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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猪吧?” “只要跟你配得来……”妻子笑了。
“猪嘛,算了。”
“夫妻最和睦的动物是什么?”
“是什么啊?据说狐狸最要好。库页岛养狐场曾经有这样的记述,我看过。还厉行一夫一妻制呢。”
“真叫人感动。实在太好了。”
这时,丈夫想:一夫多妻的动物是什么,但他没有说出口,却说道:“狐狸,我可不干。”
“那要什么才好呢?其他还有夫妇和好的动物吗?”
“鸳鸯吧?有所谓鸳鸯之盟。”
“鸳鸯很漂亮,可以。”
“不过,只有雄的才漂亮,这样行吗?”
“没关系!那我们就先这样预订了,可别忘记啦。”
“忘的可是你,误生为鸭,那就惨了。”
“真会这样吗?”
“那倒难说,这种事可常有哪。”
五几十年之后,这个爱挑剔的丈夫在不停发脾气唠叨太太之后,终于去世了。妻子虽然轻松了,但是再也听不到斥责的声音,倒很寂寞。她更糊涂了,仿佛连死亡也忘记似的轻轻松松又活了好一阵子。死去的丈夫如生前所约,转生为鸳鸯,等待妻子死亡。他觉得妻子仍会逍遥自在一直活下去,不禁想到以前跟她一起外出时,自己常要在门外等很久。六又过了好几年,妻子终于也去世了。转生的时节来临,她竟然忘了自己要变成什么。是鸳鸯?狐狸?还是猪?她想。她确实记得不是猪,但记不得该变成鸳鸯还是狐狸。她很想变成鸳鸯,但是想起丈夫平时像口头禅一样,常说的话:“如果有两个难以决定的事情要你选择,你一定会选不该选的那一边。有时似乎很幸运地选择了该选的那一边,但是到了最后却命定仍要选错,真不可思议。”
一想起这席话,她又不能不迷惘了。自己认定是鸳鸯,一定是命定的陷阱;选择狐狸反而不会有错。这么一想,她终于转生为狐狸。七女狐从这片森林到那片森林,从这座山到那座山,到处寻找自己的丈夫,却遍寻不着。找得疲力竭,来到某处深山时,已经三天没吃东西,而且疲累得快要昏倒。突然听到远处下方有流水的声音,为了想喝点水以解一时之渴,她摇摇摆摆拖着无力的脚,向那边走下去。丈夫变成的鸳鸯在清澄的溪流中孤零零的生活。他现在正单脚伫立在露出潭水的石块上,昏昏然打着盹儿,突然发觉有东西向自己走过来。他吃了一惊,想飞起来,待发觉来者正是自己一再等待的妻子,他又吃了一惊,不禁喊叫着飞到她身旁。女狐也很惊讶,但她太高兴又腹饥如焚,当场瘫倒在地。双方面对面细瞧,才被这莫大的差错吓住了。丈夫被女狐的臭味熏得发闷,不禁老毛病发作,大声吼叫:“真是蠢极了!”八女狐哭泣着为自己的错失道歉。可是,不管怎样道歉,即使丈夫原谅,也来不及了。丈夫变成的鸳鸯头上的毛倒立,鼓着翅膀,吼个不停。女狐虽然一再道歉,但是因为饥饿和疲累,已经意识模糊,连话都说不清楚。眼前怒吼的鸳鸯确是自己的丈夫,但是意识稍一模糊,眼前的鸳鸯看来就像不可多得的美食,对笨拙得总是捉不到兔子和野鼠的妻子来说,这种感觉更深。她在心里一再说,“这不是美食,是我亲爱的丈夫。”
尽量克制自己,可是丈夫的斥责却仍喋喋不休!她终于按捺不住,以狐狸的声音大叫一声,猛然往鸳鸯扑过去,刹那间就把它吃光了。这是一则极具教训的童话,可称为“斥责的报应”。
“这是对唠叨丈夫的教训吗?”
“是的。”
“也可以做为蠢笨妻子的教训吧?”
“可以吗?”
“那是说即使挨骂,妻子仍然爱自己的丈夫……”
“原来如此。”
“这是以你的家庭为范本的吧?”
“哪里。我太太是少见的聪明女人。而我则是一个非常温厚的丈夫。我家听不到一点斥骂的声音。《文艺春秋》杂志上还用我的名字登了广告:教授家庭安全的秘诀。”
拥有百科全书的人〔瑞士〕瓦尔特。考尔
这个村子远离通衢大道,这里连一家像样点儿的可供稍有身份的旅客投宿的旅店都没有。村里有个小火车站,不过也小得可怜,那些一向认为自己的情况要好得多的邻村的村民断言:它大概是在一夜之间建造起来的。村里的房屋干净整洁,外表被太阳晒得黑乎乎的,院子里和窗台上盛开着五彩缤纷的鲜花;每一个真正的村庄理所当然就该这样。房屋的四周围着一圈高高的栅栏,院子的小门上挂着许多牌子,上面写着警告来人提防猛犬或者“严禁乞讨和挨户兜售”的文字。村子里住着一位先生和他的一家。有一天,风和日丽,这位先生干了一件前所未闻的事。那些爱搬弄是非的女人聚在一起议论纷纷。许多无事可做整天在街上闲逛的小青年尾随着他,一直跟到小火车站。原来,这位先生买了一张火车票。火车站站长在牌桌上顺便说起了这件事。他每天总要和村公所文书、烟囱师傅、村公所公务员一起玩玩雅斯牌。①村里缺少一位教师,否则,村公所公务员大概也不会有此殊荣,能与村里的这几位绅士坐在一起玩牌。邻村倒有一所学校,但是,到了冬天,一旦道路被积雪覆盖,孩子们同样没法去上学。站长在牌桌上顺便提起了这件前所未闻的新鲜事儿:我们的这位先生买的可不是一张到邻村的车票,也不是一张去县城的车票啊!不是这么回事。这位先生想冒次风险,去城里闯一闯。几位绅士听后连连摇头,表示很不赞同。他们试图说服这位先生,让他明白自己要做的事完全没有必要,况且还引起了大家的疑心。直到现在,村里还没有谁认为非要去这么远的地方不可。自父亲那一辈、甚至祖父那一辈起,村里的人不都是这么生活、这么长大的吗?这位先生不想改变自己的决定,况且车票都已经买好了,明天一早就准备动身。村里的绅士们不无感叹地说:是啊,是啊,凡是下定决心要闯入不幸的人,别人无论如何也是挡不住的。我们肯定会在报上看到,在那个大都市潜伏着什么样的灾难。他究竟想去那座城市寻找什么呢?这位先生什么也没有说。妇女们洗衣服时议论得更多了。第二天一大早,这位先生出了家门。街上许多小青年前呼后拥,吵吵嚷嚷,一直把他护送到火车站。这位先生登上窄轨火车,到了镇上又换乘直达快车,顺利地来到了大都市。他到底想要寻找什么呢?这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当然也就没法回答那些牌迷了。他心里有一种感觉,可是却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他穿街走巷,眼睛时而瞧着这家商店,时而盯着那片橱窗。心里的那种感觉,那种不可言状的感觉告诉他:再等一会儿,这还不是你想要的东西。这位乡下来的先生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家书店的门前。玻璃橱窗里陈列着各种图书,有厚,有薄,有烫金的,也有不烫金的,还有彩色封面的。他突然之间意识到:这就是我在寻找的东西啊!我正是为这些才到都市来的,玻璃橱窗里平摊着一本厚厚的书,这本书很厚,价钱自然也很贵。书的旁边放着一个很大的硬纸牌,上面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