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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那些亲情淡泊之人,她并无半点留恋,反而,那些人步步紧逼,丝毫不留情面的做法,几乎将她逼上了绝路。每每想起来,就让她心里十分不痛快。
时间如流水一般而去,次日起来,用罢早膳,春纤进来道:“爹爹让我告诉姑娘,昨天收留的那陈福,识文断字,为人至诚,又肯下力气干活,爹爹打算将他带在身边,当个帮手,至于他那女儿,白日里交给我娘照看,晚上再让陈福自己带。”
黛玉颔首道:“你爹是个妥当人,这样安排很好。”
春纤笑嘻嘻地道:“姑娘谬赞了。”顿了一顿,转了话头道:“对了,爹爹让我问姑娘一声,素日里姑娘在贾府里,每日用的都是燕窝鱼翅之类的东西,如今到了庄子里,吃的都是寻常菜肴,只怕姑娘不习惯。爹爹打发我问一声,姑娘想吃什么,他即刻安排人去买了来,免得委屈姑娘。”
黛玉摇头道:“什么委屈不委屈的,你们吃得,我为什么吃不得?我如今离开了繁华之地,自然要入乡随俗才是。”
雪雁劝道:“姑娘这话甚是有理,但姑娘身子一向娇弱,虽然离开贾家之后,已经很少咳嗽,但为身子着想,还是应当买些好东西,调养调养才好。”
黛玉见她一脸关切,想了想也就应了,向春纤道:“既如此,且让贾管家打发人买些燕窝吧。”说着,便让雪雁拿了些银子出来,交给春纤,款款道:“且将这银子交给贾打理,庄子若是缺别的东西,也一并买了,不必太节省。”
春纤忙道:“爹爹说了,这次买东西,他想孝敬姑娘,不愿花姑娘的银子。”
黛玉摇头道:“贾管家的心意我领了,但他也不容易,不必让他破费。”
春纤听她言语坚决,只得点头应了,黛玉看着她,沉吟着道:“买东西得进城去,正好我另有一件事情,要交给你去办,不如你跟着去一趟吧。”
春纤忙问何事,黛玉淡淡笑道:“你可还记得,当初在北府时,我曾说过,终有一日,会让贾家那些人得到报应?”
见春纤颔首,顿了一顿,又道:“除雪雁之外,你是我最信得过的人,连日来让你四处奔波,我很是不安,但这事情只有你去办我才安心,少不得让你辛苦一趟。”
春纤仰起头,声音中有凛然之意:“那些人让姑娘受尽委屈,无论如何都不能轻易放过他们。姑娘想到什么主意只管说,无论要春纤做什么,春纤都是愿意的。”
黛玉便道:“既如此,我也不再说什么客套话了,我想让你悄悄去贾府走一趟,找到你那个远方表叔,让他留意贾环的起居,得了消息立刻传过来。”
春纤沉吟道:“这事情倒不难,只是我想不明白,姑娘为何要见环二爷?”雪雁闻言也忙看着黛玉,脸上满是不解之色。
黛玉微微一笑,不答反问道:“我且问你们,在老太太、二太太、薛二奶奶眼中,有什么人是她们最看重的?”
雪雁不假思索地道:“自然是宝二爷了,她们那些人,将宝二爷看做天上有地上无的,几乎当做凤凰一般。”
黛玉颔首道:“你说得很是,在她们心中,宝玉最重。”勾了勾唇角,脸上的笑容却呵气能化,声音也淡淡的没有一丝感情:“以我目前的状况,想独力对付贾府无疑是蚍蜉撼大树,所以,要让那些人受报应,无疑要另辟道路。众所皆知,她们在宝玉身上寄予厚望,却从未想过,太过优渥的生活让宝玉变得不思进取,宝玉将来前程如何,我大略可以猜出来。如今,我要从贾环身上着手,鼓励他去应试考科举。”
她说到这里,意味深长地停了下来,雪雁却立刻会意,露出一抹微笑:“二太太一向看不来贾环这个庶子,等到有朝一日,环二爷金榜题名,宝二爷碌碌无为,二太太的脸色,不知会多精彩。”
春纤这才明白过来,看着黛玉的目光中透出敬服之意,拍手道:“姑娘此计甚妙,春纤立刻去办这事,姑娘且等我的好消息。”言罢行了一礼,含笑去了。
黛玉盈盈立在窗下,目送她远去,心神陷入沉思之中。
可以说,整个贾家,除了迎、探、惜春三姊妹及凤姐儿之外,并无真心待她之人。就连二舅舅贾政,对她的情分也不算什么。
虽然之前凤姐儿曾说过,二舅舅吩咐了老太太,让老太太给自己寻个好姻缘,旁人也许会觉得二舅舅人很不错,但已经看透世情冷暖的黛玉却很清楚,他之所以这么做,只是因为挪用了林家的银子,心中不安罢了,不然,平时住在一起时,岂会不时常命人探望妹妹唯一的骨血?
之前种种,已经过去,但并不代表那番委屈自己只能硬生生哑忍。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牢笼已出,从今以后,轮到自己反击了。
她暗自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一定要用心扶持贾环,让这个庶子风生水起,令老太太、二太太、薛宝钗气得无话可说。
011 世子探访
春纤去后,黛玉便与雪雁守在院子里,一个看书,一个刺绣相伴,很是悠闲。
临近午时,庄子上的小丫头秋儿突然跑了过来,行礼道:“姑娘不好了,外面来了一群人,领头的是个公子哥儿,也不肯说名字来历,只说自己是登徒子,要见姑娘呢。”
雪雁听了立刻失色,跺了跺脚,皱眉道:“也不知是什么人,竟然这般大胆,姑娘别担心,我立刻去找贾喜管家,让他多找些壮丁,出面处理这件事。”
黛玉也怔了一怔,候醒过神来,却已经明白过来,摆手道:“你且别慌,来的是熟人。”
雪雁瞪大眼睛,很是不解,黛玉唇角泛出一抹浅笑,道:“你当我哄你吗?来的人你也见过的,是平王世子。”顿了一顿,微叹道:“我虽不爱与权贵之人打交道,但世子对我实有重恩,他特意探访,我若避而不见,倒有些
不近人情。罢了,你去将他迎进来,我在院子里会一会他。”
雪雁听了这话,见黛玉一脸笃定,便将信将疑站起来,起身自去了。
候她去后,黛玉命秋儿准备茶点,自己则蒙了面纱,走到院子里,立在梅树下等候。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只听得脚步声响,雪雁笑嘻嘻地道:“姑娘猜得很是,来的正是平王世子呢。”
黛玉回眸而笑,明眸流转处,果然见李明佑大踏步走进来,一袭流云长袍,将其人衬得风姿如竹,俊朗翩翩。
她回头的一瞬间,李明佑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春日温暖的阳光中,止住脚步怔在当地,一颗纷乱的心,也似乎在瞬间平静下来。
李明佑自成年起,一直流连繁华之地,自诩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甚是风流得意。
却没有想到,一次心血来潮的仗义相助,到后来,竟然发展到自己无法预料的地步。
那日在贾府前,黛玉昏倒,水溶以黛玉的声名为由,执意要将黛玉带回北府。当时李明佑只觉得无所谓,加上熟知水溶的品性,便没有争辩,同意了水溶的提议。
只是,不知怎的,那天分别后,在经意与不经意之间,李明佑常常会想起黛玉,明明是单薄纤弱的女子,身上却有令人惊骇的决绝气概。
这样世所罕见的女子,轻而易举震撼了李明佑,黛玉的身影,深深留在了他眼底心头。
在这之前,从未有女子令他有过这种感觉。
在经过了几日的辗转反侧之后,终于迟钝地认清了自己的心思。原来,贾府一行,救下了黛玉,也令自己的心,飘然落到那个女子身上了。
素来风流自诩的李明佑,在发现自己动情之后,心中很是惊惧,百般想要逃避。
但感情之事,又岂是想逃避就能逃避的?
苦熬了几天,李明佑终是发现,原来,心中一旦存了情愫,越是避,越是避不了。
他心中的思量,黛玉茫然无知,只是如常敛衣行礼,温婉道:“见过世子。”
李明佑这才回神,勾唇道:“林姑娘不必多礼。”打量了黛玉几眼,轩眉道:“看来姑娘很厌烦我呀。”
黛玉不解,蹙眉道:“世子何出此言?”
李明佑指着她脸上的面纱,微笑道:“林姑娘若不是讨厌我,怎么会不肯以真面目见我?”
黛玉这才明白他的意思,淡淡笑道:“世子误会了,我戴着面纱,只因礼仪攸关,绝无别的缘故。”
李明佑走到她面前,笑着道:“只要自身坦坦荡荡,那些礼仪,根本不必在乎。何况我们见过面,你大可不必如此拘束。”
黛玉听了,沉默了须臾,方颔首道:“世子言之有理,是我拘泥了。”言罢,果然伸手取下面纱,看向李明佑的目光中透出好奇之色,蹙眉道:“这庄子甚是偏僻,世子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