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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在深闺人未识〃的林桦〃出落〃得更为〃楚楚动人〃。平日除了上书院念书,就是把自己关在房里,也不知干些什么。诗词歌赋倒是很好,只是身体却更为娇弱,脸色是很少见光的苍白。
〃小姐!小……少爷!是少爷!〃小芸是刚进府的丫环,到现在还总是会把主子的性别搞错。这也不能怪她,一个男人生得比女子还娇弱貌美,任谁也会认错的。
〃什么事?〃林桦停下抚琴的手,看着冒冒失失冲进来的贴身丫环。
虽已十三,但林桦的蜕变特征却很不明显,不但嗓音仍保持着孩童时的柔润温和,连喉结也小得看不见。
〃小……小姐,〃小芸喘了口气才道: 〃紫小姐回来了!〃
语音未落,晒得像个黑炭头似的韩紫潇已如一阵龙卷风般扫了进来,霸占住他的*。
因为放开了脚,韩紫潇最近又开始跟着她爹悬壶济世去了,留在东京城的时候并不多。通常是一回来就往林府钻,然后缠着林桦就不放了。
林桦虽然对她〃颇有不满〃,但还是希望她回来。他喜欢听她说东京城外的事。
〃潇!〃他难得地笑了开来,向她走去。
〃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她从前襟内取出一个编织得十分精巧的同心结, 〃这回我和爹去了趟西夏兴庆(今银川),是个贵族送我的哟!〃
〃小芸,你出去,把门带上。〃他淡淡地道。待小芸出去后才漾着兴奋的脸爬*,拿过同心结细细地看。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这个。〃她侧着脸,发现他比半年前更白更娇弱了,个子也一点没长高。
〃喂!〃她推他, 〃你是不是生错了?该是个女人才对!〃
〃潇!我要!〃他压根没理会她说什么,径自捧着那花结欣喜。
110大笨蛋
〃可以,不过,〃她笑得好不灿烂, 〃老规矩哟!〃
〃可是……你晒得那么黑,脏脏的。〃他看一下手中心爱的结又看一下她,犹豫不决。
〃那好啊!你嫌我,结也还我吧!〃她抽回花结,作势要走。
〃潇,〃他小声唤道,撒娇似的从身后抱住她, 〃好嘛。〃说着,他在她脸颊上轻轻地亲了一口。
这是两人互送东西的〃老规矩〃,也忘了是从谁开始的。
林桦只知道这是感情亲密的人表现友爱的行为,而韩紫潇毕竟见多识广,心里当然很清楚这是什么关系的人才可以做的,但她却挺乐在其中的。因为,她竟变得很喜欢很喜欢林桦这娘娘腔了。
起先只是基于道义上的照顾,后来照顾多了变成了习惯,习惯久了变成了自然。她与他在一起,是那么自然的事。惠娘常说他们两个是生错了性别,没想到阴差阳错还是凑在一起,互补成了一个圆。
〃潇,你还会不会走呀?〃他靠在她身上,边玩花结边问。
〃不知道。看爹的。〃她打了个呵欠,有些犯困了。
〃我现在很喜欢敷脸哩!会变白哦!〃他问:〃改天给你做好不好?〃
〃随便你。〃这臭小子每次一迷上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头一个试验者绝对是她,逃也没用。
小时候他还任她欺负,一长大了,他倒是越会撒娇了,像只猫咪似的,让她下不了手打他。
〃爹说,找个大夫来让我学医试试。你觉得你爹会收我吗?韩叔要是收了我,那你们不会走太远,对不对?真是一举两得!〃见她眼皮都快睁不开了,他也昏昏欲睡起来,索性趴在她的膝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潇,你说话嘛!〃
〃嗯……〃她迷迷糊糊地把他抱起来,一起躺在*上。
〃你都不理人家……〃他嘟嘴。
〃你乖,我好累了。〃
〃哦。〃他睁着一双波光流转的凤眼,看着她近在咫尺熟睡过去的脸。
她,黑黑的,皮肤倒是很光滑,头发也很柔亮。紧闭着的是一双又大又有神的黑眸,鼻梁挺而小巧,唇线略浅。其实她也算得上能看,只是野性太重,也不去注意着装打扮。与她相处久了,觉得她就应该是这样的,永远都这么光、这么亮,当他的保护伞。
爹娘总说他没用,没用就没用,反正他有她,什么也不用怕,他大可尽情地学自己想学的东西,这又有什么不好?
虽然她总还是压迫他,但,有她真好。
他凑过身去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唇,然后如偷了腥的猫一样傻笑起来。
韩氏父女这次长途旅行回来后,便被惠娘禁止再出门。理由是再出去一次,韩问天带回来的将会是只野猴子。介于韩紫潇坚持穿男装,与韩问天有意让女儿长点见识,惠娘便让她与林桦一起去书院读书习字。
无奈她似乎对习武射箭的兴趣大于念书,逃课是三天两头的常事,而且还是带着林桦一块儿逃。
〃潇,你在哪里?〃刚被她从书院中带出来的林桦一个闪神就找不到她了。他喜欢读书,不想逃学,而每回都是她逼他的。现在他是出来了,她却又把他丢下不管了。
〃潇……〃他走累了,一个人蹲坐在树下,双手环膝,极为可怜。
正坐在树杈上偷笑的韩紫潇就这么看着树下无奈的他。现在他们身上还穿着书院里雪白的院服,可他穿起来就是格外漂亮,有种飘逸之美,委屈的神情更是可爱,令她移不开双眼。
〃咦?这不是咱们的好好学生林桦吗?怎么今日一个人逃课呀!〃几个同样是逃课的书院学生,一见林桦落单便上前调侃他。
〃真奇了!你的小仆人呢?怎么不在了?〃
林桦惊惶地站起身来,背靠着树, 〃潇她,她……〃
〃哎,老大,这小子还真***水嫩哪!莫不是女人扮的?以前书上也有说过的。〃
〃喔?〃那个被叫老大的学生上前捏了捏他的脸, 〃真的耶!好软哦!〃
坐在树上的韩紫潇一张脸蓦地阴沉下来,拳头握得死紧。但她没有动,她倒要看看没有她在,他会怎么办!
〃不要!走开!〃他使力推开他们,却怎么也推不动。
他讨厌男人,讨厌潇之外的人碰他,讨厌讨厌!
〃哟!好大的力气喔!〃
〃不如咱们脱了他的衣服检查看看?〃
〃要是个女的,咱们可就有福了!呵呵……〃
〃不要,我不要!〃林桦看着一只只朝他逼近的手,害怕得捂住眼睛放声大哭, 〃哇……潇……〃
一个黑影由上飞身而下,一脚踢开了靠林桦最近的那个〃老大〃。
〃没用的东西!没有我,你就只会混吃等死是不是?!〃她真是败给他了!快十四岁的人了,遇事还只会哭!哭!哭!
〃啊!是韩紫潇!〃
〃快跑!〃韩紫潇在书院里可是一流的打架高手,只有不怕死的人才敢触她的霉头!
〃让你们跑了我不姓韩!〃敢碰她的林桦?!敢说他是女人?!天底下除了她,碰他的人都该死!
对手也只是几名文弱书生,三两下就被她解决得屁滚尿流了。那几个仗势欺人的家伙走了后,韩紫潇转过身来预备好好修理修理这个不长进的东西!
却看到他一张快哭的脸。
〃怎么啦?〃她怕吓哭他,只好放软了声音。
〃好可怕!〃他腿一软,跌人她怀里嘤泣道:〃潇是大笨蛋!为什么不早点来……呜……〃
她抱住他,说不心疼是假的,说不无力也是假的,可却只能安抚性地轻拍着他的背, 〃好了,好了,没事了……真不知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她无奈地叹息。
风儿抚过,落叶纷纷。
烦恼如斯。
书院下课的时间还早,韩紫潇习惯性地带着林桦到汴河河堤散散步。只是今天有点与众不同,因为他们之间多了只跟屁虫。
杨晖是林桦在书院里上课时的同桌,家境阔绰,但并非出于名门,为人自命潇洒*,有些攀附上流,但还是个较好相处的人。韩紫潇亦开朗健谈,这两人一搭上,立即一反平日单独与林桦在一起时的沉闷,口沫横飞起来。
〃什么?!〃韩紫潇都快笑岔了气,一手搭在杨晖的肩上, 〃你娘那时还真砍了你爹一刀子啊?!〃
〃那可不!我娘悍着呢!〃
〃好好好!我喜欢!〃她豪气地拍拍他, 〃女人就是要这样才够味儿!〃
〃我爹他可不这么想,后来……〃
林桦静静地走在后面,脚步声与呼吸都很轻,他抬起一双明亮而清澈的眸子,饱含复杂地注视着前面嬉笑不止的两人。
她的手,碰了别人;她对着那家伙笑;她看也不看他一眼,仿如他不存在似的。她没有发现他一个人走在后头吗?!她没有发现他在生气、在不高兴吗?!她没有!她与那种家伙说话说得压根忘了他!
混蛋!简直混蛋!一有别人出现,她甩他倒甩得快!
〃那你说真的?〃杨晖喜上眉梢地问。
〃当然!我韩紫潇说话一言九鼎!以后要有什么事,报个信就行了!〃她拍胸脯保证。
走在后面的林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