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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她鼓着胆子藏匿琉夙,可眼下听闻要逐一搜寻,便知道自己再留不得他,否则只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皇宫的膳食肯定是极好的,琉夙将养之下,身体也一日好过一日,只是饭食毕竟是一个人的份,虽然洛歆尽量在惠荷面前表现得很大胃,可也不可能给她几个人的饭量,是以两人都没有饱着的时候。
幸而琉夙行动已是无碍,近两日,夜间都可以自由潜入御膳房。
这日晚间,琉夙又潜出永庆宫,洛歆躺在床上,筹划着怎么开口,却在这时,门外一阵轻响。琉夙外出之时,必然会点了守卫的穴道,让其不能发现他,而她也留着房门不闩,等他回来。
听到声响,洛歆从床上坐起来,正要轻声问话,却听得门口一个清越的声音响起。
他的声音不大,似乎在跟外面的人嘱咐什么,洛歆也没有心思去细听,咋听到这个声音,她已是慌乱无措,他为什么会来这里?要是琉夙也突然进来怎么办?
正着急间,脚步声声离她越来越近,她思索无果之下,那声音已经临近,索性双眼一闭,躺回床上佯装熟睡。
脚步声在床边没了声息,洛歆知道他就站在旁边,屋内明灭的烛光令她紧闭的眼中一片蒙蒙红雾,她尖着耳朵听着身边的动静,可自那脚步声消失之后,房中便沉入一种令人不安的静谧中。
手心渐渐浸出了汗,她知道他还没走,可是他站在这里究竟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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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 暗房(下)
心中不安,她极想睁开眼睛看看周围是个什么状况,为什么楚昀走到她床边后就没了声音,他究竟在做什么?
耳中只能听闻自己有些不稳的呼吸声,她想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平缓一些,可是越想如此,呼吸便越紊乱。
时间缓慢流逝,长得让她已经辨识不清究竟过去了多久。
她实在无法再忍受这样的沉闷和紧张,于是极轻微地把眼睛撑开了一丝缝儿,乍然映入眼中的是晕晕蒙蒙的红光,紧接着才是一角黄色的衣袍,顺着那衣角往上,她看到了一张清隽无匹,清贵高雅的脸容,他深幽且凌厉的眼今日却有些不同。
在对上他视线的刹那,他眼中飞快地闪过一道让人无法捉摸的情绪,紧接着,他却立在床边,自上而下俯视着她笑道:“既然已经醒了为什么不睁开眼睛?”
此时再闭眼,分明此地无银三百两,想到此,她倏地张大了眼睛,恰恰对上他微带笑意的眼,“为什么要装睡?”
他就站在床前,洛歆仰躺着与他对视,两人的位置颇有些尴尬,洛歆正要坐起来,却突然从楚昀肩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心下一惊,飞快地转开视线。躲在横梁上的人正是琉夙,烛光摇曳中无法看清他的面容,而洛歆也不敢过多地把视线停驻在他身上。
可他什么时候进来的?既然他躲在横梁上必然是发现了楚昀在此,可他为什么不离开?要是被楚昀发现,之前的一切不是白费了吗?
转开视线,心神不宁,她快速地从床上坐起来,嘴唇张合两次却没回答出楚昀的问话。过了半晌方才说道:“陛下,此乃女子闺房,陛下这样进来未免有些不合礼仪。”
左右思索下,洛歆唯有用话激他离开。
琉夙在此便如一个定时炸弹,楚昀功夫不弱,随时都可能发现他。
楚昀双手背在身后,面上微微笑着,“此乃朕的,朕想去哪里便去哪里,你觉得不对?”
“可……”洛歆哑口无言,他明明是一个高高在上,清贵无双的天子,可说出的话来却这般无赖,可他说的却让她无法反驳。
楚昀见她吃瘪,笑意略深,却也未再得寸进尺,背着手缓缓踱着步子离开了床前。
他的视线微微扫过房中,洛歆见他如此,立时看了一眼横梁,翻坐下床,“陛下……”
楚昀颀长的身姿未动,只略侧头看她,不言不语,示意她继续。
“今日月色正好,不如让臣女陪陛下出去走走。”慌乱之间,洛歆随口一说,只是希望能把楚昀的视线聚集到自己身上,然后离开这间房屋。
可楚昀只是挑了挑眉,“今晚月色正好?”
洛歆一听,心头咯噔一跳,她今夜没观察过天色,只是随口说说转移视线。再看楚昀,神情不明,洛歆心中暗恼,可千万别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让楚昀心生怀疑。
谁想,过得片刻,楚昀清越疏朗的声音便响起,“如此,正好。”
说完,便率先踱着步子朝外走去,洛歆暗呼一口气,抬头看了眼横梁,仍旧无法看清琉夙的面容,然后匆匆跟着楚昀身后往外走去。
初夏的夜晚很是清爽,可是星云却密布了整个天空,朦胧的光晕自天际洒落大地,月亮不够明亮,星子也零落散乱。
难怪楚昀会那般说,今夜果然不是什么赏月的好时间。
两人一前一后地在园中走着,楚昀未出声,洛歆自然也不会先开口,只要离开了房间,她便不用再担心琉夙被他发现,心神骤然放松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清风徐徐吹动,带着阵阵花香,楚昀清越的声音与这环境美妙地融合。
“洛……”刚说了一个字,洛歆猛然睁大眼睛,立即接上,“陆妃舞。”
前面的身影略顿了一顿,然后又道:“喜欢这里吗?”
刚刚心神一松,竟差点祸从口出,可他分明知道自己的名字,为什么还要问?
洛歆立时收了散漫的心神,再不敢放过多心神到景色之上,眼前之人是一代霸主,心思缜密无双,万一自己有丝毫破绽,那将来便再也没有安宁的日子过了。
当下微垂了眼,让自己专心起来,答道:“臣女不敢妄言。”
楚昀转回身子,颀长的身影在地上洒落长长一片,“喜欢便喜欢,不喜便不喜,如此简单,为何不敢妄言?”
“此乃陛下,轮不到臣女来喜欢。”
“若朕让你成为这宫中之人呢?”他说话的时候,步子越来越近,声音最后在咫尺间消失。
猛然抬头,洛歆看着眼前之人明暗不定的脸容,实辨不清他所言是真是假,当下垂头行礼,“臣女惶恐……”
下颚猛然被一道力道抬起,仓促间撞入他亮如繁星的眼里。
“真惶恐?”楚昀神情轻松,嘴角还微微上扬,可是不知为何,这样的楚昀,让她丝毫不敢放松。
洛歆迎着他的视线,道:“是!”
楚昀依旧捏着她的下颚,迫使她与自己视线相对,见她初时有些微慌乱但很快便镇定下来,他眸中飞快闪过一道暗光,“朕已经下旨,封你做朕的婉妃。”
“你说什么?”
楚昀松开手,却没回答她的话,只盯着她的眼睛,可是那眼底涌着一种让人无法捉摸的情绪,洛歆更是辨别不清。
“陛下,臣女品性才貌欠佳,脾气恶劣,还易生嫉妒,实配不上陛下。”自有了丘离城中那一夜马车相遇,洛歆既知这人城府甚深,可话到嘴边常常还是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朕说你配得上就配得上,难道你是觉得朕配不上你?”楚昀的口气依旧清朗舒润,不含丝毫火气,可落入耳中,却让人不能反抗。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明明没见过她两次,而每一次似乎都没给他留下什么特别的印象,他为何要纳她为妃?难道是皇帝便逃不了的恶性?只因她容貌尚还过得去,便要纳入?
正文 第十二章 婉妃(上)
从御花园回来,楚昀便离去,可洛歆还没从那劲爆的消息里拔出神来,为何会这样?她纠结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如今被困皇宫,可早晚也得出去,若是成了他的妃子,那么这红墙绿瓦铸造的金丝笼便成了她今生的归属。
单单说对楚昀的印象,当然是极好的,可也没到以身相许的地步,何况他身为帝王,佳丽三千,她并非倾世不出的佳人,如何要求他三千宠爱于一身?
再者琉夙还藏匿于她房中,想到这两件事,洛歆顿时焦头烂额,神情委顿地步入房中,烛光依旧明灭不定,她抬首朝横梁看去,横梁上早没了人影,可房中也空空如也,他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洛歆转了一圈,没发现琉夙,难道他看到楚昀出现知道这里不是安全之地,所以先行离开了?
这样也好,他安全,她也安全了,也免了她反复思量如何开口。
她揉了揉自己的肩头,这两日下来,身体酸乏无力,还是什么都别想了,好好睡一觉再说,兴许明早起来,楚昀便改了主意。
走到床边,正**躺下,脚步声骤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