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大概是四阿哥觉察到我在看他,于是轻咳一声,向十四阿哥道:“我与十四弟许久没有这样的空闲了,不如你我兄弟二人一起下盘棋,如何?”
“好哇,今儿个要向四哥讨教了!”十四阿哥爽快地应道。
“蒖若,还愣着干嘛,给四爷和十四爷摆棋盘呀!”德妃娘娘显然十分高兴。
“啊……啊,是。”我再一次条件反射了。
我将棋盘稳稳地放在案几正中央,又拿了分别装着黑、白棋子的棋篓来,问:“四爷和十四爷要什么颜色的棋子?”
四阿哥道:“围棋规矩,黑子先行,那就给十四弟黑子吧。”
十四阿哥闻言笑道:“四哥承让,那为弟就不客气了。”
我于是在旁边观战。围棋我是不懂的,平时我只拿这些黑白棋子跟卉卉玩五子棋。但即使一窍不通,此时你站在他们旁边,也能明显感觉到平静的盘面上棋子间的明争暗斗、杀机四伏,两人均有守有攻、互不相让。
良久,看得我都犯困了,棋盘上密密麻麻地被他们摆上了黑黑白白的棋子。
十四阿哥拿着一颗黑子,道:“竟无处落手。”
四阿哥道:“所以说,先行者未必赢。”
十四阿哥将手里的棋子又放回棋篓,道:“必要时我可以选择放弃这一轮的下子权。”
“放弃则少了赢的机会。”四阿哥拿起自己的一颗白子,并不着急安置。
“我说未必,放弃也是另一种选择。”十四阿哥道。
“选择?选择增加给对手赢的机会?”四阿哥不置可否地问。
过了一会儿,四阿哥又道:“选择还是最初的重要。”
十四阿哥道:“是,选择了哪一色的棋子,就要走哪一色的棋局。”然后转向我道,“你说是不是啊,蒖若?”
“啊?”怎么突然就问起我来了?我刚才完全没听进去他们的棋语,也不感兴趣。
没办法,我就老实交代自己不会呗。“恕奴婢愚笨,十四阿哥是问……?”
十四阿哥一笑,道:“问你,如果是你,你会选择黑棋还是白棋?”嘴角眼角都带着玩味的笑,但眼中却闪过一丝不知内涵何物的复杂的光。
“这……刚才看两位爷下棋,只知道开局时黑棋要先于白棋而行,但其它的……奴婢实在是不懂如何下围棋。两位爷只管下,就别难为我了,我给爷倒茶去。”说着想溜。
“哈哈。”十四阿哥笑道,“不难为你,不难为你,且在旁边看着吧。”停了一下,语气似稍沉了些,又说,“用心去看……”
我虽然仍是不知道这盘棋他们是怎么下的,但此时也明显感觉到了十四阿哥的话里有话和四阿哥的目光深邃。
掌灯时分,卉卉回来了。
她刚给德妃娘娘回了话,就被我拉到我们的卧房了。
“你可回来了!”我语带抱怨。
“哈哈,是不是没人陪你玩五子棋了?”卉卉料中。
“可不是嘛!”说到五子棋,我想起了今天下午四阿哥和十四阿哥的对弈,愈发抱怨地跟卉卉说,“他们都只知道下围棋,下的什么我也看不懂,害我站在旁边都快睡着了。”
“哈,你呀。你就不知道趁机跟人家学学啊?”
“学什么学啊,他们说的棋语都怪里怪气的,怎么学啊!什么选择啊,放弃啊,先行未必赢啊,还问我会选择黑棋还是白棋……这都什么乱糟的。”背后说皇子的坏话还真让人有点高兴。
卉卉突然停下手里的活儿,看了我一会儿,又像是在回忆和思考着什么。
我用手在她眼前晃了一下:“哎,想啥呢你?”
我见她目光仍是直直的,便伸出食指,逗她道:“能看见这是几不?”
卉卉突然握住我的食指,迅速放下来,表情严肃地说:“若若,我问你,四阿哥和十四阿哥今天下棋的时候都说什么了?”
我被她稍微有点吓到,问:“怎、怎么了?”
卉卉的表情稍有缓和,拉着我坐到床边,说:“你先给我讲讲,越详细越好。”
“哦……”于是我一五一十地把今天下午的情景讲给她听,包括我的“囧”事儿。我是向来不瞒卉卉的,反正她也知道我什么样,我也不怕她笑话。
卉卉听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又皱眉摇摇头,然后又似有所悟地点点头。
我就在旁边看她这样点头摇头地来回几次,暗自好笑,但也隐隐觉得她在想重要的事,就没打扰她。
许久,卉卉好像终于想明白了,小声说:“若若,我也给你讲讲这几天八爷府的事儿,你看我分析的有没有道理。”
“当然咯,我正要问这几天你怎么样呢。”
可是当我发现卉卉给我讲的完全不是我预期中的“拉家常”时,我意识到了事情好像开始变得不那么简单了……
第 10 章
我原以为卉卉会给我讲她这几天在八阿哥府上的见闻,比如戏班子怎么训练的啦,良妃娘娘漂不漂亮啊,以及卉卉自己被安排帮什么忙之类的。
没想到,卉卉给我讲的却是:“这几天,全府上下都在为筹备良妃娘娘的寿宴忙得团团转,八阿哥每天除了交代相关的几件事,其余时间全在书房议事。有时候是跟几位阿哥,有时候是跟几位大臣,但是每天都能看见的是九阿哥、十阿哥,还有……十四阿哥。”
卉卉说到这里停了停。我只是听到里面有“十四阿哥”这一个比较熟悉的名字,其他倒是没想太多。
“嗯。”我点点头,示意卉卉接着说。
“若若,你记不记得史书上写,在康熙朝有个‘九子夺嫡’的重大事件?”
“嗯,对。”上学的时候虽然不爱背历史,但这种重大事件还是知道的,再说还得应付考试呢。
“记不记得有‘太子党’和‘八爷党’?”
“嗯,有。”
“所以!”卉卉看着我。
“啊,所以什么?”
“我晕,还不明白啊?”卉卉做了个晕倒状。
“可是‘九子夺嫡’不是挺后边儿的事了么?”我回想了一下当初背的康熙朝大事年表,“应该是康熙四十七年吧。现在几年?嗯……”还得现算,“哦!现在四十四年。”
“是,的确是还有几年,但是你以为那都是突发性事件啊?”卉卉又开始用她那双黑夜给的黑色的眼睛翻白眼了,“那不得有个过程么?罗马是一天建成的啊?”
“哟哟哟,你还来词儿了!真是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啊!哈。”
“去去去,跟你说正经的呢。”
在卉卉这么明显的“暗示”下,我终于明白点了:“你是说,八阿哥他们现在就开始筹谋了?八爷党已经正式成立了?”
卉卉见我总算开窍了,连连点头:“正式没正式成立不知道,但看他们天天秘密议事的样子……至少有那苗头了。”
“嗯……要是正式成立了,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个党徽党章啥的……”我还颇认真地想了几秒钟这个问题。
卉卉敲了一下我的脑门,又好气又好笑地说:“你还想入他们党是怎么着!还党徽党章,想啥呢你!”
“我没……”我嘟着嘴装委屈。
“你看,没个正经样儿,刚才说到哪了?”
“说到入党……”
“哦对,说到入……入、入什么入!去,别捣乱!”
打闹了一会儿,我突然想到了十四阿哥也去八爷府议事,以及他今天下午和四阿哥下棋时说的话……我猜卉卉也是想到了这个,于是我们慢慢静下来。
“那这么说,十四阿哥早就跟八阿哥是一党了?唉……他跟四阿哥可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怎么还跟别人好,反而跟自己的亲兄弟做冤家对头呢?”我实在不解,也为他们感到遗憾和痛心。
“所以十四阿哥今天问你是选择黑还是选择白……”
“我……”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我作选择,更不明白我的选择对他们兄弟之争会有什么影响。但单单这一句“选择”,就让我感觉到,无论我选择黑或白,甚至无论我选择或不选择,这黑白之间的棋格子底下,必然会有格格不入的伤害……
卉卉睡了,因为今晚只是回来拿点东西,明天一大早还要去八爷府上帮忙。我则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黑色和白色的棋子在我脑中游荡,挥之不去。
我翻身坐起,披了一件衣裳下床,悄悄地出了房门。
夜风微凉,院子里静静的,连小草都睡了。
我在门槛处坐下来,轻轻抚摸着安详的小草,不忍打扰它们的美梦。然而手触到它们的一瞬,不禁想起今天下午我坐在门槛上睡着了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