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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这一枪便要将那人刺死,边上突然同时飞来两剑。这两把剑都不是军中用的重剑,要细许多,但力量却也极大,两剑交叉,一下架住了郑司楚的白木枪,猛地向上抬去。郑司楚的力量虽然不小,毕竟挡不住这两人合力,一枪被抬得失了准头,擦着那人肩头掠过。他收招极快,一枪不中,枪尖一挑,又猛地砸了下来。此时他的枪已收回了一些,正是枪锋砸在两剑交叉处,“当”一声,两把剑竟然同时被白木枪枪尖砸断。
此时那人的脸已变得惨白。郑司楚出手快如闪电,一连两枪几乎毫无停顿,此时一枪仍在刺来,那两个使剑的双剑齐断,再也帮不了他,郑司楚又恨他出手太狠,这一枪刺得毫不留情,只怕再也挡不住了。
这时有人猛地喝道:“小心了!”话音未落,郑司楚只听得又是一声极其尖利的啸声。那个在阵后发射铁弹子的又向他发了一颗。郑司楚若不留手,一枪自能将那人挑于马下,但自己也要被铁弹打中。他变招极快,手腕只是一抖,白木枪忽地收回,只听得一声厉响,白木枪的枪尖上如长了眼睛一般,一下将一颗铁弹磕飞。他还待再向那人出枪,但那人已退了两步,再也刺不中了。那人手上虽然已握稳长枪,当方才郑司楚的一轮攻击如同电闪雷鸣,一时夺去那人心魄,竟然不敢再和郑司楚正面对敌。
郑司楚挡在程迪文跟前,道:“迪文,你没事吧?”他见程迪文四脚朝天,心中大是惊慌。程迪文勉强爬了起来,道:“还死不了。”他当胸被戳了一枪杆,若不是及时将对手枪尖削去,这一枪定要将他刺穿了。
郑司楚道:“你快退后去歇歇。”此时士兵们已在与五德营交手,虽然人数稍稍占优,但敌人个个枪法高强,竟有抵挡不住之势。他心急如焚,喝道:“不要乱,结阵!”
士兵们听得郑司楚的喝声,立时向中央靠拢。路也不是太宽,并排最多只能站上二十人,眨眼间已约略站好了一个方阵。此时已有二三十个士兵横尸中央,其中还是共和军的尸体多一些。
刚站好队,忽然听得运粮队中发出了一个人的大喝声。
陈忠大踏步上前,喝道:“共和叛军,还不投降!”
此时的叛军其实是他自己了,不过陈忠称共和军为“叛军”已有十多年,从不改口。他的声音响若炸雷,几个拦住他的共和军被他的喝声吓得一激凛,手中长枪都差点落下地来。
陈忠当年号称“力伏九牛”,一身神力惊人,此时年纪大了,神力依然,共和军总要合五六人之力方能挡住他的一刀。守运粮队的士兵原本就少,连拉车的民伕算上,也不过七八十人,陈忠带的虽然只有四十余个,但这些共和军仍是节节败退。只是共和军依据粮车反抗,一时间仍然冲不过去。
这时共和军中一个带队的军官道:“陈将军,我知道你是帝国名将,但在下既受军令,唯死而已,陈将军不用多说。”
陈忠皱了皱眉。他虽是神力无敌,却从不好杀,在五德营中,他所统的信字营是斩级最少的。此番奇袭,只望这些守兵一喝即散,将粮车推入山崖便大功告成,哪知共和军竟然又派人在最紧要关头接应,所统奇袭队只得分出大部由副将带领抵挡,自己手中只带四十余人,虽然共和军根本不是对手,但步步为营之下,自己一时间居然攻不上去。
他心中怒意更增,回头喝道:“不要再留手,一律杀了。”
下出这等命令,他心中也有些颓唐。身后的士兵猛地向前冲去,这些人不少是地军团五德营时的老兵,即使是后来入伍的,也屡经战阵,与共和军的士兵不相同日而语,只一个冲锋,但将共和军尽数逼到了粮车之后,两个逃得忙的立时被砍翻在地。
那共和军的军官也喝道:“守住!毕将军派来的援军马上就会杀过来,勇士们,别丢了火军团的脸!”
原来是火军团的士兵,怪不得如此强韧。陈忠已冲到粮草前,边上几个士兵护着他,火军团的士兵隔着粮车用长枪乱搠,陈忠喝道:“帮我挡住!”伸手将大刀柄插入车下,扛在了肩上,大喝道:“起!”
陈忠因为力量极大,因此大刀柄与平常不同,完全用精铁铸成,当初信字营铁刃陈忠之名曾是共和军的梦魇。这粮车总有两千余斤的份量,陈忠刀柄一撬,粮车前轮竟然离地而起三寸有余,整辆车都摇摇晃晃起来。车后的共和军见此情景,纷纷惊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陈忠撬起粮车,顿了顿,猛地喝道:“开!”肩头一发力,粮车被顶得移到了一边,晃动着倒了下来。在共和军见鬼一般的惊叫声中,这粮车轰然倒地,一下从路边摔了下去,车上的粮包如冰雹一般四散,翻滚着沿着山坡倒下去。
粮车一被掀翻,车后的共和军登时露了出来。那火军团军官喝道:“全员退后,他掀不翻两辆的!”
这人虽然也为陈忠的神力咋舌,却方寸不乱,几十个士兵重又退到后面一辆粮车后,仍然以此顽抗。陈忠弄翻这辆车,本就是立威之意,哪知火军团丝毫不乱,他叹了口气,喝道:“杀了!全杀了!”
真是一场苦战啊,火军团名下无虚。他默默地想着。这些火军团士兵虽然今非昔比,不是毕炜最初的班底了,但仍有当初号称攻击第一的火军团的影子,要杀了这几十个士兵,实在要大费周章。
他看了一眼身后。后面的士兵正在与共和军交战,虽然人数不及,但有攻有守,那支援军根本杀不过来,自己还有得是时间。
薛庭轩这小子很不错,不会辱没星楚的。
他有些欣慰地想着。
郑司楚眼见一辆辆粮草被推倒在山坡下,心中大急。但对手强到了超出他的意料,虽然人数不及,却守得极其顽强,两军一共也不过数百人,一时却如同千军万马,不时有士兵被击落马下。
此时火军团两百人如车轮一般轮转不休,用的是个三叠阵。这阵势原本只用于弓箭手,将全队分为三组,一组射箭,一组准备,一组搭箭。当第一组射出后立刻退到最后,第二组上前一步发射,第三组也已将箭上弦,马上便可发射,如此连番攻击。毕炜因为觉得火军团不能一味以弓箭攻击,必须加强个人的格斗能力,因此将三叠阵变化为适用近战,如此火军团的攻击可远可近。敌方布成的却是个古怪的圆阵,不住转动,冲在最前的士兵一被卷入敌阵,便如一颗磨盘下的豆子一般消失在敌军阵营中。
即使能突破敌军,那时粮车只怕也已被敌人尽数摧毁了。他心中有如火烧,却也束手无策。在这种时候,也只有看两军哪一路更顽强,什么奇谋妙计都没用处。只是这般斗下去,定然是个两败俱伤之局。
程迪文已换了匹马,气喘吁吁地到郑司楚身后道:“司楚,这般打下去可不妙啊,我们好象不是敌人的对手。”
此时两方都已有相当大的伤亡,自己一方死得更多,此消彼长,只怕最后真的是要两边统统打光。郑司楚只觉一阵茫然,看了看马前的一具士兵的尸体,道:“还有什么办法么?”
这样的恶战,也已除死无休。虽然郑司楚觉自己已经练到了铁石心肠,但眼见士兵被刺得血肉横飞地摔下来,几次忍不住要让大家退下。只是他也知道,现在只消有一方稍稍退后,便是一败涂地了。
就算死,也只能硬顶住。在这等情势下,什么兵法,什么诡道,统统没有用处,只能以刀枪来说话。
这时对方那人忽然拍马上前,叫道:“住手!住手!”
随着他的叫声,敌人忽然齐齐退后两步。动作极是整齐,竟然如同预先训练好的一样。共和军仍有收不住势冲上前的,但更多的也是纷纷退后,却要乱很多。郑司楚吃了一惊,喝道:“全体站住,不要动!”
士兵的优劣,还是有差别的。他有些痛心地想着,火军团虽强,看样子竟然比敌人仍要差了一线。
两边士兵站定了,那人叫道:“在下薛庭轩,来将通名!”
郑司楚有些诧异,两将通名,只有在说故事时才听到过,没想到敌人真个要来通名。他大声道:“我是共和军行军参谋郑司楚。”
“行军参谋?”这个官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