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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用生命去换取的又是什么?”
我直直地看着十三阿哥,激动地道:“是你。是我。是我们!”说到这里,我嗓子里又开始有些哽塞。
十三阿哥终于转过脸看着我,眉头紧蹙,些许疑惑。
我难掩激动:“几年前一废太子时,你被锁拿于宗人府内,你可知道是谁救你出来的?那个人不是别人,而是卉卉啊!是卉卉将所有罪责全部包揽在她自己身上,将自己的性命双手奉上,只为换你一个平安归来。谁能为一个人置自己的生死于度外?只有她最爱的人!卉卉对你的情谊,你又可曾知晓?”
十三阿哥脸上的表情甚是惊诧,我料到他此前肯定不会知道卉卉对他的心意。因为卉卉藏得这么深,爱得这么隐,若不是卉卉临走前自己说出这个早早便埋置于心底的秘密,我恐怕这辈子也难知道。
我看着十三阿哥震惊的脸,点点头,道:“是的,卉卉她自打见你第一面起,她便爱上你。”其实,更确切地说,是在还没来大清之前,当我和卉卉捧着爆米花一起看小说、看史剧时,卉卉对这位大清朝的十三阿哥就比我了解得多、感受得深。可以说,卉卉对十三阿哥萌生好感的时间绝不比我晚,甚至还要更早。而现在回头再看,清清楚楚地,卉卉她对十三阿哥的情谊比我的更添几许浓烈。
十三阿哥显然是被这个突然的、迟来的、同时却成了永恒的告白震撼到。
我再次点点头,证实凝眉深思中的十三阿哥心中所想:“是,所有的所有都是卉卉一个人做的,从她去八阿哥府开始。为你,为我。”
顿了一下,我才继续道:“十三,你可曾记得那场春风里的桃花雨?那日,花瓣飞扬间,你说,让我等着你,你定要给我幸福。我想过了,究竟什么是幸福?看着你南征北战立功无数?看着你满身戎甲杀场扬威?还是看着你顶戴花翎荣华富贵?不,不管何时、何地、何境,跟心爱的那个人在一起,时而书香画语,时而追逐嬉戏,时而丝竹倾楼,时而月下同醉……无论何时,只一个转身的距离便能看见彼此的眼神,这,才是我想要的幸福。”
听到这,十三阿哥也动容了,我看见他眼底泛起波光。我于是更难掩激动的情绪,颤抖着声音道:“卉卉离开前说,她要在天堂里看着你、看着我,看着她爱的你和我幸福。今天,我就站在这里,站在你面前,我要留下来,我要在你身边!从今天起,我要连同卉卉的那份,双倍地……爱你。
说罢,我将十三阿哥的手更紧地贴在我的心口上。我感到他的手跟着我的心跳一起上下起伏得更加厉害。半晌无语,空气里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我垂下眼帘,暗自思忖。也许是我太心急,也许是我太想让他知道我此刻的心意,也许我该留些时间给他,也许他需要先接受残酷的现实然后再接受我的出现……是啊,刚被他素日尊敬爱戴的父皇下了圈禁令的十三阿哥,内心五味杂陈尚未找到栖息之地,就连他此时脚下踩着的都尽是空虚,又岂能听得进我这番慷慨激昂的表白?
于是我边慢慢松开手,边朝十三阿哥道:“也许你需要时间……那好,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我等你。”说罢,我转身朝方才出来的房间走去。
在我和十三阿哥的指尖即将在空气中分开的那一刹,十三阿哥忽然重新握上我的手,用力往回一拉。我被突如其来的拉力拽得往后一个趔趄,回身还没来得及对上十三阿哥的眼睛,整个人就已经被他一双手臂紧紧地圈在其中了。
“若若……”我正欲说话,却听见十三阿哥哑着嗓子低声轻唤我的名字,我的心立刻就纠结成一团。
“我在。”我轻声回他。
“若若……”他好似没听到我的回应,口中继续唤着我的名字。
“是,我在这,若若在这!”我于是更清楚地回他。
“若若,若若,若若……”可十三阿哥并不说别的,只是一遍遍地唤着我的名字,声音一次比一次暗哑,听得我愈发揪心。
我懂了,他并不是没听见我的回应,而是此时此刻,他就只想叫我的名字,仿佛这样才能确认在整个世界都将他抛弃了的时候,他所拥抱的他的若若还是真实的。
我也不说话了,任凭他千遍万遍地念着我的名字。我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回应着他的每一声微弱的却是来自心底的呼喊。好一会儿,他终于渐渐平静下来。我轻拍他的背,试图给他我身上所有的温暖。
十三阿哥慢慢松开抱着我的双臂,重新于我面前站好。
看着他那像个刚哭完的孩子般的脸,我带着心疼对他浅浅一笑,道:“叫够了么?”
十三阿哥听我这么问,似有些害臊般移开眼神,嘴里支支吾吾地听不清在说些什么。但要么怎么说人家皇族宗室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呢!十三阿哥才支吾了小一会儿便马上挺直腰板,对我道:“没叫够,叫不够,你的名字,这辈子我也不能叫得够了!”
十三阿哥的眼睛里又似着了火般,目光灼灼地盯着我。这回倒换我不好意思起来了,我于是也开始口不择言地支支吾吾。我心里暗自叫苦,唉,我这是何苦来的,早知道我问那句干嘛呀我!本来还想说揶揄他一下,瞧着吧,现在到底是谁被揶揄了?这不没事给自己找事么!尴尬……
正在我嘟嘟囔囔不知如何回应之时,十三阿哥的手扶上我的双肩。他略俯下身子,直视着我的眼睛,表情认真而凝重,满脸严肃地对我道:“若若,我只再问你一句,你要老实地答我。”
看见十三阿哥突然凑近的脸和脸上的这副神情,我微怔了一下,而后对他点点头道:“嗯,你问。”
“若若,你方才说的可都是心里话?不是你对我的同情和可怜?不是额娘的请求和四哥的安排?不是……”
“不是!”我打断他的话,表情比他还认真,“不是同情,不是可怜,更没有什么的请求和安排!”我指了指心口,“方才的话都是它说的,你没听到吗?需要它再说一次给你听吗?”我为他有这种乱七八糟的想法实在是感到有些气恼,他可以不信别的,但怎么可以怀疑我对他的心呢?
十三阿哥动情地看着我,唇齿微颤,眼眸似渊。所谓“此时无声胜有声”,我知道此刻已无需言语,因为看着他的眼睛我便知道,他终于懂得我和我的心。
古木,旧垣,老藤,尘埃,在这破败萧索的冬日,我们仿佛兀地与世隔绝。满眼的苍茫和寂寥,可因为站在面前的彼此眼中的人儿,所有的一切在一瞬间便都化作了永恒……
随十三阿哥回到他的寝房。屋内的东西都整整齐齐的摆着,看得出来,在他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仍然有人将这里打扫得一尘不染,可唯独少了些人气。
十三阿哥也审视着屋内的陈设,用手一样样地抚过去,我听见他于内心深处发出的一声长叹。我走到他跟前,握住他的手。我知道这一系列事件对他的打击实在太大太大,因为饿那种伤痛足以让人一蹶不振甚至迷失自我。再坚忍的人,恐怕经历过这些洗劫之后,都难再对世界报以希望了。
身体上受了伤、流了血,不假时日便会自然愈合,可是这心里面若是受了伤,就不是数着日子便能够好起来的了。我知道这东西也不是我说帮他分担就能分担得了的,但至少,我可以陪在他身边,让他在疼痛难忍时还有个人能连同拥抱他的伤口一起拥抱他。
我见十三阿哥目光呆滞地看着屋内的一角,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并没瞧见什么东西,再看回他的眼睛时,里面却只有空洞和虚弱。我于是轻轻叫了他一声:“十三?”
十三阿哥的目光仍是愣在那一处,神色颓伤,幽幽地开口道:“若若,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十三阿哥表情愣愣的,仿佛他的灵魂已经游离于他的体外,恍惚的神情里尽是已经麻木了的哀伤和痛楚。我的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我咬了下嘴唇,把那种心痛硬生生地憋了回去。而后抬起双手扳过十三阿哥的脸,让他呆滞的目光转向我。
“十三,来日方长,别的话咱们以后慢慢说。今日,我只叫你记着这一句,”我看着他的眼睛,字字清晰地对他说,“不管你何时有什么、没有什么,何时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即便你一无所有,但有一样你永远都有……那就是我,你的若若。”
十三阿哥落泪了,我也落泪了。
眼神交织处,泪代我尽诉。只愿君心似我心,风雨亦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