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皱眉,可这菊花一般都是十六瓣呀,哪里去弄十五瓣的来?
十三阿哥很耐心地讲解说,所以这得靠慢功夫啊,你要想把这茶泡得好喝,就得先用手把每一朵菊花都撕下一瓣来,待它们都成了十五瓣的,才能放进去泡呢。边说着,他还边从装花瓣的篮子里取了一朵来做了示范。
我虽心生疑惑,德妃娘娘几时有了这个癖好的?但看十三阿哥煞有介事的样子,便也有样学样地跟着做了起来。直到那半篮子的菊花每一朵都被我撕下一瓣来,累得我眼睛都花了,却听旁边的十三阿哥突然就“哈哈哈”地仰着脖子大笑起来。
我不知发生了何事,只好傻愣愣地瞧着笑得快透不过气来的十三阿哥。待他笑完了,我怯生生地问怎么了,十三阿哥从桌上拿起原本我泡的那壶茶,塞到我手中,说快送进去吧,待会娘娘该着急了。我望着剩下的半篮子菊花,问,不是要十五瓣的么?十三阿哥便笑得更加夸张,说,什么十五、十六的,菊花还不就是菊花,多一瓣少一瓣味道能有什么差别,蒖若丫头还真是好骗啊!
我于是带着一脸窘相赶紧把原来泡好的那壶菊花茶端进去,而德妃娘娘随口的一句“今儿泡的时间不短呐”,弄得我更加窘迫。以至于以后每次去小厨房间看见那被我撕过的半篮子菊花,以及那段时间内尴尬地把用十五瓣的菊花泡成的茶端给德妃娘娘时,我都感到自己脸上一阵阵地发热,直至把那一整篮的菊花用完了才算作罢。
再见到十三阿哥时,便会看到他脸上挂着意犹未尽的揶揄的笑,那时我就会在心里对着他狠狠翻一个白眼,以牢记这次的被骗经历。
可没过几天,当十三阿哥叫我去院门外接某某人时,我仍是毫无警惕地径直就去了。我一个人站在大门口左顾右盼地等了半天,人我是没等到,只等到从我背后传来的十三阿哥狂放而猖獗的大笑。我便意识到自己又被他捉弄了……我只好边气鼓鼓地红着脸往回走,边自我安慰道,谁叫人家是堂堂一个皇阿哥呢,就算我明知道他是故意的,但皇阿哥的话我敢不听么我!何况我不是不知道嘛……
啊,那段日子……
自打卉卉去了八阿哥府,而四阿哥、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又很少去永和宫的那时起,我便深刻地觉得以前大家在一起毫无猜忌地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的日子已经相去甚远了,我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也都回不去了。
而今天,就在刚刚,十三阿哥说,“原来若若还是那么好骗啊”……我问自己,若若,你听到了吗?十三阿哥他不曾忘记跟你在一处嬉笑玩耍的那些日子,他不曾忘记他逗弄你的那些把戏,他果真还是从前的那个他!
一时间,我错觉着昨日的错觉,恍惚着过往的恍惚。在十三阿哥的眼睛里,我寻找着真实。
模糊中,却见十三阿哥突然皱起眉头:“若若,怎么哭了?好好好,我再不骗你了,再不嘲你了,再不拿你开玩笑了,啊?”说着,十三阿哥的手轻轻抚上我的脸颊。
我这才发现,原来当人的眼睛看进回忆里时,便会不知不觉地流泪。
因为自己的失态,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微微避开他的手,也没顾上掏出帕子,就自己赶忙用手擦去不知流成什么样的泪。我猜现在我的脸肯定比小花猫还花……
我咧开嘴,掩饰性地朝十三阿哥笑笑:“呵……咳咳……那个……哦,我扶十三爷先回房休息吧!”
十三阿哥看着我笑,笑里面不忘带上那种熟悉的揶揄,曾经我觉得他的这笑是多么气人,可此时却如此亲切。
扶着十三阿哥来到四阿哥特意命人好生打扫和精心铺陈的房间躺下,我帮他盖好厚厚的棉被,而后就坐在床边看着他安心地睡去。
十三,你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可我多希望刚才你是真的在跟我开玩笑,我情愿被你骗、被你戏弄,这样的当,我上一万次也甘愿。可是,你知道吗,你疼得紧咬牙关那一瞬间的自然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我又拿了一张小毛毯,轻轻盖在十三阿哥的膝部。十三,等四爷回来,我就去跟他说,让他请最好的大夫来瞧你,我就不信治不好你这“鹤膝风”!
第 39 章
日近黄昏,屋内的光线也一点点暗了下来。不知不觉间,我竟在十三阿哥的床边守了一整天。那感觉,就像是守着自己最珍贵的东西,只要看着它,你便什么都不再奢求了。
我眼前突然浮现刚入宫后不久的某一个下午,十三阿哥在永和宫的书房里教我画画,后来不知怎的我就睡着了,再醒来时却发现自己睡在自己房间里的床榻上。我记得清清楚楚,当我在黄昏里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一抹阳光般的明媚,那正是十三阿哥一张英俊而灿烂的脸。他就那样瞧着我,然后幽幽地吐出一句让空气凝结、也让我精神恍惚的话。他说:“守着一个人的感觉,原来如此……”
那句话至今犹在耳畔,我微笑,因为如今我终于体会到和十三阿哥当初一模一样的感受,守着一个人的感觉,原来如此……
正晃神间,只觉屋内的光线似乎亮了一些。我扭头看去,原来是四阿哥不知何时回来了,正走进屋内将我身后烛台上的蜡烛点燃。
我站起身,腿脚多少有些发麻。我轻声叫了一声:“四爷。”说是轻声,其实基本上是在对口型,连气音都没有多少。
四阿哥朝我点点头,然后看向床上的十三阿哥。看了一会儿,大概是见十三阿哥睡得颇为安稳,于是又满意地点点头,而后示意我出去说话。
来到屋外,四阿哥压低声音道:“睡了多久了?”
我也小声道:“回四爷,有将近一天了。”
四阿哥瞧瞧屋内,又瞧瞧我,问:“方才黑了怎么也不掌灯?”
“哦……”其实刚才我也不知道我是因为只顾看着十三阿哥而忘记了掌灯,还是因为怕我一动弹就吵醒了十三阿哥几个月来的第一个安稳觉,抑或是因为我什么都不想做,只想那样地守在十三阿哥身边,能有多久就有多久。
四阿哥见我不答,倒也没追究,直接进入下一话题:“嗯,蒖若啊,我原想过几日再带十三弟去永和宫见额娘的,但眼见着年关快到了,我们是该早些去了,看看永和宫那边需要些什么,我好叫人去置办。方才我瞧着十三弟气色似好转了许多,所以我想明日就带他去见额娘,也免得她老人家惦念。今晚你也收拾收拾,明日随我们一道回永和宫。”
“四爷说了算。但是,四爷,有件事蒖若一定要跟四爷讲。”我于是把今天十三阿哥突然膝痛的情形一五一十地跟四阿哥说了,还说了一些我对这病的了解。我只说是我猜的,并不确定,所以请四爷一定尽快找个好大夫来给十三爷瞧瞧。
四阿哥先是略显吃惊,而后紧锁眉头叹气道:“唉,但凡进过那地方的,有命出来就已是万幸了。”
我也突然明白了,肯定是在宗人府的这段人间炼狱般的日子里,再坚强的人也被他们折磨死了。何况,十三阿哥所遭受的,何止仅是身体上的折磨,更是心里头的煎熬啊!
每次想到这些,我的心就不由得狠狠地抽痛一次。我看向四阿哥,正欲央求他一定要管十三阿哥这病,四阿哥却摆摆手道:“不必说了。我的兄弟,我自当尽心!”
如果说此前对于太子党和八爷党之间的互相倾轧、手足相残,我都替身为兄弟的他们感到心寒的话,那么此时听到四阿哥的一句“我的兄弟,我自当尽心”,我则被深深地打动了。至少这一刻,我忘记了兄弟之间也会为一己私利而不择手段,而是觉得在这世上能有自己的兄弟是件多么幸福的事儿。而为自己的兄弟赴汤蹈火时,便是男人最仗义、最帅气、最光芒四射的时刻。我眼前的四阿哥,虽仍是同往常一样心有城府地从不显山露水,但此刻在我眼里便是如此这般的男子。
第二天天气尚好,十三阿哥听说要去见德妃娘娘甚是高兴,精神头也立即跟着足了起来。用罢早膳,我便跟随着四阿哥和十三阿哥的车轿前往永和宫。
许久不见的永和宫仍是那么气派与华丽,但在皑皑的大雪中背风而立的样子,就像是在诉说这些日子以来德妃娘娘独自撑过的孤单,不禁令人心生疼惜。
踏进院门的那一刻起,我的心便开始不平静起来。一步一步,踩着的都是我对这院子深切的眷恋和怀念。这感觉怎么如此似曾相识……家……没错,就是回家的感觉!以前上学的时候,每次盼