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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博益虽是不怎么当家的,但也并非是对于府上的事情完全就不知晓,府上的确也是有铺子的,但这铺子是租了出去每个月就收些租子,家中也有田地,也都是租给了佃农,这便是收四成的租子,米自是吃不完的,这必要的口粮留下之后多数也都是卖了出去的,每个月府上做多的进账也就是他的俸禄,但也要养活一大家子人和官场上必要的走动,这一千五百两的银子对于普通的一家子来说那可算是一辈子都见不到的巨款了,他这好儿子六天之内就花了个精光!
“一千两。”
云姝实话实说,她这爹是个守礼的,所以也从来都不会朝着别的不应该碰的地方伸手,所以她接管了府上事之后也算是理清了家里面的情况,这资本的确是有的,但也不算是太过雄厚,不过对于别的人家来说,也算是殷实了。这一千两是可以动用的银子,这不能动用的还有那些个字画收藏一类的,这也便是柳博益唯一中意的事情了,这些东西可算是有市无价,只是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想着去动了那些东西的念头,所以这一千两算是能动的底线。
那也就是还差五百两?!
柳博益想到这一点的时候便是有几分的头疼。
钱贺兰听到云姝说出那一千两的数字来的时候,他的眼眸之中一闪,笑道:“柳老爷不必这般的为难,其实小人这边还有旁的法子能够解决柳老爷的困境的,小人一直很喜欢柳小姐那些个铺子里面的东西,也一直都倾慕着柳小姐的才华,十分想同柳小姐合作,若是柳小姐答应,这一千五百两银子就当小人是同柳小姐合作的基本,这往后柳小姐还差了银子就只管同小人开口便是……”
柳博益一听钱贺兰这说辞,他当下心中时间就明白了,这钱贺兰是打算用了这一次的事儿打算强行逼迫云姝合作的呢,他又怎么能够同意,眼前这姓钱的人一看就是十分心术不正的人,同他合作也便是只有吃亏,他即便是将手上的字画给卖了,也不会同意的。
“钱老板免了吧,一千五百两我们柳家又不是拿不出来,至于这合作的事情我也早就已经说过了,我们永远都不可能合作。你先回去,一会我便是让人抬了银子去百花楼。好走不送!”云姝冷漠地朝着钱贺兰道。
钱贺兰听着云姝这等没有半点好气的话,他这面上也不露出恼意,笑笑说:“柳小姐拒绝的还是这样的快,但这凡事总是有转机的时候,说不定下一次的时候柳小姐就愿意同我做了这一笔买卖也未必,这商场上的事情总是变幻莫测的。”
只要这柳云轩还是柳家的儿子,他就不相信柳家是能够放任他不管的,只要是将柳云轩牢牢地掌控在手中,到时候柳家还不是得乖乖办了这件事情,就算这柳云姝再怎么有钱到底也比不过这柳云轩能够败家的。
钱贺兰也不多说,倒是乖乖地应了云姝的话走了。
等到这钱贺兰一走出门之后,柳博益整个人就像是垮了一般,松松垮垮地靠在椅子上,“家门不幸,家门不幸,怎就出了这样的一个逆子!”
柳博益早就已经同他说过不要和那些个成日吃喝玩乐的人在一起,这样的人没得半点好处反而是会将人给带坏,但这一次两次都不听的,现在这般也是要在一起的,他怎能够不恼火。
“爹不用担心银子的事情,我会将银子结清的。”云姝宽慰着柳博益道,虽说钱贺兰刚刚根本就是将他们当做冤大头来砍了一刀,但她之前赌坊里头的那一笔银子也还没有全用完,再加上她手上的铺子也都是挣钱的,要拿出这点钱来对云姝来说也不算是一个大问题。
“爹怎么能用你的银子!”柳博益急急地道,他一早就已经说过了云姝开的铺子所得的银钱那都是归给她自己所有的不用入了公中,他又怎么能够让自己的女儿去给这样的银子,这说出去也是要被人给笑话的。
“爹,其实这件事情女儿也有错。”云姝朝着柳博益跪了下来,“原本这钱贺兰当初要挟我要同我合作,但我觉得他不是一个正路人,所以也就没同意,本以为他就算是耍了手段也是应该对着我来的,却不想他竟是对着哥哥来了,所以如今哥哥在百花楼之中,想来也是应该有我的一部分原因的。”
柳博益听到云姝这么说,他的心中也不恼火,伸手将云姝给扶了起来道:“这事不怨你,那姓钱的看着不正路,就算是我晓得,也不会同意你同他合作的。至于你哥方面,若是他自己没得那个心思去了百花楼和那个叫琴卿的没有什么相干的,又怎么会闹得现在这个地步,这件事情主因还在他的身上才是,不能全部都怪你。”这牛不吃水也不能强按头这个道理他也是懂的,若不是云轩他自己品性不正,又怎会到今日这种地步。
“爹,其实我有一个想法,不知道该不该同你说,若是爹你能狠下心来,哥哥他也未必是不能够有救的。”云姝看着那柳博益道,这几日里头,他被折腾的十分厉害心力交瘁的,甚至这光是看着的时候就像是一下子老了好多岁一般,云姝虽是在等着钱贺兰的下一步动作,她对谢淮隐说的那样的毫不迟疑,但面对柳博益这个真心将她当做女儿来疼来理解的父亲的时候,云姝原本说的十分坚定的话也是有几分迟疑,她也不能算是有十分的保证,毕竟这人又不是棋盘上的棋子,随时随地都可能有变数。
“你说罢,爹听着。”柳博益看着云姝,他现在也已经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若是云姝的办法可行,他自是愿意试上一试的。
“钱贺兰现在是拿哥哥做了棋子,哥哥的性子又犟,爹也知道哥哥现在可以说是已经走进了一个死胡同里面,对于这样的人来说不管我们说什么做什么,他都是不能接受的甚至也不能够理解,哪怕是爹你现在将哥哥接回到了柳家来,哥也不会觉得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是有错的,而且爹你刚刚也已经听到了,在哥哥身边的那些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人,都是一些个狐朋狗友,要是哥哥还一直同那些人相处在一起只怕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好前尘哪怕是安安顺顺地过一辈子都不大可能,所以我想,要不就干脆釜底抽薪了吧。”云姝看着柳博益一脸认真地道。
“那这釜底抽薪,到底是要怎么做?”
柳博益对于云姝所说的也是有几分认同,云轩这孩子现在就整一个死脑筋,怎么说都不听的。而且他原本就不怎么喜欢那个外甥,再加之刚刚听说那些个人所作所为,他便是想着让云轩回来之后定是要同那些个人断绝了关系才好,否则真的这一辈子就完了,所以云姝刚刚那话也可算是说到了他的心坎里面去了。
云姝看了一眼柳博益,似在斟酌着,柳博益有些心急地道:“你这孩子怎么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反而是吞吞吐吐的,赶紧说了吧,爹不怪你。”
“爹,你和哥哥断绝关系将他逐出家门吧。”
柳博益听着云姝的话,他退后了一步,张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云姝。
他看了云姝好一会,倒也没有生气,更没有发火,他只是微微蹙着眉头像是在审视着云姝刚刚所说的话,好一会之后他才问道:“你这样说,把你的理由说来给爹听听,爹知道你不是随口说说的,这一定是有你的理由。”
柳博益的声音平静,他看云姝这孩子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成为一家人也已经有一段日子了,这孩子不是个会主动挑事的人,并不会因为现在这个时候就挑拨离间,更不是会像别人所传言的那样她是想要霸占柳家,甚至从柳博益的角度来看,云姝这孩子从商,这往后所发展起来的身价许有可能比柳家还要殷实,若她是个男子从政的话,只怕早晚是要入了内阁的。她这样说,就一定有她的道理在。
“钱贺兰将哥哥作为棋子,那也就是说哥哥是有价值的,但哥哥的价值也就是在我和爹面前,因为这世界上只有家人能够无条件地付出不求回报,所以钱贺兰一定不会轻易松手,就算哥哥肯跟着我们回来,他也一定会利用那琴卿再搅合起事端来,而那些个人也都还会在哥哥的身边。但若是爹你是宣布和哥哥断绝关系逐他出了家门,那相对的也就是告诉钱贺兰,哥哥对于我们来说已经不是家人了,所以他再拿捏着哥哥也没有用了。钱贺兰是个商人,只要看到哥哥没有价值了,他是不会再浪费时间去做一些没有回报的事情。至于那些个围绕在哥哥身边的人,那都是有所图的,哥哥什么都没了,他们也就不会再围着哥哥了,哥哥自然也就能够看清楚他那些个朋友是怎么样的人,等到看清楚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