祖列宗的,不过,爹爹答应过她,会当众以圣旨公开她与楚连城夫妻之实的,他怎么好像忘记了似的?
月笑白察觉到绮罗犹疑的目光,他微微勾了勾唇,率先步下御阶,眼底似有笑意划过。
那么多人在场,绮罗也不好多问,她只好跟在月笑白身后,上了公主仪仗。
这一路行来,皇家仪仗绵延十里,文武百官以及观礼的使节俱是步行在左右,绮罗坐在帝女銮驾之上,四面轻纱随风飘扬,西京城的百姓纷纷拥堵街头,都想一睹这位传说中的公主容貌,有人幸运得窥,立即惊为天人。
到得宗庙后,又是进行了一番繁琐的仪式,绮罗向列祖列宗三跪九叩,最终成就今日帝女册封大典。
彼时,月皇忽然牵了绮罗素手,领着她站在高台之上,面对下列群臣使节,似乎有话要说。
就在绮罗根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只听月笑白命李全福宣读另一份圣旨,当绮罗听清楚旨意内容的那一刹那,绮罗脑中只觉轰得一阵巨响,心头似是被电流猛地击中,她全身瞬间变得僵硬,猛地转眸看向月笑白。
“爹爹……”
月笑白垂眸看着绮罗布满震惊的水瞳,他唇角弯了弯,竟是突然冲绮罗眨了下眼睛,以眼神来告诉她,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会替她取来,而且,他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