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5。小葵——◆◆
张六正在四处找冷知秋,找回了沈家庄苗园,却见小葵坐在树下秋千旁,仰望着枝桠间一张蜘蛛网,浑身是血。
项宝贵匆匆带人去找妻子,只让木子虚替小葵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势。
有个守园子的地宫精卫要给小葵找大夫,小葵笑笑说:“不碍事,找夫人要紧。”
此后,她便一直歪靠在树下,望着秋千出神,又抬头看着蛛网出神。
直到张六找回来。
张六问小葵:“你怎么伤成这样?少主夫人去哪儿了?”
小葵收回视线,看向张六,他奔波一夜,脸色疲惫,满满都是惶急担忧,这担忧自然都是为了冷知秋,为了倪萍儿,却不关她这个小丫鬟分毫。
昨晚,张六喊了一声“萍儿”便追黑衣人而去,她往马车窗外看过一眼,看到了黑衣人拿刀压着脖子的那个女人,是倪萍儿。当时,她的心出奇的平静,凉透了的平静。
也许她本来就忠于冷知秋,本来就是个拼命的丫头。但只有她自己明白,当时,在面对黑衣人的匕首时,她心里其实在叫着:杀死我算了!
她说不出什么叫爱,什么叫心动,羡慕小姐姑爷的互相眷恋,不耻桑柔、梅萧那样的一厢情愿纠缠不清,可是轮到自己,当她忍不住多看张六,忍不住有了期盼,有了又酸又苦又甜的心情,却发现,早有倪萍儿出现在张六的心上,她成了桑柔那一种……她不会去破坏张六和倪萍儿之间的事,她不要成为桑柔。
可是看着张六和倪萍儿心心相印、甚至不小心看到他们拥吻一处的侧影,她真觉得生不如死。
现在,她万分理解梅萧的心情,也明白了为何姑爷看到“冷知秋”被烧死,便伤心得差点死透了被埋葬掉。一个人跑进了心里,得不到,或者失去了,都是世上最痛苦难熬的事。
绝望之余,小葵对整个人生都很颓丧,她不想要救治,甚至看着伤口的血汩汩流出,折断的脚腕骨锥心的疼,她竟有种解脱的快意。
“夫人被成王朱宁的人抓走了,姑爷已经带人去找。”她只回答这一部分。
张六诧异的挠头,朱宁的人怎么会抓少主夫人?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啊,甚至,可以说还有点交情。
“你受伤了,我带你去看大夫。”张六想起小葵这伤的情形,似乎挺严重,都快变成血人了。
他说着就弯腰来抱小葵,却被她咬牙抬起一臂抵住胸口。
“别碰我。”小葵皱眉。
“……你不是吧?我要带你去看大夫,你这小丫头片子想哪儿去了?”张六哭笑不得,不明白平日里挺和善豁达的圆脸姑娘,都伤成这样了,怎么还扭扭捏捏?
看他干净的眼神,调侃的语气,小葵又一阵心伤。
“你赶紧去找我家小姐吧,不然有个好歹,你这辈子别想心安。你和你的萍儿也会很难结缘的。”她催促,存心要推他远离。
但她说的却是事实。
张六听她揭穿私情,脸红了一下,随即招手叫来一个下属精卫,让他照看小葵,便匆匆去找项宝贵,准备听候差遣、寻找少主夫人。
没有多看小葵一眼,张六的背影消失得飞快。
——
小葵被送到西城一家医馆救治时已经将午,那会儿大家都很忙,没人想起这个小丫鬟。
大夫为她包扎伤口,接上断骨,又配了好些个药,才让护送的那个精卫背她坐上马车。
“送奴婢去恩学府吧。”小葵虚弱的道。
回到恩学府,小葵让父亲收拾包袱,准备回乡下。自己则一瘸一拐拖着身子找到项宝贝。
项宝贝正在拿冷兔的一些衣物出气,骂着小兔崽子不管家里死活,没给她留零花钱。见到小葵的模样,大吃一惊。
这一个下午,小葵便和项宝贝说了许久的话,直说到天黑,两人都是哭红了眼睛。
一样的一厢情愿,一样的情殇,只是选择了不一样的态度。
小葵让项宝贝动笔,替她留了封信给冷知秋。随后便和她的父亲连夜辞别冷景易,离开了恩学府回乡下。
冷景易看她伤重,念她对女儿忠心有加,便将所剩不多的银两拿了一半出来,命她务必拿着。
项宝贝也捋下一只玉镯子,送给小葵,哭着道:“以后想开了一定要记着回来看看,看看我和嫂子。”
小葵扬起向日葵般的圆脸点头笑应了。待父女二人一个坐上独轮小辕车,一个在后头推着,渐渐远去,夜色里,寒风瑟瑟,小葵才捂着脸,哭得无声。
——
◆◆——6。冷自予之死——◆◆
那一天地宫里也出了幺蛾子。
幽雪被带回地宫,正碰上大家出去找少主夫人,张小野醒着,已经不像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干枯发皱,形同一个小老头。
他见幽雪困在一间屋里,门上了锁,便趴在窗口静静望着她。
“小野王,我是你的王后。”幽雪天真烂漫的对张小野笑,倾国倾城倾天下的美。
除了左耳及左边脸颊那道狰狞的猩红伤疤。
张小野伸手按住下体,枯败的身躯,经不起蛊毒催发的激情,他气喘吁吁,虚弱的对幽雪哀求:“别对我笑,你这荡妇。”
幽雪收起笑,转身隐入阴影里。
张小野还不能死,他若死了,项宝贵就会认为她失去价值,会立刻送她下地狱陪葬。
“幽雪,你何必装傻?国相不会相信你的,连高老二都不信你。”
“不用你说。”幽雪的声音冷冰冰从阴影里飘出来。“不管他信不信,现在这样挺好。我太了解宝贵了,他有兴致的话,就会特别贪玩,现在他把我当傻子哄着,让我帮你解蛊毒,我得配合他好好玩。”
东湖一场戏,就是他们游戏的一个环节。
张小野垂下沉重的眼皮,起皱干枯的瘦脸凹陷又吹鼓起,似乎只剩一张皮。
“你喜欢项宝贵什么?他那么对你。”
幽雪从阴影里走了出来,背着窗走了两步,回眸一笑道:“十来年了,就想着得到他,为什么喜欢,倒是有些忘了。”
喜欢他的俊美无俦?还是喜欢他的无情?还是喜欢他抢走日昭月华、害死土司父亲的邪魅?
多少次看他身影翩翩,在刀光剑影中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态都那么颠倒女子的心。
他有许多面,是冷知秋也没见过的,但她幽雪却作陪了十年。
“真不明白,他怎么会娶那样一个没用的妻子……这是我唯一不懂他的地方。”
幽雪走到屋内侧,侧卧在躺椅上,看了看张小野,觉得恶心,便闭上眼睛。
张小野滑坐在地,也不看幽雪了。
他想起桑柔。幽雪带给他的是迷惑、享乐、美色,就像会上瘾的毒。桑柔带给他的是温暖,对未来生活的向往,对一个小家的期待。
“我知道国相娶知秋姐姐的原因,她和桑柔一样,宜家宜室,是男人心的港湾。你这荡妇当然不明白。”
但是桑柔已经脑袋搬家,还留了个体弱的女儿给他。
“子之于归,宜家宜室。呵呵……”幽雪冷笑不已,“男人真是贪心,既要在外呼风唤雨,又要回家享受温柔安宁。想得倒美,我看那冷知秋以后怎么死,那没用的女人,迟早一阵风吹倒。”
看地宫的人慌张出动,就可以猜测,八成那没用女人出事了,最好这次死翘翘!
正得意,正白日美梦,却听砰一声闷响。
外面无声无息,幽雪愣了一会儿,起身去窗口探头看,却因角度问题,看不见什么,只看到张小野的两条皮包骨的小腿裹在厚厚棉裤里,看姿势是跪着的。
“小野王,你在做什么?”幽雪用女童幼稚的口吻大呼。
张小野无声无息。
倒是远处巡逻而过的八名精卫听见呼声,走过来看,顿时目瞪口呆。
张小野撞墙死了,撞得极狠,脑门凹进去,耳鼻流血。
幽雪从那八名精卫的曈仁里看到了真相,暗暗吃惊。这张小野是故意想害死她吗?用自己苟延残喘的破身体,来拖她陪葬?!
真不明白,张小野不是已经被她迷惑得连乱伦都不顾了吗?不是爱她爱得什么脸都不要了吗?为何今日做出这种鱼死网破的事?!
可恶!
和项宝贵玩的游戏,才刚开始,就被断送了。她的脸上是一片惊恐的可怜兮兮,楚楚的望着八名精卫:“小野王怎么了?呜呜呜,没人陪我玩,连小野王也不理我。”
她的眼泪说来就来,流下如玉面颊的姿势完美如千锤百炼,梨花带雨不足以形容她凄楚中的天真。
“小野王,陪我吹笛子好不好?”幽雪捂着脸,圆润的肩微微耸两下,“哭”得伤心欲绝。
八名精卫面面相觑,有怀疑,但更多的是动容。这女人真美,无法形容,艳到极处成了清淡如雪,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