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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在殿里光线昏暗,不能辨清彼此容颜,这会儿借助着清冷的月光,总算让他看得真切分明!
他全身都为之一震————怎么会是云湖,怎么可能!!
而跪在阶下的宫女太监同样是呆若木鸡,瞠目结舌!
此时此刻,皇帝仅着宽松外袍,而公主则更加离谱,竟青丝披散,赤脚裹着薄衾,纤细的小腿尽裸在外,令人不得不去猜测,她身上究竟有没有穿着衣裳?!
如果没有,那么,这兄妹两人孤男寡女赤/裸相对于内寝……
没有人敢再往下想下去,多想一点,都是不敬死罪!
在场所有人里,恐怕也只有不明真/相的雪儿还笑得出来,她上前扯了扯夏侯忆然的衣袖,眨着水灵灵的大眼,担心地问:“是什么事让你这么着急?”
下一瞬,夏侯忆然却猛地将她的手挥开,寒声怒道:“云湖,你真是越闹越不像话了!是朕太过纵然你,才令你这般肆无忌惮!从即日起,朕不想再看到你!”
雪儿被他恶狠狠的怒容震呆了!
这男人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她千辛万苦用了五年时间来学做人,不惜以生生世世受业火焚烧之苦为代价,也要来人间与他重逢!而他,就是这样对她的吗?
她拼命地忍了,却还是忍不住,脸上布满了泪水,哽咽着冲着拂袖而去的他大喊:“夏侯忆然,你这该死的混蛋!你给我记住!”
远处,夏侯忆然停下了脚步,夜里凉风吹乱了鬓发,也乱了他的心……
明明是朝思暮想的声音,却为什么会是云湖的面容?
最初的重逢之悦,瞬间尽化作黯然失落……
正文 第十七卷 少女心事!
翌日,绿天别苑。
洛芸卿被心口的剧痛揪扯着猛然惊醒,她吃力地坐起,还未下榻,青棠已端了药盏掀帘而入,见她醒来,不由喜道:“太后总算醒了,太上皇一夜都没睡,一直守在您身边呢!”
洛芸卿接过药盏,轻轻问了声:“他人呢?”
青棠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嘴唇微颤:“是沈洎来了,正有事禀报太上皇……”
洛芸卿刚喝了口药,苦得直皱眉头,抬眸间见她神色不对,便又问:“沈洎如今跟在澹儿身边,难道是宫里出了事?”
青棠唇角愈发哆嗦,面色僵颤,半晌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洛芸卿将药盏重重搁在案上,急道:“你倒是说话啊!”
青棠知道她正在病中,不宜动怒,便不敢再瞒,老老实实将听到的事全说了出来……
许久,轩辕子焕推门进来,支退了青棠,坐到榻边,微笑着问她:“好些了吗?”
洛芸卿迎着他温煦的目光,淡淡地开口:“听青棠说,沈洎过来了……”
轩辕子焕轻轻“嗯”了一声:“他没事也会三天两头跑过来,不必去管他!”
洛芸卿骤然瞪住他,眼角慢慢渗出泪水:“轩辕子焕,你最好一辈子都瞒着我别说出来!你自己看看,云湖都被你宠成什么样了!一个皇家公主,竟然与侍卫厮混在一起,又与澹儿闹出那样不堪的事……不知成何体统!”
轩辕子焕听到这已是明白,定是青棠多了嘴!
他叹了口气,伸手环住她瘦弱的身躯,眼里有无奈亦有歉疚:“这一生,我欠你太多,也不知能不能还清。 而云湖的降生便像是上天赐给我的补偿机会,我只愿她这一生长乐未央,无拘无束,却不曾想,到头来,竟是害了她……芸卿,是我对不住你!”
洛芸卿怔怔听着,眼泪涌出眼眶,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脸颊,心里只想着云湖这几年来的不寻常,一时心痛yu碎……
那少女心事,她竟然忽视了————甘愿耗尽青春,也要留在宫里!芸湖,她对澹儿是动了真心!
可他们是兄妹啊!!
闹出这样的丑事,皇室颜面无存不说,云湖也彻底身败名裂,什么名节声誉都没有了!!
她不敢再想下去,额上全是冷汗,蓦然掀开了锦衾:“你让青棠去找辆马车,我现在就要回宫!”
轩辕子焕用力握住她的肩头,目光近乎哀求:“你先顾好自己的身子,再去管孩子,好不好?”
洛芸卿抬眸看他,语声哽咽:“我早就该死了,偷生偷活到今天,眼睁睁看着自己作的孽,连累了孩子,毁了孩子,这些都是我的报应!当初既然已经选择和亲,我便不该再回来做你的皇后!”
正文 第十八卷 金屋藏娇「一」
轩辕子焕望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身体里的力气似瞬间被抽空,手哀哀地垂了下来,任由她从自己眼前离开,心里同她一样,痛如刀割……
这么多年过去了,原来,她还是后悔做了他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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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雕门户,黄金装饰的凤仪宫,历来便是皇后的寝宫。
这里曾住过狠毒无双,不可一世的洛后洛念卿,也住过一生三嫁,命途坎坷的洛芸卿。而现在它的主人则是洛芸卿的侄女儿洛宛如……
合欢帐内冷香浮动,璀璨流苏光华流转,那油头粉面的侍卫伸出颤抖的手,缓缓解开洛宛如衣衫上的錾金珠扣,滑进玫瑰色的兜衣,贴着肌-肤抚上xiong前柔软的浑圆,不轻不重的柔涅着……
这般冶艳春光在前,他脸色却惨白似鬼,没有丝毫的情yu,只有濒临死亡的恐惧……
洛宛如的目中浮出怒色,蹙了眉,冷冷问:“怎么了?莫非本宫就这样不能叫你满意?”
那侍卫吓得跌下了床榻,软倒在地上,叩首道:“娘娘饶命……奴才实在是不敢……昨儿有两个兄弟被云湖公主的人领去了未央宫,却是一去无回!奴才……奴才……还不想死啊!”
原来是这么回事!!
难怪今天换了好几个人过来,在床上都像太监一样没用!!
她讥诮地笑了笑,拢了拢凌乱的衣衫,刚要打发他走,就见紫姑姑慌慌张张地奔了进来,急急道:“娘娘,不好了!皇上来了!”
“来了便来了,姑姑慌什么!”(W//RS/HU)
洛宛如不紧不慢地起身,指了指那侍卫,吩咐道:“你领着他从后门出去,仔细别叫人瞧见了!”
紫姑姑领命颔首,忙不迭将人带走了。
洛宛如却也不急着出去迎驾,只坐在妆台前,透过冰冷的铜镜,紧紧地盯着殿门口,心里禁不住掠过一丝悸动,隐隐牵出无限的期盼……
片刻,殿外传来清晰的见驾之声,随后,夏侯忆然独自走了进来,神容慵倦地立在她身后,等了半晌也不见她行礼,便转身在凤榻上坐下……
他本想靠着休息一会儿,却见榻上一片凌乱不堪,那露在锦衾外的分明便是一条男人的腰带!!
洛宛如始终目不转睛地凝望着他,心跳愈发急促,她渴望看到他发怒,看到他暴跳如雷地质问她,但他仅仅是皱了皱眉,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拂袖便往殿外走去……
这一下,洛宛如是再也忍不住了,冲上去,一把拉住他,含恨的哽咽:“从大婚到现在,皇上究竟来看过臣妾几次?若这么讨厌臣妾,当初又为什么要依了母后的意,册封臣妾为中宫皇后?难道皇上只是要一个人来空守着这座金屋吗?”
正文 第十九卷 金屋藏娇「二」
夏侯忆然蹙眉望住她,眼中是淡淡的悲悯,良久,哑声道:“宛如,朕不是一个好夫君,你要的,朕未必能给,若你心里真有了喜欢的人,朕会放你走……”
“未必能给?”
洛宛如摇头笑,目光怨毒,笑得泪如雨下,“皇上不能把心给臣妾,给您的结发妻子,但却能给云湖,给您的妹妹!”
她本以为狠狠戳到了他的七寸,于是高昂着头,抖擞着精神,等着看他面红耳赤的狼狈神情!
但他只是淡然一笑,“你往后要闹便只管来找朕闹,不要去打扰母后。 母后身子不好,经不起你闹……”
“皇上想得倒好!只是臣妾若不闹到母后那里,恐怕皇上也不会来见臣妾!”
她的声音渐渐凄厉yu狂,三年了,整整三年了!
她嫁了他三年,一心一意爱着他,他却根本不屑一顾!
从大婚当夜到现在,他始终没有碰过她!
即便偶尔留宿在凤仪宫,他也是合衣而睡,仿佛不当她存在一般!
她本以为,他对谁都是这般冷漠无情,但偏偏他身边的宠妃换了一个又一个,后宫不时传来子嗣的消息,令她连自欺的理由都没有了!
“宛如……”夏侯忆然伸出手拭去她脸上的泪,一字字极清晰地说着,“你怎么就不明白,朕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
他话未说完,李全已过来禀道:“皇上,太后回宫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