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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飞想着,那杀人真凶保不齐就是这四人其中之一,只要按着画像去找,总会有些线索。只是再要往下查却也不是他能办到的了,人海茫茫他一个人也没那么大的能力,况且他也知这事儿他不宜过多插手,以免在陈豫那边露了什么马脚,便想把这画像交给初兰,让她转交给四公主,让刑部的人去追查最为得利。
只没想到他还没来得急送,便被人摸上门去。昨儿个半夜里他正睡着,忽闻有细小动静,警醒一看,正见个黑衣蒙面人在翻他那几张画像,看得出是欲取走这几张画像。洛飞哪里肯依,抢上去与黑人人撕斗起来。然只几回合下来,却见对方功夫明显在他之上,他愈发处了下风。他是个不服输的,更容不得人家欺负上门来,一来二去愈发激得他不留退路地狠命去搏。黑衣人原只想取画,可被他缠住无法脱身,便就一不做二不休地下了杀手。
他左臂上的伤便是被黑衣人的剑刺中,而撕斗中他也趁机将对方蒙面黑巾撤松,虽然对方只露了一瞬间的真容,但洛飞忌恨凌天已久,只这一眼便让惊得险些错神失命。
初兰听洛飞说得仔细,自己却是愈发摸不着头脑了,只听他说是昨夜,脱口便道:“昨儿夜里……”才一出口立时又收了声,她原想说昨日夜里她在凌天屋里过的夜,他必不能又跑去杀他,可又怕说了再激出他的醋意来,再有,被洛飞言之凿凿的这么一说,她也有些含糊。她睡觉向来沉得很,凌天若是半夜里起来去做了什么,她还真未必察觉……
才这么一想,初兰忽觉心惊,只惊自己怎么竟真的怀疑起凌天来了,可又是忍不住仔细回忆今日清晨他的神情言语,却也想不起什么。只下意识地低喃:“不会吧……肯定是误会……只那么一眼,未必就是他……也许真是你看错了……”
洛飞只觉初兰不信他,执意包庇那凌天,愤愤地道:“你这么说是我故意冤枉他了!?我还没那么下三滥!就算只瞥了一眼,我真他妈瞎了眼认错了人,那他的身手我不会不认得,我敢赌咒发誓就是他!”
初兰见洛飞气得脸色发白,再不敢辨白,只道:“我不是不信你,也不是说你故意冤枉了他,我只是不明白他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洛飞道:“那还不明显吗?当初杀了那两个倒霉鬼家伙给我的必定是他了!就算不是他亲手干的,也是他派人做的,为的就是让想害死我!如今被我查到了那个人的面目,他定是心虚了,所以来抢这画像,强抢不成,就欲杀人灭口!”
只说洛飞想得简单,这差役之死背后藏着怎样更深的玄机与阴谋他一概不知,只当是凌天因妒生狠蓄意针对他。他不知其中详由,初兰却是清楚得很,这会儿心里突突直跳,一个劲儿地对自己说必是误会了,不可能,不可能……
洛飞看出初兰的心思,便道:“我说你不信,你只把这画像拿去给刑部查,到最后必能查出个结果,倒是让你看看可与那姓凌的有没有关系!”
初兰复又展开几张画像看了看,一时未看出什么玄机,怔了片刻对洛飞道:“行了,我知道了,这画像我会转给刑部。你只安心回营去吧……”想了一下又叮咛道,“这几日你安生在军营里待着,别四处走动,莫要落了单……”
洛飞听初兰说了这话,道:“这下你信了吧,你放心,我没那么容易被他杀了。”
初兰也不愿过多解释,便道:“好好,你保护好自己便好,我自有主意。”
洛飞顺了些气,又嘱初兰千万小心,赶紧着把这画像送过去,省的夜长梦多,被那姓凌的偷了去。
初兰只随口应了,因这会儿也不是说话的时候,二人也未再多说,初兰去外面看了看,确认无人,便让画眉悄悄送了洛飞离开。
只说送走洛飞,初兰揣着画像直接去了天锦苑,却又不见凌天。问了下人,只说中午吃饭的时候还在,这会儿也不知去了哪儿了。初兰不顺心地斥责了下人几句,只怪他们连主子都伺候丢了,打发了完事!
那几个下人自是跪地叩首的一番自责,正此时有人来回禀,说是德郡王有事要初兰过去说话。
初兰撂下众人便往德郡王的院子去,走到一半儿又停下,绕道去了书房,把那几张画像放在了抽屉里才转往德郡王屋中。
初兰敲门进屋的时候德郡王正在屋中来回踱着,见了初兰便就停了脚步,眉头紧拧地望着她,责备中带着深深地忧虑。
初兰熟悉父亲的这种神情,心想自己必是又做错事了,只一时间却也想不出自己做了什么竟惹得父王神情中明显带了些不安。
德郡王不等初兰开口,直问道:“从哪儿来?”
闻得父亲的语气几算质问,初兰立时心虚了。一来她自幼被父亲管惯了,每每德郡王一瞪眼一呵斥,她就跟蜷成团儿的猫儿似地不敢吭声;二来却因她才偷偷私会了洛飞,因心知此事父王必是不容,便就自觉做了错事。德郡王这么劈头盖脸地一问,她只觉必是适才走漏了风声,被父亲知道了洛飞之事,是以只垂了头,一副心虚的模样等着挨训。
德郡王却道:“可是从凌天那儿过来的?”
初兰一怔,知父亲并非因洛飞之事而脑她,便就放了些心,紧忙点头应道:“是,才过去转了一圈儿,听说父王找女儿有话要说,就赶紧过来了。”
德郡王道:“去他那儿扑了个空吧。”
初兰愣了一下,只觉父王这话音不对,可是气恼凌天呢?或是气他封了公子之后不守本分,却是成日里往外跑?如此想来,初兰只道:“他才封了公子,成日里在屋里待着有些不大习惯。是我跟他说的,要觉得闷得慌就出去走走。只是今儿这时候还没回来,是有些晚了,回头我好好说说他。”
德郡王望着初兰,摇头深深地一叹,道:“你倒是实心实意的对他,他可有实心实意的对你吗?他有多少事瞒着你,你可知道吗?你把他收了房有些日子了,论理你们也算是夫妻。可他打哪儿来,父母是做什么的,家里还有什么兄弟姐妹、亲戚族人,如何来得那一身功夫……这些他都跟你讲过吗?”
初兰不明白父王为何又把旧账翻出来说,只道:“父王怎么又说这些了,可是他做错了什么事惹您不高兴了?您告诉我,我一会儿就去骂他,让他给您斟茶认错。”
德郡王道:“本王受不起!也不敢受!我只告诉你,趁你母皇不在,你赶紧着把他打发走!什么公子侍卫的一概不认!还有那个墨云也留不得,一起打发走了!”
初兰不明父王这怒火因何而来,惊得不知所措,瞪大了眼睛急道:“怎么了,这是怎么了,他们做错什么了?”
德郡王道:“是为父做错了,为父当日就不该一时心软为你找来这凌天,以致后患无穷,如今想来无异于饮鸩止渴。父王错了一次,再不能一错再错了,只盼着早些拉你出着泥沼,以免越陷越深,不可收拾。”
初兰更是糊涂了,紧着道:“好端端的父王怎么说这话?什么‘后患无穷’、‘饮鸩止渴’的,到底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德郡王道:“你不是个糊涂的孩子,怎么遇了情字就什么都看不明了?这天下相像之人甚多,容貌相似确没什么稀罕,但若墨云和凌天这样只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却是常见的吗?当日我就跟你说这其中必有蹊跷,你只不信,如今我派人查出了端倪,事实摆在眼前,却容不得你不信了。”
初兰心里咯噔一下,也说不清自己这瞬时的心慌意乱是在害怕什么,只小声道:“父王查到什么了?”
德郡王只把这一段日子派人查得的消息细细讲了一遍:
墨云出身墨氏嫡系,其母墨海燕原是当今真武皇帝同父胞妹静芳公主的贴身侍卫,深得静芳公主信任,因真武皇帝姐妹感情甚笃,这墨海燕甚至偶有抽调为皇帝办事,如此更为墨氏一族增光不少。后来墨海燕有孕,得静芳公主允许返回故乡待产,不想产子之时却遇难产,虽是生下了孩子,可却是坏了身子,没过多久便就去世了。墨云才一出生便没了母亲,其父却在丧妻不满一年之后便就改嫁他方,墨云是自幼被墨氏族人带大的。
对于这些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