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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夫人附和道:“老太太说的极是,她们几个丫头大褶上是不错的,只一些小处儿也得注意。再者寻个懂选秀章程的教养嬷嬷来,给她们说说选秀上的规章程序,也省得她们到时候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懂。”
沈母点头,便让沈夫人拿了她的帖子去请教养嬷嬷。
按理这事是不用提前给她们三个说起来的,但看今天沈母当着她们的面点出来,未免没有敲打她们的意思,尤其是沈明嫣,想来是她在珹郡王府的作为让沈母不悦了。
出来时沈明嫣脸色不太自然,明秀懒得看她唧唧歪歪的病娇弱模样,转身潇洒走了,没看到遗留在原地的沈明嫣晦暗不明的神色。
短短半日,明秀就觉察到不同。
三姑娘有个有权有势有财的三有舅舅的事早在陆舅舅到访后就在沈府传遍了,往前沈明雅是嫡女,沈夫人管家;沈明嫣最得沈厚德的疼爱,一母同胞的沈明翰是目前府中唯一的男丁,赵姨娘还算得宠——唯独‘沈明秀’最苦逼,小白菜地里黄,明面上沈母照拂一二,府里仆役哪个不是人精,跟红顶白,虽不说有心怠慢,但待遇用度根本不能和同为庶女的沈明嫣相比。
——这点从明秀初来时,她院里的人趋利避害,眼不错就找不见人就可以看出的。
可如今明秀不仅有了大靠山沈舅舅,还一跃从庶女成了半个嫡女,府里的仆役揣度明秀的不同,奉承巴结的人比比皆是。
比起‘春风得意’的明秀,沈明嫣却无法接受这落差,原本沈明翰还是府里唯一的男丁,赵姨娘又得宠,沈明嫣的待遇比之沈明雅都不差什么,有时候吃穿待遇都比沈明雅好上一些。但如今沈夫人怀有身孕,沈明翰在府里的地位顿时尴尬了起来。
沈明嫣原本觉得同母哥哥会继承沈府,因此有恃无恐,可如今不但沈夫人怀了身孕府里变了风气,又加上明秀后来者居上,摇身一变力压沈明嫣一头,明秀趾高气扬的神色和陆旭尧对明秀的宠溺以及对她的无视,这些都深深刺痛了骨子里最为心高气傲不过的沈明嫣。
沈母的话无疑于压垮了沈明嫣骄傲的一根稻草,从荣禧院回潇湘馆的路上,不巧听到有奴仆偷偷议论,听着原本编排明秀‘蛮横骄纵’的话如今全变成了‘大家姑娘该有的傲气’之类的——在这个拼后台和拼爹的年代,当后台》爹的时候,天平就不自觉地倾斜了。
沈明嫣手紧紧攥起,小拇指上的指甲泛白,齐根而断,登时便有血珠儿渗了出来,她却犹如不觉。
司琴看了惊呼一声,忙拉起了沈明嫣的手,一叠儿声地唤了侍书:“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些去取了药酒来!”又恨恨地骂道:“那起子见风使舵的小人!姑娘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即便是恼了,也不能跟自个的身子过不去呀!再说姑娘也不该拘泥这般末节小事儿,现在便让她得意一时罢了,咱图的可是以后呀。”
沈明嫣回过神来,拢了拢略有些散乱的鬓发,她低头瞧着司琴小心翼翼的给她上药,抿了抿唇,喃喃自语道:“这次倒是我想左了。”
第016章 瓜田李下(二)
又两日,陆承畴亲自书写了帖子,叫家仆送往京城各家,也不给让人逮着说结派的闲话,可以说京城说得上号的世家都遍发了帖子,也足以看出大阵势了。
这下满京城都知道了四川总督陆大人找到他的亲妹妹了。陆承畴出身不高基本上也不是什么私密的事,和亲妹妹失散多年,陆大人也没有放弃找寻妹妹。这回亲外甥女出门正巧被陆大人的家仆看见,这大约外甥肖母,外甥似舅的……原来这亲妹妹失散后嫁给沈参将做了二房太太,只可惜是个福薄的,没能等到陆大人寻到就病故了,只留下个女儿。
陆大人大悲又大喜,虽说亲妹子不在了,可极为疼爱外甥女,所以遍发帖子请同僚及其家眷前来庆贺。
真说起来这其中不值得细细推敲,可真没谁敢在明面儿上说三道四,顶多有私下里歆羡纳闷沈厚德这么好运道,攀上了这么一门权赫的姻亲——要知道陆承畴十分得圣上的青眼,乃当朝肱骨之臣,封疆大吏,将来没准还会恩荫封爵呢。
这日是逢八的好日子,正是陆府大请宾客赴宴见礼之日。
自卯时起,陆家上下便严阵以待,府里张灯结彩,焕然一新,正门大开,大堂和后堂花厅早已经布置妥当。
还不到时辰,陆府门外就是马车、轿子纷至沓来,一时间车水马龙,熙熙攘攘。陆舅舅满面笑容和陆旭尧站在外厅相迎,女眷们的车轿则直接迎进二门,沈老夫人精神矍铄的在内院里招呼前来的夫人、太太们。
明秀则在内院由沈明雅陪着出来招呼前来的各家闺秀,把范儿端出来,装B技能手到擒来,一改在珹郡王府时小畏缩装透明的态度,眉宇间肆意飞扬,脸颊上的两个浅浅的梨涡儿闪烁着招人眼。看到那些越是和那日态度截然相反的就越是笑的灿烂,隐隐露出小白牙,与闺秀们矜持而客套的笑相映成辉。
我得意的笑,又得意的笑。
嚣张个什么劲,有人暗自不平,不就是有个权赫的舅舅么?
明秀也清楚她们不知道在心里怎么非议她,但再多的非议,敢当面说吗?就像是陆氏的以往,就算大家心知肚明觉得有猫腻,可也没谁敢当着陆舅舅的面说出来,同样的道理,说她是狐假虎威也好,甥仗舅势也罢,她态度明明白白写着‘咱有舅舅做靠山怎么的,不服来咬我啊’,这样直白的态度才更让人憋屈,偏偏又无可奈何。
漂亮的桃花眼闪烁,明秀笑盈盈的看过去的时候,她们不还得收起眼神里的非议,挤出丝笑容来。
明秀浑然不在意她们如何在背后编排她,反正又不会少块肉。沈家的姑娘从来都是‘人生得意须尽欢’的主,一时的憋屈忍耐可以,但有了条件何须再顾忌这顾忌那的,飞扬肆意才活的开心。
沈明雅看着笑得灿烂的明秀,从心里生出几分歆羡来,余光扫到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沈明嫣,眉头蹙了蹙压住心头的不悦,转头和相熟的闺秀们交谈起来。
吉时到,明秀到外院大堂里隔着屏风向陆舅舅行大礼,整套礼数下来到外院观礼的各家夫人们往内院,边走边低声交谈:没想到珹郡王和叶世子到了。一般想来他们能来,是觉得陆总督面子大,可在各家尤其是明年家里有姑娘进宫选秀的夫人们不禁琢磨起来——原本说起来沈家在京城不显,几个姑娘就算貌美如花也不值一提,可如今想来陆总督的这位外甥女如今可就不一般了,有陆大人这么个强力的娘舅,少不得珹郡王和叶世子来没有其他的涵义……说不得多了个强劲的对手呢。
宴席不过是走个过场,没有几个是真心来吃的,所以过了没多长时间,就撤了席面,换上了小桌,摆上精致的茶点果子。早在大家吃菜说笑的时候,京城里最红火的戏班子已经在厅前的八角亭上临时搭建的戏台子上开弦起鼓,唱了起来。说是听戏,不过是凑个乐子,唱的又是女眷们爱听的戏。
明秀不爱听这些戏文,依依呀呀的让她觉得头疼。
沈明雅侧过头来低声道:“我瞧你宴席上吃了好几盅酒倒没吃多少菜,可是难受了?底下备了醒酒汤喝了醒醒酒罢,不然明儿醒来头疼。”
明秀哪里没看出刚才有人要灌她酒,她们用的是粉青花草纹荷叶盏,看着不大,实则装了不少酒,满满地倒了一大杯,借了沈明雅的手送来,让她没办法推辞。
换了个壳子,以前的长处全成了短处,一盏下去,她就觉得晕晕然了,能撑到现在她都佩服她自己。
“大姐你看着场子,我先下去醒醒酒。”这会儿醉意上来,白嫩细滑的脸蛋上泛起了几分红晕,沈明雅瞧她这样,便点头。
绣凤连忙过来连搀带扶的撑着明秀出了花厅,转过假山花厅那边的喧闹声小了些,明秀撇开绣凤靠在一处吹了会儿风,突然觉得有那么点伤感——千杯不醉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终于了解到醉酒的滋味,实在是不大好受。
“姑娘,要不奴婢扶你回房里歇会儿,醒醒酒?左右前边儿还有老夫人和大姑娘顾着呢。”
明秀摆摆手,“别介,让我单独儿待一会儿。”
绣凤知道自家姑娘有些个霸道,听她这么说离得远些又不放心,往回走叫了个小丫头去端醒酒汤,自己又往回走,可到了假山这边儿,哪还有明秀的影子。这下子可吓的不轻,都急坏了。
明秀说要自己待一会儿,又没说在原地待一会儿,转身就在园子里溜达起来。要说她在陆府就跟在自己家一样,可自己家她都没逛全过,更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