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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帆风顺的,不经一番寒彻骨,那得梅花扑鼻香。明秀这样嚣张跋扈的就是来陪衬她的恶毒女配,她不能让明秀三言两语就挑拨了,那样的话岂不是正中明秀的下怀。男人是不会喜欢像明秀这样嚣张跋扈、任性妄为、不知进退的女人的,他们喜欢的是善解人意,温柔体贴,通情达理的女人,她对她的相貌有自信,再加上穿越带来的福利,就不信她还斗不过明秀。
——她是选择性忘记了在这段时间和明秀交锋以来,看似胜了实际是怎么样,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沈明嫣自我排解一番,面上笑的越发温婉清雅了,在饭桌上对明秀是不计前嫌,忍辱负重对明秀细心体贴照顾夹菜,款款柔和地亲热说些家常话。她觉得大庭广众之下,明秀是不会甩冷脸子给她的,就是她甩冷脸了,旁人也会觉得她尖酸刻薄,耍左性子。
如果明秀真的如沈明嫣所料,那她就不是明秀了。
虽然隔着屏风,但人影动作还有说话声都能瞧看听个分明,陆旭尧闷笑听着隔壁明秀毫不客气的指使沈明嫣夹菜甚至剥虾,然后假惺惺来句:“二姐你真好。”好人卡不要钱的发给沈明嫣。
陆旭尧嘴角忍不住翘起来,开口道:“二表妹是个体贴细心的,明秀年纪小性子还有些毛躁,亏得二表妹性子大方能容忍。”一句话似褒似贬,却是半点没有责怪明秀的意思。
陆承畴接腔对沈厚德道:“明秀是幺儿难免有些骄纵,等年纪渐长些懂事了就好了。”
沈明翰嘴角笑的有点苦,脑海里浮现着明秀被父亲训斥时的委屈,冲父亲辩驳时咬破嘴唇不让眼泪掉下来的倔强,冲陆承畴撒娇时的娇憨,出门回来时送他磨喝乐时的小别扭,还有给他要陆旭尧读书时的手札的贴心……往常怎么会觉得这个妹妹不懂事呢。
父子俩一唱一和就在沈厚德开口前就说明秀年纪小不懂事啊,语气是又无奈又宠溺,沈厚德能说什么,他一口气憋在胸口,如今明秀是骂不得更打不得,人家舅舅可不是吃素的。
沈厚德郁闷,等酒席结束后就去找新欢海棠姑娘广阔的胸襟上纾解去了。
明秀更气人,等酒席散了走到门口冲着沈明嫣笑的灿烂,诚恳道:“真是对不起啊二姐,吃饭的时候你都尽照顾我了,你也没吃多少吧。不过二姐你那么仁厚大方,一定不会怪我的对不对?”
“绣凤,你也真是的,怎么能让二姐一直‘照顾’我呢,你都不知道接手过来,害的二姐都没好生吃饭,不知道二姐身体娇弱,饿着饿着万一饿病了可怎么办啊?真是的,一点眼色都没有。”
绣凤赶紧认错,恶心出一大片鸡皮疙瘩的琼瑶体驾轻就熟。
沈明嫣被她们主仆的一唱一和气的七窍生烟,万佛升天,没吃饱又被琼瑶体恶心了一顿,脸色挂不住,偏明秀道谢道的诚恳。沈母坐在榻上远远的瞧见了,听了丫鬟的回禀道:“姐妹俩没得隔夜仇,和好了便是好事儿。”
这下沈明嫣简直是心里呕的要死,偏还得做出善解人意的好姐姐模样,明秀笑的越发明媚,扭身啪嗒啪嗒的领着绣凤走了。
沈明嫣回去气的想摔东西,环顾了房中一圈,将所有易碎的东西跳了过去,并没有发现什么能砸的东西,只得恨恨的拽过芙蓉红绫的引枕使劲捶了几下,藉以发泄心中的怒火。
如春花般娇嫩的脸沉如水,盈盈美目中全是愤懑,银牙暗咬,暗道,手中的芙蓉红绫引枕是明秀该有多好!
使劲发泄过后,沈明嫣气喘吁吁,香汗淋淋,早把伺候的人撵了出去,也没谁看到她这幅狼狈的模样,葱白的手指随意的拢了拢耳边的乱发,靠在引枕上,柳眉微蹙,呆呆的出神。摸着手腕上碧绿的镯子时,郁闷之气才少了几许,想到前两天升级的随身空间多出来的功能,沈明嫣不由得眉梢微挑,真是瞌睡了就送来枕头——
第027章 世子雄起(三)
过了七八日,皓月当空夜。
因是中秋节,沈母人老了,喜好热闹,摆了一桌菊花螃蟹宴,蟹黄豆腐蟹黄包,蟹粉狮子头,另有菊花鸡丝菊花酥,菊花虾仁儿菊花羹,吃的就是应景儿,赏过了一轮中秋月,热闹过了大家方才散去。
凡是吃饭的时候,就属明秀吃的最尽兴,沈明嫣也不说在饭桌上细心照顾了,自顾自的吃自己的,听说这次的螃蟹宴上用的螃蟹虾子皆是郊外温泉庄子里产的,虾肥蟹美。
明秀进了里间儿,绣凤又打发婆子烧水沐浴,拂柳酽酽的沏了茶端上来,一番收拾后披着睡衣头发半干就爬上了馨香的床铺。
满室寂静。
偏有人夜半偷香。
明秀迷迷糊糊才要睡着,便听见窗户‘咯吱’一声轻响,被推开了。
明秀睁开眼睛借着外头的月光,依稀能瞧见一个黑影儿从窗外利落地跳了进来。
明天让人在窗户底下摆上几盆仙人掌什么的——明秀如是想。
那黑影进了屋子,轻手轻脚地关了窗户,放轻了几分脚步,半挪着来到了榻前,只觉得心里跳的越发厉害起来。
犹豫了一会子,终于还是伸出手去。
大手才刚撩开床帏,就被纤细的手腕扼住了,另一只手握着锋利的匕首就冲着人面划去,看到了来人后也没改变方向,去势又快又猛。
来人也不是吃素的,单手攥住纤细的手腕,握紧却没有使多大的力道,就让明秀的手腕往前不得,另一只被扼住的手腕灵活一转,顿时局势就改变了。
无声无息间,就形成了这样的局面。
来人单手握着明秀的手腕聚到头顶,锋利的匕首被拿在另一只手上,倾身……
扑面而来的醇厚的男人气息让明秀不自在得往后仰,长而翘的睫毛灵动般的眨动着,白嫩的俏脸因多喝了杯酒敷上了层红晕,灯光下如敷胭脂,越发显得人比花娇,明媚娇艳。
明秀也不说害怕,就直勾勾的看着俯身的男人,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她穿了软纱质地无镶滚的粉绿色睡衫,撒着鹅黄小暗花,这番动作下来,衣袖滑落,露出白嫩的手臂,鬓发松散,仰起头露出凝脂般的颈子,月光下越发暧昧起来。
男人呼吸有些粗重了些,很快将匕首送回刀鞘里,也顺势松开了握着明秀手腕的手,只是改攥手腕为握着她的手,就势自然地坐在床铺边。
一系列动作下来,明秀嘴角抽搐,见过厚颜无耻的也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而且还这么自然,最无语的是她还觉得这样很正常,没什么。
——尼玛,有外男夜闯香闺,入驻卧榻,要是传出去,名声全没了。大家闺秀夜半会情郎,颠龙倒凤,珠胎暗结,水性杨花,孟浪风流什么的。
这男人到底想干什么!明秀皱眉,挣脱了被他连腕带掌一起捉住不放的手,从床榻上下来,离他远了些,心里头郁闷死了。虽然对他有好感,但也不代表能够容忍对方这样轻视她,当她是什么,至她的名声于何地,想着想着就生出七分委屈三分恼怒的心态。恶狠狠的想,刚才就应该先发制人,用匕首划了再说。
叶子睿也暗自懊恼,瞧见明秀坐在凳子上啪嗒啪嗒无声的掉眼泪,心慌的不行,刚才的镇定自若完全不见了,只觉得脑子都不够用,嘴皮子也笨拙起来,“我娶你。”
这话一说,气氛更凝然了。
明秀瞪了他一眼,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在地面上儿,就跟砸在世子爷心坎上似的,他手足无措的站起来,想走过来又怕明秀更恼了他,平时能噎死人的口才到了明秀的面前完全不够用,关键时候还掉链子。
心先软了半截,手抬起了半高又落了回去,轻声哄道:“乖别哭,明日我再和你细说,我这就走——”低声下气的哪还有半点冷艳高贵的模样,明秀不理他,他嗫嚅了半晌,懊悔的推开窗户出去了。
明秀很少让丫鬟在外间上夜,这会子她们都在厢房里睡了。
屋里头没点灯,可今天是月圆之夜,月亮光亮堂堂的,窗户上虽然糊了纱,屋里头还是能够看得清楚。
明秀无声的抹了半天眼泪,又觉得渴了,抬头一瞧窗户外头还有个黑影子呢。
别过头去装没看见,捞过丝帕醒醒鼻涕,眼泪鼻涕全往帕子上蹭,完了又觉得神丢人,妈蛋刚才那个多愁善感,哭哭啼啼的绝对不是我,都怪那几杯菊花酒,哭出来的都是酒,不是眼泪。
“魂淡!”咬牙切齿。
魂淡走了。
“魂淡!”郁闷升级。
魂淡走远了,踏月而去。
明秀将丝帕揉吧揉吧团成一团扔到一边,郁闷的趴到床榻上,揉揉手腕,虽说被攥紧了,可世子爷使的是巧劲,半点都没弄疼她。只是刚刚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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