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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里人多嘴杂,说话也没有顾忌,声音难免大了一些,正巧沈明嫣携司琴还没上得二楼就听到这么一番话,身形一晃,面纱覆盖下的清丽的脸涨红,水眼微低,云雁纹锦滚宽黛青领口对襟长褙子衬得她素白洁净,不染纤尘。
眼神微微闪烁,轻声却不软弱道:“我心中朗风霁月,又怕什么人说什么闲言碎语,他们说便让他们说去,嘴长在他们脸上,我还能堵得不让他们说不成。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罢了,咱们上去吧,大姐可是在等着了。”
“好一个何处惹尘埃,姑娘高风亮节,岂是那等俗人可胡乱攀扯的?”雅间的门打开,浅蓝色锦袍青年笑的温文尔雅,长身如玉。
沈明嫣略施礼,浅笑道:“这世间无论什么事情,人在做,天在看,我也只是有感而发罢,当不得公子如此赞赏。不打扰公子了,司琴咱们走。”擦肩而过时,沈明嫣鬓边的挑出的长长两缕发丝逶迤而下,叫人觉得如有风至,必随风舞;若遇香熏,可随香浮。
怅然若失。
回到雅间,另一人打趣道:“六哥这是作甚?眼巴巴的凑上去,不过倒也是个可人儿,虽说蒙着面纱,可那绝色容姿可是动人。看似娇弱不胜,却聪慧通透。若真是那沈家的姑娘,六哥也可求了去。”
润郡王道:“你不必打趣我,倒是那个沈家,皇父近来很关注。对了,陆承畴陆总督的外甥女也是他家的姑娘吧?那个沈厚德倒是极好的运道,有了这么一门权赫的姻亲不说,还有了进献千年人参之功。”
“陆承畴如今位居川陕总督,皇父很少这么赏识一个人,升迁速度之快,凤毛麟角。若是我们能将他拉拢过来……只陆承畴这个人耿直的很,只忠于皇父,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实在是一根硬骨头。”
润郡王笑道:“是人总会有弱点,我听说他和他妹妹感情很深,找了他妹妹十几年都没放弃,可是个重感情的。”
那人恍然道:“沈家的三个姑娘明年都参加选秀,可有的看了。”
润郡王笑而不语,脑海里浮现着沈明嫣面纱下若隐若现清灵绝世的容颜,那日在放生池旁羞涩的风情,如今又是这般通透坚强,还有精通外族语言,她到底有多少面,有多少秘密,是如此的与众不同,如此的出尘脱俗,又如此的绝代风华……润郡王有几分的动容,这几分动容如水中的涟漪一般在心中散开,一圈一圈又一圈,平静无波的心湖无法再如以往那般平静……
沈明雅和沈明嫣也只是在雅间里略坐了会儿,喝了杯茶,等歇息够了沈明嫣提议到外面街上逛一逛,两姐妹下楼去,好巧的润郡王在楼下正打算离开。
沈明雅落后沈明嫣几步,如今正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的隔着面纱,盯着那浅蓝色的身影,他听到声音看过来,清隽的脸上的笑意加深,眼里也多了几分真心的笑意,可那笑意明显不是冲她而来,是已经走到他面前浅笑若兮的沈明嫣。
浑身僵硬,脑袋里嗡嗡作响,阖上眼睛遮住几乎外泄的情绪,脸色是苍白,比起在云居寺撅倒过去实在是好了太多。她还克制住缓步的走下楼梯,平稳的走向沈明嫣,幸亏有了一层可做遮挡的面纱在。
沈明嫣并没有介绍沈明雅,润郡王只用余光瞧了一眼身着淡黄色绣着对称的芍药花图案直身长衣的沈家大姑娘,就转过视线去和沈明嫣说话。
沈明雅不卑不亢向两人福了福身,嘴唇蠕动了半晌才说道:“二妹妹,我有些累了,想先回府去了,你且自便,回头我会和祖母说一声的。”说完避开润郡王两人,退走上了来时乘坐的轿子,却没让轿夫抬回沈府,只在转弯时停了下来。
不一时,便见沈明嫣上了轿子,而润郡王跨马而上缓步行在轿子一侧。
沈明雅撩开轿帘瞧到这一幕,嘴角儿掠起一丝儿笑意,只目光却是极冷的,放下轿帘,将被掐出血滴的手指轻轻放进嘴里吮了吮,浑身绵软,颓然阖上双眼。可脑海里那许久没有被翻出来的记忆如波涛般汹涌而来,让沈明雅恨极了那对男女,尽管那有绝色风姿的女子是她的亲妹妹,而那温润如昔的男人是她……前世的夫君。
没想到他们早在那时就已经暗通曲款了,可真是好,好啊!沈明雅怒气反笑,染了凤仙花的指甲轻轻划过丝帕上的绣花暗纹,心思转了几转,嘴角勾起,回了府。
……
离七夕鹊桥会虽过了月余,可当日出了大风头的沈家二姑娘的名声却愈传愈烈,那首意境新颖的《鹊桥仙》也被好事书生广为流传,知道的人都赞沈二姑娘绝色姿容,斐然文采,艳冠群芳,当得上京城第一才女和美女的荣誉。
市井传闻也只说沈二姑娘美名和才名,可到了京中贵族官宦女眷中就不堪了,识字的闺秀们见识了那首婉约的鹊桥仙,皆是羞得满脸红通,自然是对此不齿的。再加上在珹郡王府时的事还有些印象,夫人们碍于刚被赐了一等轻车都尉的沈厚德——因千年人参的事在皇上那里过了眼,皇上用过后沉疴病体康健起来,因而便封了个一等轻车都尉的爵位,这一等轻车都尉虽只是个虚衔,然按着爵位算来,却是个正四品——都不至于将沈明嫣的事儿在明面上来说,可这些个女眷们平日里无事,聚会时又不能谈论前朝事,只能说些家长里短。谁家嫡子出色或是哪家姑娘出挑的话,每每说及沈家二姑娘时多是语焉不详,或是暗地里扯袖子眉来眼去的。
奇怪的是大家只说沈二姑娘行为孟浪,却不因她牵连了家里的另外两个姑娘。大抵与珹郡王妃当众赞过沈明雅知书达礼,明秀的舅舅是西陲大员的关系在,也没人说这两姑娘规矩有不妥之处。
沈夫人自怀孕后就很少出门,沈母寡居一人旁人聚会也是不会邀请她的,所以也不曾头前就知道这事儿,当时沈明嫣闹那么一出,沈母发了大火严禁下人嚼舌头,还连带禁了沈明嫣半个月的足,如果不是闹出千年人参那一出,沈明嫣还不得解了禁呢。当时没放太大注意力,以为等时间长些这事就淡了,哪里想到如今私下里被传的不成样子了。
本来沈厚德被封了一等轻车都尉的爵,府里欢天喜地的,沈明嫣也眉飞色舞起来。沈厚德自然没忘了出力的女儿,私下里给了她不少好摆件,与赵姨娘也重新柔情蜜意起来。
沈明嫣眉梢泛起了得意,觉得一下子在明秀跟前扬眉吐气了起来,你有个做总督的舅舅又如何,我给父亲拼了个爵位回来。虽不像明秀那般张扬的,只是越发在明秀跟前拿大了。
明秀却是知道外头的传言的,要说怎么知道的,有个消息灵通的大表哥这点小事还不是小菜一碟,而且里头大表哥也出了些力,把明秀撇了出来。瞧着沈明嫣越发清嫩的小脸,眼波柔柔,春意流转,配着她如珍珠白的肌肤,可当的一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举手投足间都有别样的风姿,只这般的美人儿可经得起暴风雨的摧残呢?
搬着板凳等好戏开场。
这话终于还是传到了沈府,一下子热闹了。
沈母如今万事不管,管家的事如今都是沈明雅在挑大梁,沈母瞧见府里有条不紊,好几次都当众赞了大孙女越发稳重能干了。如今沈府又是喜事连连,沈母越发养尊处优起来。
下午沈母靠着锦缎蝙蝠金绣纹桃红大靠背,半阖着眼闭目养神,却听得外头小丫鬟通报:“太太来了!”
沈夫人如今可以算得上府里第一金贵人,沈母早早免了她日常的请安,这会子不着时辰的过来,想来有什么事。沈夫人挺着微凸的肚子进来,说着便要请罪,沈母眉心一跳:“这可是出什么事了?”
沈夫人沉着脸将听来的流言学了一遍,末了才道:“原以为这事淡了去,哪知道外头传成了那个样子,媳妇儿想着明嫣只是在这个档口里传出那样的名声来,总归是对府里大大的害处,得亏没有连累了明雅和明秀。选秀时被看轻不说,这万一落了选,哪还能议门好亲事?媳妇儿顾虑不全,到这时才听到这样的传言,特特来向老太太说明,想和老太太商议这事儿可如何是好?”
沈母茶杯重重一放,“虽说是话说的重了些,咱们也不可大意了。明嫣这丫头也忒不让人省心了——略识得三五个字,就这样出去丢人现眼!没个女儿家的矜持,好歹上回儿提点了她几句,怎么越发不知好歹了!”
沈夫人攒攒嘴角,“是呀,上回儿虽过了但也好说,只这回儿实在不是大家闺秀该写的,偏偏还出了面认了身份,闹得众人皆知。原本觉得她礼数有亏,可请来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